报,说将军府的车马到了。
小郎君们立时入门来,个个入席坐好,端端正正——全是些侍妾孺人生养的,明氏自己无儿无女,倒给他们端平了一碗水。
明氏身边的顾妈妈立时带着人迎出去了,她自己也松开了姬桢,理理衫裙:“阿桢现如今是郡主,要拿出贵主的气派来——陆将军儿女方从代北回京,言语行止或有不妥帖之处,勿要笑戏人家!”
“是,阿桢知道,阿娘放心。”姬桢点头。
她怎么会笑仪娘的官话说得不好?
上一世,仪娘的早亡,是她心上,最早的一道伤疤。
本是同一张榻上亲亲密密并头睡的好姊妹,可陆家被贬出京城,她只是日日哭泣,竟没敢去救一救仪娘。
——倒也不是因为年幼无知,实在是因为那时的承康帝,和怀王府也不对付。府中人做事都谨小慎微,她根本没敢去求父亲。
借着自家“到底还小”的由头,自己哭一哭,便当是全了一番姊妹情。
但若是,那时去求了呢?
就算父亲不能把人留下,她凭着自己一个小女儿的身份,去宫中找那位三伯,装着天真无知,求上一求,求他给陆家赐些药材以示安抚——以他“爱才如命”的心性,总该不会拒绝。
可她没有去,而仪娘死了。
仪娘死前,有没有那么一时两刻,想起她来?
若仪娘活着,她又会不会,有另一样人生?
此生再要见仪娘,一颗心竟是先软了大半,又盼,又怕。
正想着,便听厅外脚步纷沓。
两个婢子先跨进门槛里挑了帘子,正当面进来一位夫人,个头不高,圆团团一张脸,不笑也带三分柔善。身后跟着一双儿女,正是陆谦和仪娘了。
姬桢脊梁骨一挺,差点儿站起来,叫明氏一眼扫过,心下一凛,才牢牢扎在椅子上。
按着品阶,陆夫人自然要跟王妃行礼,陆谦和仪娘也是要跟着来的,拜过王妃拜郡主和小郎君们,姬桢细细打量兄妹俩一眼,心头一时难当。
酸里掺了细细的苦,又仿佛还有一丝儿甜似的。
他们俩,都还活着呢,还是那样子——美而柔弱的陆谦,高挑明丽的仪娘。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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