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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误点1(1/2)

无处可逃 2020-02-04
第三章 误点1

    阮之有法国三年多次往返的签证,也亏得如此,当下就买了第二日一大早的机票。这趟行程颇赶,箱子都没带,只背了双肩包装了必要的证件,也没带任何人。

    因为订机票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剩下经济舱,阮之的位置又是三人联排的中间,左右都舒展不开。夏淇的话她反复想了,小姑娘虽然冲动,但并不蠢,她说听到梅静给傅长川打电话,或许事实是更过分一些,她才忍无可忍。

    她也不得不反思,这几年对夏淇实在太过宽容了一些,真人秀这样放大优缺点的节目,或许当时并不该让她去上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录下去,毕竟有自己去盯着,夏淇也不敢太乱来。

    近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阮之只好百无聊赖地看小说打发时间,飞机到巴黎时还晚点了,她戴了墨镜,围了披肩,先给同事打电话。

    因为有时差,这时的巴黎刚入夜,同事找了辆车来接她,说是这会儿正在塞纳河边录坐游船。阮之在车里拿镜子照了照自己,两天没洗头,也没上妆,真是惨不忍睹,也只好将就把头发扎起来。

    “之姐,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会儿。反正晚上还要开会……”

    阮之不放心,坚持说:“我先去看看。”

    车子直接开到了游船码头,埃菲尔铁塔就在不远的地方,寒风凛冽中,一对对情侣坐在河岸边等着看夜晚的铁塔亮灯。

    阮之心急,下了车站在路边:“他们什么时候到?”

    说到就到,一艘满是游客的游轮缓缓靠近码头。

    阮之就披着披肩,踮起脚尖看向码头。

    有着摄影师的录制团队分外显眼,先下来的是公司其他四个艺人,然后是梅静。阮之正要走过去,脚步却忽然停住了。

    码头边那家露天小咖啡店,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而出,快步走向码头。

    俗气点说,巴黎是座有格调的城市。你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瘦长清秀的艺术家带着礼帽悠闲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地铁口,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出入高级轿车,卷发潮服的年轻人夹了本书,慵懒坐在咖啡桌边翻页。

    可即便有那么多出色的男人,眼前这个——穿的黑色大衣,肩膀平阔,清瘦修长,却是那样显眼。于他是正常不过的衣着,可是立在人群中,连被生冷夜风掀开的大衣衣角都显得卓尔不群。

    那个瞬间,她忽然间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他每天来接梅静收工。

    她眯了眯眼睛,视线略微偏转,梅静穿着一件Burberry当季姜黄色毛呢大衣,腰线收得很紧,一双美腿也是纤细。她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臃肿的半身羽绒服和牛仔裤,毫无亮点的运动鞋,顿时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是完完全全被比下去了。

    这种想法让她有片刻的退缩,怔忡之际,夏淇已经看到她了,她从船上下来,蹦跳着向阮之招招手,又斜睨了梅静一眼,大喊了一声“之姐”。

    隔了条街,小姑娘欢天喜地地一声喊,令傅长川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转过身来。

    可是梅静已经快步走向他,漂亮柔顺的长卷发微微晃动,她一双清亮的眼眸里也满是笑意:“长川。”

    傅长川站定了,并未走过去,微微颔首说:“辛苦了。”

    她的身后夏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了句“借过”,硬生生从两人间挤了过去。她很快跑到阮之身边,拉着她手臂,大概是怕被骂,摇头晃脑地像只小宠物,抢着诉苦:“之姐,他们把我的钱包都收走了。”

    阮之很高兴此刻小姑娘缠着自己,她可以顺势收回视线,不用看对面的两个人。只是脑子里略有些空白,她勉强笑笑说:“少来这套。”

    夏淇干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凑在阮之耳边说:“我刚才假装不小心踩了她一脚。”

    “……”阮之是真的想扶额,为什么她手下的艺人都这么不正常。

    “走吧走吧。”夏淇挽着她手臂,“去我住的地方看一眼。”

    阮之被她拖着走了一步,身后有人牢牢拽住了她的手臂。

    力道她很熟悉。

    心跳漏了半拍,她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时刻,埃菲尔铁塔正开始闪灯。

    漫天星辉瞬间落在塔身上,周围是游客们的欢呼声,夜色愈发浓丽了几分。

    拉着她的男人肤色略白,唇色也是淡淡的,眼珠是一种透彻的琉璃色泽,整个人文秀而优雅,可动作却是强势的。

    阮之刚要说话,他的身后梅静也追了过来,声音略带着期待与委屈:“长川,你……”

    他素来对女士十分绅士,百忙之中也记得回头望向她,安静地说:“我来接她回家的。”

    梅静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仿佛这会儿才看到阮之:“阮小姐刚来么?”

    阮之挣了挣,他的手下滑,反手扣住她手腕,眼神如墨深邃,警告她不要乱动。

    这会儿她还不想和梅静撕破脸,只好被他握着手说:“来看看节目。”

    一直围观的夏淇看得心花怒放,连忙说:“之姐你回去休息吧。反正我们住的是民宿,可挤了!回头你再来看。我保证乖乖录节目!”

    同事们亦十分会意,纷纷说“之姐你先去倒下时差”,阮之难得有点窘迫,压低声音对傅长川说:“放开我,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他“哦”一声,松开了手。

    阮之去和杨久打了声招呼,这才回来。

    一旁梅静并没有走,正仰头和傅长川说话,伸出手去,似乎是打算拉他的手。

    阮之有点想笑。

    傅长川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因为闪烁的灯光,侧面半明半暗,如同镌刻。

    这个时候的傅长川,是阮之熟悉的那个。

    安静,冷漠,他不愿意的时候,甚至不会对旁人笑一笑。

    果然,傅长川侧身避了避,连衣角都不想让人碰。

    她有心“报仇”,不动声色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将手伸进了他的大衣口袋,跺脚说:“太冷了。”

    他的口袋十分暖和,她伸进去的时候,其实有意避开了他的手。

    梅静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她向来自矜,扬了扬下颌:“……那我先走了。我和你说的,你考虑一下。”

    傅长川的指尖微微摸索过去,扣住她的手指,依旧不动声色:“我知道了。”然后带了带她的手臂,“上车。”

    并肩坐在了后排,阮之想要把手拿出来,他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也不说话。

    “喂,我要把包拿下来。”她还背着双肩包,有些不舒服地挣了挣。

    他默然无语地松开手。

    “我是来工作的。”她有些尴尬地说,“你家我不熟……”

    “我一个人住。”他简单地解释,“没什么不方便。”

    阮之只好讷讷地住嘴,她在飞机上没吃东西,这会儿坐在暖气充裕的汽车上,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巴黎的夜景一闪而过,并未来得及细看,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到了叫我。”

    他悄悄伸手把她往自己肩上一摁,让她靠在自己肩窝上,一只手捂在她耳廓上,掌心温热。

    异国他乡的深夜,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

    “你是去看梅静?”她昏昏沉沉地问。

    他地笑声几乎是透过胸口传来的,又伸手抚抚她的肩膀:“你的飞机晚点了?”

    “嗯,晚了一个半小时。”

    他就说:“准点到的话,就能跟着上游轮。我以为你在上边。”

    阮之清醒了片刻:“你知道我要来?你……是来接我的?”

    他只“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会儿她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胃里灼得有些难受,可是他这样同她说话,竟令她觉得心底暖暖的。她闭着眼睛,侧身往他怀里靠了靠,右手轻轻放在他腰侧,低声说:“我饿了。”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修长的手指微微往前探,在她脸颊的地方停驻片刻,带了笑意说:“知道了。”

    傅长川的公寓在巴黎十六区,亦是在塞纳河岸边。车停的地方,是一座石质大楼,门口是黑色锻铁栅栏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傅长川伸手替她拿了包,又扶着车门,等她下来。阮之下了车,往四周望了望,不远处的街角不知是哪国的大使馆。路灯在树叶的遮挡下变得十分昏暗,她只看清门边的牌子上刻着“1933”。

    傅长川按了一串秘钥,铁门便自动开了,灯光亦应声而亮。

    傅长川随口对她介绍:“二楼四间卧房,厨房健身房和桑拿浴室在一楼,地下室可以看电影。你住哪间自己去选。”

    大楼和街道极具历史感,可内部的装饰却是以简洁格调为主的。想来傅长川要在这里住着,已经按照他的喜好重新装饰过。阮之坐着电梯到二楼,每间房看了看,景致都很好,也都能望见铁塔和整个巴黎的夜景。她把包放下,洗了洗脸,傅长川来敲门,让她出去吃东西。

    二楼的大露台上是一间玻璃温室,可以270°观景。巴黎中心市区建筑并不高,远远望去,错落有致的灯光,衬得铁塔分外伟岸。

    冬夜渐晚,室内开着暖气,米色餐布上玻璃花瓶里插的那支白玫瑰半绽,鸡汤松茸云吞散着腾腾的热气。这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暖心的食物了。汤汁清澈鲜美,阮之慢慢吃了半碗,就觉得浑身舒服。他陪着她吃了些,又起身端了份甜品上来。

    阮之其实不大爱吃巴黎的甜点,觉得太甜,有回逛街经过一家甜食店,号称有着全巴黎最好吃的马卡龙,她买了一袋,结果咬了一口就给齁着了。傅长川在一旁嗤之以鼻,还嘲笑她“一口一个你当是汉堡呢,别人就着黑咖啡,一块能吃大半天”。

    阮之拿着勺子,迟疑着舀了半勺放嘴里,结果并不太甜,回味是醇酣奶香,还带着绿茶清甜,是中国人喜欢的甜点口味。

    “龙井炖奶?”好吃得眉眼都舒展开,阮之问,“你请了中餐的厨师吗?”

    他亦只给她上了这一小份,淡淡说:“我学着做的。”

    “龙井是你那个庄园里带来的吗?”

    傅长川在杭州市郊有个茶园,阮之去过一次,因为那里太静,她并不喜欢,只住了一天就走了。

    “这是陈茶了。”傅长川双手十指抵在一起,“清明前我可以陪你去采新茶。”

    阮之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或许是因为吃饱喝足,她的眼神变得晶晶亮:“有人在巴黎豪宅学做甜品,有人辛苦来回工作。一样都是人唉……”

    他不指望这份甜点能让她感动,可是她这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傅长川低了低头,手指摁在眉角,眼睛微微闭了闭,笑笑说:“没人让你这么辛苦。”

    她就瞪圆眼睛说:“你说的啊,我是二婚,脾气又不好,再不攒点钱,老了怎么办?”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复婚的意思?”傅长川眉梢微微挑高望着她。

    她咬着勺子,有点懊恼地说:“我怎么就不明不白和你离婚了呢?”

    还以为离婚那会儿傅长川已经够大方了,原来他真的深藏不露,这么看起来,之前那些所谓赡养费,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眼神深处的笑意愈发浓了,却没再说什么,只伸手去摸摸她脑袋:“吃完就去睡觉吧。”

    阮之“哦”了一声,站起来走出两步,又停住说:“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他没回头,含着笑意说:“你也快乐。”

    阮之回到卧室,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床已经铺得相当松软了,她翻个身,习惯性地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垫着,正要入睡,却摸到一封红包。

    一下子睡意全无,她开了灯坐起来,先甸了甸分量,就觉得着实不少。心花怒放地拆开,果然是厚厚一叠,而且……是欧元的五百元大钞。

    红包的上是傅长川的字,他自小在国外长大,却练就了风骨极佳的字迹,一眼望之便是柳体。阮之问过他这字怎么练的。傅长川才说起,家中收藏着《神策军碑》原石,自小练习的拓本就是从原碑上拓下的。

    阮之把灯光调亮一些,才看清了字迹,写的是:如果这是你要的新年快乐。

    嗯……钱是好钱,可是这话……阴阳怪气了点。

    阮之重新把红包塞回了枕头底下,香香甜甜地翻个身,睡着了。

    许是因为时差的原因,睡到半夜两三点阮之醒了一次,就再也睡不着,只好躺在床上看资料。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铁塔的雏形出现,阮之起床的时候纠结了一下,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这对于全年365日每天必须换一套衣服的阮之来说,真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阮之飞快的跳起来,试着找了找卧室的衣帽间,结果里边空荡荡的挂着两件睡袍,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走到起居室,傅长川正准备出门。

    “站那儿干吗?”傅长川完全没注意到她在别扭。

    阮之拉开椅子坐下说:“你觉得我今天这样还好吗?”

    他看了她两眼,语气却略有些敷衍:“还行。”

    “……我没换衣服哎。”

    傅长川头都没抬:“我一直不懂你每天要换衣服的意义在哪里。因为你不论换什么,说真的,也比不上你公司的艺人。”

    阮之咬牙,这个“说真的”还真是真心实意。

    “我就是喜欢换衣服啊!”她有些恼羞成怒,“你管得着吗!”

    “我的确管不着,所以你高兴就好。”傅长川优雅的探身取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说,“我先走了,你随意。”

    阮之忍着气没理他,低头喝了口牛奶,傅长川走到了门口,又重新折回来,往桌上放了张卡。

    她眼角余光看到了,轻轻咳嗽一声,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昨天给过红包了。”

    “哦,这里很少拿大面额纸币去逛街。”傅长川轻描淡写,“你自己的卡带了吗?”

    “……带了。”

    他也没把卡拿回去,只说:“没关系,刷爆了继续用这张。”

    阮之有些怀疑地掏出其中一张卡:“这不是你走前给我的吗?我能刷爆?”

    “哦。”他摸摸鼻子,毫不在意地说,“给你前我让银行调低了额度。”

    “……考虑得可真周到。”阮之咬牙切齿。

    傅长川给阮之安排了司机和车辆,等她用完早餐,就送她去卢浮宫和大部队会合。

    因为是新年,阮之代表公司给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发了红包,数额不大,但是每个人都挺开心。补妆的间隙,夏淇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对阮之伸手说:“之姐,我也要红包。”

    阮之没好气就把她的手打开了:“还有脸向我要红包?!”

    和梅静娴静又知性的穿衣风格不同,夏淇就是鲜妍活泼的少女风格。今天她穿着毛毛领的军绿色大衣,愈发显得脸小,唇色嫣红,十分可爱。

    阮之拿她没办法,只好转头问张欣:“昨晚回去一切顺利吗?”

    张欣笑笑说:“之姐,你来了昨晚录得不要太OK。”

    “因为我心里高兴呀。”夏淇吐吐舌头,“回去路上你没看到梅静的表情,哈哈……”

    ……只要她不出岔子,好好把节目录完,阮之也不去管她心里怎么想了。

    场务远远地开始喊人,夏淇问:“之姐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阮之来过几次法国,工作和逛街为主,还真没逛过卢浮宫。当然,她向来被嘲笑是暴发户式的审美,对文物古迹也毫不感兴趣。

    梅静从商务车上下来,恰好走到阮之面前,或许是因为傅长川并不在这里,她的表情便自然沉稳许多。

    阮之拍拍夏淇,示意她先走。

    和昨天的惊惶失落不同,今天梅静在这里看到她,眼神竟带了几分笃定,主动问:“今天阮小姐要在这里工作吗?”

    阮之觉得她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手机响了。号码是陌生的,阮之接起来,声音却有几分熟悉,是钟医生。

    接到他的电话,阮之心里点着急的,还以为傅长川身体不适。钟医生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开门见山说:“傅长川没事,傅太太你——”

    阮之皱了皱眉,没在称呼上纠正他。

    “傅太太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一晚傅长川失控,被玻璃刺伤又不肯去医院的事吧?”

    历历在目。

    钟医生沉吟片刻:“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那一次他失控,就是和家庭出了点矛盾。今天傅家有个晚宴,这么多年了,他也是头一次回来参加,我很担心,万一有个意外……”

    阮之的心情就有些沉下来,对于傅长川的很多事,她都知之甚少,也就知道他妈妈已经去世。那时婚礼的确盛大,可是傅家并没有人来参加,甚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傅长川的父亲长什么样,也仅仅在网上见过他弟弟的照片而已。再回想起刚才梅静的眼神和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恐怕……连梅静都会出席。

    “我明白了。”阮之打断了他,“我会马上和他联系。”

    她径直拨给傅长川,开门见山说:“你家今天有聚会么?”

    傅长川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阮之深吸了口气:“我想,和你一起去。”

    开口的时候阮之并没有什么把握,傅长川拒绝她,连理由都不需要。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她能想到他此刻的犹豫,可是良久,他沉声问:“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我想陪你去见见家人。”她一字一句强调。

    傅长川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好,你想来就来吧。”

    从卢浮宫离开,司机直接带阮之离开了市区,一路开往市郊。

    异国他乡的城市并不算十分的陌生,至少阮之能认出香榭丽舍大街,她立刻喊了停:“请等下,我先去买点东西。”

    “傅先生说他在等你。”司机十分有礼貌地拒绝了她,“小姐,如果你需要买东西的话,可以晚点见到他再说。”

    如果是晚宴的话,确实还有时间,阮之也不急在一时。车子又开了大约半小时才停下,司机指了指前边那辆车:“傅先生在前边等您。”

    阮之一路小跑,拉开后车门坐下,傅长川侧了侧头看她,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还来得及去买身衣服吗?”阮之看看自己身上穿了两天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实在有些嫌弃,“总不能穿这样陪你去见家人吧?”

    傅长川微微眯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瞬间,阮之觉得他的情绪比起刚才好了许多,略微勾了勾唇说:“陪我去见家人?”

    他的语气很有几分讽刺,阮之便疑惑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说:“不,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他是一如既往的语调与表情,可是阮之听着,却觉得有些难过,慢慢地把手伸过去,覆在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能感受到他手背的肌肤一瞬间紧绷了下,可他并没有把手移开,而是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微微笑着说:“我们去转一圈就走,不会待很久。这样穿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也穿得休闲,柔软浅淡的T恤和线衫,身边放着一件夹克和围巾,也不像是去出席宴会。

    “你们家都有谁?”

    傅长川想了一会儿,才说:“一会儿你会见到傅斯明,还有我父亲傅魏鸿。我和他们关系都很疏远,你见到了不必拘束。”大概是怕她不明白,又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像对你那样吗?”

    他想了想,用力抓了抓她的手:“那不行。”

    阮之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从来不说起家里的事?”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淡淡地说:“他们不算家人。”

    车子已经驶出了巴黎市区,城市所带来的密度骤然下降,视野也开阔起来,车子停在一座庄园的入口,左侧是一个停车场,铁栅栏牢牢闭着。有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又指了指大门边。

    司机同他说了几句,回头问:“傅先生,要换车吗?”

    傅长川食指关节曲起,在自己膝盖上轻敲:“开进去吧。”

    显然,司机这样回复之后,那个门卫略有些犹豫,又往车里张望了两眼,终于放行。

    “怎么?难不成还要下车安检?”阮之好奇望向缓缓开启的铁门。

    “一般都会换成电力车进庄园。”

    阮之视线从停车场那一排电力车上掠过,“哦”了一声,“这么讲究。”

    傅长川解释说:“电力车速度慢,适合观赏风景。”

    今天很冷,可是视野十分清晰,阮之从车窗望出去,就看到庄园中最大的湖泊。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观赏风景”。

    水面在冬日微凉的阳光下泛着一道道涟漪,像是情人展开的笑颜。而湖泊的一半遮掩在茂密的丛林间,又宛如少女海藻般的长发,将那动人的景色遮了小半,让人想要更深入地一探究竟。

    阮之以前读《傲慢与偏见》,伊丽莎白和家中长辈一起去游览男主的彭伯利庄园,马车一路进去,便被庄园的壮美所震惊。她不是没见过园林,譬如凡尔赛宫、枫丹白露都曾去玩过,可那是皇家贵族园林,再豪华再令人啧啧称赞,她却不会觉得震撼。直到今天,在这里,傅家的庄园,令她目瞪口呆。

    傅长川一路对她简单介绍两句,车子刚刚经过两幢客居别墅,两幢别墅各自拥有一个恒温泳池和露天烧烤的平台以及后庭的天然温泉。阮之坐在车子上,回头望向白色的宅院,屋顶是浅蓝色的。她心里生出淡淡的惊讶,因为赞叹设计师的巧思,“轻而易举”地将素雅蓝天收纳在了屋顶,和遥远的天际连成一线。而这些设计要素,已经颇为现代,难得的是和古典建筑融合在一起,并不令人觉得突兀。

    “所以这里也不完全是古典园林。”阮之若有所思。

    “买下这里之后,请设计师重新设计过。”傅长川淡声说,“很多年前的事了。”

    “你为什么要回国,白手起家呢?”阮之收回了目光,怔怔看着身边的男人,“傅长川,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他倒是轻松随意:“可能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车子停下来,有人走过来引路说:“您这么早来了?先生在那边打猎。”

    傅长川先下车,亲手扶了车门,微微俯身对阮之说:“下来吧。”

    那名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是十分纯粹的华人,甚至还带着南方口音,看到阮之,迟疑着问:“这位是?”

    “我太太。”傅长川牵了她的手,随意说,“我们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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