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 宇智波族长一系三人都来到了清水城，明显摆出了很重视征召令的意思。虽然其中有充作武士的付丧神们的刻意示好的作用，但田岛一人来了便罢, 还临时起意将斑和泉奈也喊了过来, 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城主还没接见他们，宇智波已经隐隐压过千手一头。要不是也拜托了他们……千手佛间想了又想, 按捺下当面拂城主面子的心思, 趁着宇智波一行人和武士们交流的时机, 默不作声的和其他闻风而动的家族接触起来。

　　其他家族长对征召令也颇为心动，通过言谈了解，明显没有像千手和宇智波一般, 被委以重任。

　　这让佛间的心情好上了一点。不过该做的安排还是得做。千手纵横忍界已久，也不仅仅凭借木遁之威。

　　想到木遁, 就想起长子柱间。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知哪儿养成的一腔天真热情, 尽是朝死对头一家倾倒。

　　如果恩怨真是那么容易解除，两方又何必打了那么多年。

　　还好有扉间。这个儿子性格冷静，说话做事比他大哥沉稳许多，从不闯祸。有他辅佐，就算日后自己死了，柱间也做不出太离谱的事。

　　佛间举着筷子，一派沉凝之色。

　　对座的黑发年轻人哈哈一笑，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推过来。

　　“佛间大人在想什么，竟想得如此出神？难道宇智波又做了什么？”问话的是另一人，褐发褐眼, 鼻梁上的一道伤疤斜着划过, 颇为狰狞。

　　“羽衣族长, 难得聚一次，您也多喝一杯。”说完，黑发年轻人又倒了一杯递过去。

　　佛间回过神来，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强行和羽衣族长碰了一下。

　　“佐助说得对，难得不用打仗，何必提让人不开心的话题。喝酒，喝酒。”

　　名为佐助的瘦小青年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拿起酒杯吆喝起来。他们猿飞实力不足，人数不多，自己也是刚刚接任族长，在千手和羽衣两个大族面前，必须要谨言慎行。就像现在，羽衣族长夹枪带棒的刺探话，得想办法圆过去。不然佛间也是出名的硬脾气，直接闹起来，伤到了城主的面子，还会惹来宇智波等族的笑话。在旁作陪的自己，也免不了被看轻。这次的征召令是个绝好机会，难得有贵族在对待忍者的政策上松了口，大家都有心好好表现一番。就算日后这个城主输了，只要开过这个口，以后其他贵族想堵也不太容易。这就是破窗效应。

　　一番酒酣饭足之后，一群人就准备散了。比不上千手宇智波的死仇，但也是互砍多年的关系，谁看谁都不顺眼。坐在一起，纯属互相恶心人。

　　这不，羽衣又和千手对立起来了。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一族本是忍界第一大族，千手和宇智波加起来都没他们人多。可他们既不像宇智波有写轮眼血继，也不像千手身体素质强横。只能靠人数优势打顺风仗，遇到硬茬子，就和被收割一样，一批一批的死。

　　亏他们总是神神秘秘，成天吹嘘自己是侍奉卯月女神的神使之后。总有一天，女神大人会重回大地，扫净世界一切不敬之人。

　　吹嘘自己的话，其他忍族听听就罢了，大不了任务遇到狠狠打几次，让他们醒醒脑。至于女神什么的，全当羽衣脑子坏了。要是真有神明会降下惩罚，为什么一千多年了，都没有人受到惩罚。这不是搞笑吗？所以他们也懒得理羽衣族长不自量力的去挑衅千手佛间。反正打不起来，没戏看。

　　等人走光了，羽衣天丰才慢吞吞的走到门口，故意停留在佛间肩侧，眼睛斜斜的瞟过来。（注1）

　　“希望千手族长言而有信，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佛间冷哼一声，背着手，仗着身高从上到下的打量此人，神情间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不喜欢宇智波，更不喜欢羽衣。在联系他之前，羽衣曾和宇智波联手围攻过千手。现在不知为何，又联合千手围杀宇智波。

　　反复无常，居心叵测。

　　要不是除去田岛一个儿子的提议太吸引人，连眼角余光都不想赏给他们。

　　“羽衣也不要忘了派遣人手。不然……”他话没说完，未竟之语满是威胁。

　　“那是自然。”羽衣天丰脸皮拉动，像是被看不见的手强行扯出笑容，显得十分刻意。

　　佛间皱起眉头，莫名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特意放缓脚步，让羽衣天丰先出去，自己落在后面观察。

　　羽衣天丰和他差不多同岁，快四十的人了，身子骨硬朗，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看上去并不无不妥。

　　往后瞥了一眼，巡逻的新选组武士正好路过，两名武士手按在刀柄之上，向他微微点头，佛间心中微微叹息。清水城主这纸征召令的确惊世骇俗，弄不好就是被其他贵族围攻而亡的下场。但是对于忍者而言，却是打破了他们头顶天花板的恩赐。必须要仔细考虑，谨慎谋划，一旦真的接下了，千手一族就彻底和清水城绑定在一条船上了。

　　“也不知道田岛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这么简单就被拉拢了……”

　　佛间嘀嘀咕咕的，背着手，慢吞吞的回去了。

　　接风宴终于结束了，斑憋着满肚子疑思回到临时住处，一进门，就立马提出质疑。

　　“父亲，武士们态度有异，肯定有所图谋。”

　　“哦？他们图我们什么呢？”田岛有心考验他们。

　　泉奈思索了一下，替哥哥答道：“应该是武力。武士也是为贵族做事，他们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身后指使者的倾向。不知父亲见过清水城城主没？也许当面交谈可以看出一点究竟。”

　　小儿子果然更敏锐一些。不过他还是那么傲气，就算一城之主，也敢刺探一下。此法对待忍者尚可一用，如果把主意打到贵族身上，一旦被发现，宇智波恐怕会遭到打压。

　　如此一来……

　　斑洒然一笑，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用力。

　　“泉奈说得没错。如果父亲担心，觐见城主时，可以带上我。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眼睛。”

　　哦？这话说的有意思。

　　提到眼睛相关的东西，宇智波都会侧目，何况斑特意强调了一番。

　　田岛压抑住自己的疑惑，回想起族里遗留下来的写轮眼记录，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斑，你的眼睛不是早就开到三勾玉了吗？”

　　斑闭上眼，睁开。漆黑的眼底迅速染红，三枚勾玉同时浮现，围绕中心飞速旋转，竟是越变越大。

　　泉奈当场惊呼。“父亲，哥哥的眼睛！”

　　“别说话。”田岛也有些激动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长子。

　　很快，三枚勾玉中间各自镂空出一点空白，首尾相连的围绕在中心点的周围。

　　这等复杂的花纹，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了。

　　田岛激动的手脚发抖，双手重重压在斑的肩上，连声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我的儿子啊！佛间老鬼，气死佛间老鬼！”

　　父亲难得露出这幅激动的样子，斑也用力回抱了下他。

　　泉奈笑嘻嘻的凑到哥哥身边，惊异的瞧个不停。“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看着好复杂。要怎样才能开出来啊？”

　　斑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疑问，只是安抚了下父亲，约好一起觐见城主后，领着弟弟离开了。

　　泉奈有心追问，看到斑出门后脸色立刻沉下来，也只好憋着满肚子疑思跟了上去。

　　回到屋中，斑实在受不了泉奈盯人攻势，略微沉吟了下，问道：“今晚你留意到纱季了吗？”

　　泉奈一怔，方才警觉纱季出门后便不见了人影。他心中一急，便想去找。

　　斑把人按住，眼神里带着审视。“有个小姓带她出去透气，然后她就直接回来了。”（注2）

　　那就好！

　　泉奈身子一松，跌坐在榻榻米上，仰脸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她出事了。斑哥真是的，干嘛吓我。”

　　斑沉默不语，良久才问道：“泉奈，你是不是太在意的纱季了。”

　　泉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怎么了，斑哥，怎么突然这么说。她和开万花筒写轮眼有什么关系？”

　　斑把脸偏向窗户，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说道：“神社下的密室里有块石碑，你看过吧。”

　　“看过。”泉奈心有不解。“父亲曾带我去过一次，是六道仙人留下的东西。”

　　“上面的字，看懂了吗？”

　　是字吗？斑哥为何如此确定。也有可能是排列整齐的图案啊。

　　没等泉奈提出问题，斑接着说了下去：“只有三勾玉达到最后阶段才能看清上面的内容。而我看到的就是如何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方法。”

　　“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斑哥很强大，他也不想落后太多。

　　泉奈急切的拉住哥哥的手，问：“是什么方法？”

　　斑犹豫了下，看着弟弟的眼睛，静静的说：“杀死亲近之人。”

　　泉奈的手渐渐变得僵硬，语气艰涩的问：“斑哥，你的意思是？”

　　“泉奈，你的亲近之人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注1：编的人物

　　注2：小姓，侍童，指堀川国广。（感谢前面指正的小伙伴。）

　　前面的伏笔揭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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