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柔声笑道：“正要请教。”

　　那绿衣少女淡淡一笑，说道：“我叫怜怜，贾乐山是我的丈夫，你可以叫我贾夫人。”

　　王怜花一呆，道：“你成亲了？”

　　怜怜道：“我丈夫因为快活岛主送来的那封信，被仇敌发现了行踪，第二天就被仇敌打成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只好代他前来赴约。”

　　她看着王怜花，淡淡一笑，说道：“公子现在可后悔敬我这杯茶了？”

　　王怜花一边听怜怜说话，一边急速回忆贾乐山是谁，待得听到贾乐山被仇敌打成重伤，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时，还忍不住在心里叫好，同时埋怨贾乐山的仇敌怎么如此没用，都跟贾乐山交手了，竟然还没把贾乐山宰了。

　　好容易想起三十年前有个称雄海上的大盗叫贾乐山，据说他勇冠万夫，残忍凶狠，海上群盗无不拜服，王怜花又想贾乐山在三十年前就已出名，如今至少已有五六十岁，而眼前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几乎可以做贾乐山的孙女，就听到怜怜最后这句话。

　　王怜花可不相信自己会比不过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展颜一笑，说道：“不错，我后悔了。”

　　他凑到怜怜面前，低声笑道：“早知小姐这样一朵鲜花竟然插在了贾乐山那堆牛粪上，我一早就该敬小姐一杯酒，问小姐愿不愿意跟我走的。”

　　怜怜目光在王怜花脸上转了几转，脸上忽现羞涩之意，低声道：“哪怕我已有了身孕？”

　　王怜花惊得怔住，他年纪还小，从没想过有自己的孩子，自然更没想过帮别人养孩子，但他很快寻思：“别人的老婆我都能娶，别人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养。”

　　当即点了点头，笑道：“只要你肯改嫁给我，那孩子你打了也好，生下来也好，我都随你。你若决定把那孩子生下来，我也一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看待。”心想：“反正我是我妈的亲生儿子，她也从来没有好好待过我，我像我妈待我一样待他，我就不算吃亏了。”

　　怜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茶碗，忍笑道：“方公子，多谢你这般无私，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改嫁的打算，只能拒绝你的一番好意了。”

　　王怜花听了这话，知道怜怜说自己已有身孕，应该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登时松了口气，虽然怜怜若是愿意嫁给他，他也不是不能帮别人养孩子，但是能不帮别人养孩子，当然还是不养孩子得好。

　　王怜花一笑，说道：“没关系，反正现在贾乐山不在你身边，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咱们今天才认识，你此刻不愿嫁给我，那是人之常情，但你总有一日会知道我才是真正与你相配的，说不定等咱们回到中原，你就迫不及待地带我去找贾乐山，让我把他杀死，你好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了。”

　　怜怜又微微侧头，向王怜花望了过来，淡淡道：“这几天声称自己才是我的真命天子的人好似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方公子凭什么认为自己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凭有那么多男人自称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对他们都不理不睬，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句话。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同的，是吗？”

　　怜怜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转回头去，不再看他。

　　王怜花叫了她两声，见她不理自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对自己和对别人一样了，只好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怜怜“哦”了一声，说道：“是嘛，我可不这么觉得。”

　　王怜花笑道：“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知道咱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拿起怜怜放在桌上那张丑面具，问道：“这张面具是你自己做的，是也不是？”

　　怜怜道：“不错，是我自己做的，很难看吧。只可惜我学艺不精，没法让这张面具活动，吃饭喝水的时候都得把面具摘下来。”

　　王怜花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从前也给自己做过这样一张丑陋无比的面具，甚至和这张面具一般的鼻塌眼小，眉短嘴厚。咱俩若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怎会如此心有灵犀，做的面具都这般有夫妻相。”

　　怜怜笑道：“你那张鼻塌眼小，眉短嘴厚的面具，如今可在身上？”

　　王怜花摇了摇头，说道：“我想长途跋涉，多有不便，就没把它带上。”

　　怜怜道：“那我才不相信你也有这样一张面具。”

　　她忽然一笑，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当成假的，方公子，你能拿我怎么办？”

　　王怜花心想：“我能怎么办，我当然只能亲你了！”

　　但他现在还是方玉飞，这里又是快活岛，他到底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一看就不是方玉飞会做的事情，索性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女人向来喜欢口是心非，你嘴上说你不相信我，你要把我说的话当成假的，其实你心里已经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

　　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笑着说了一句方玉飞大概不会说，但是王怜花一定会说的话：“你要我相信你没有口是心非，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除非你肯乖乖地让我在你脸上亲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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