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葵也预想过最坏的情况, 那就是永生社会用无辜的人做实验体。如果对方的行为真的如此恶劣, 那她这个少年的身份也许可以混成实验体中的一员。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

　　永生社

　　成田社长翻看着手下送过来的文件, A4纸上的寥寥几行字就是关于那个少年的所有情报——住所，名字，身体数据。

　　但他的过去却一片空白，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见BOSS久久没有说话，下属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方的情报隐藏的很好，我们查不出其他东西，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不用了。”成田社长放下文件, “他今天会自投罗网。”

　　既然人马上就会落在他的手上, 那么这些情报早晚会明了。而对方空白的过去也越发越让他怀疑这个少年的身份——也许对方真的是偷盗那批结晶的人。

　　即使不是，他和幕后黑手也一定有关联。

　　这时，秘书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人已经到了。”

　　“倒是自信。”成田社长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的轻蔑，“竟然真的赴约了。”

　　也好，省得他通过一些灰色的手段把对方请过来。

　　......

　　铃木葵刚走进永生社便被人领着着来到顶楼。走进房门便看见了坐在茶几旁的成田社长，对方正笑着朝她示意。

　　“来, 坐这边。”

　　这是让她坐在对面。

　　并没有迟疑，铃木葵非常干脆的走了过去落座。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合上。房间里除了她和成田社长，还有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保镖。

　　“初次见面，我是永生社的社长, 成田。”

　　男人将一份合约递给少年。

　　“我看你的外形非常好, 十分适合我们的杂志, 因此想和你长期签约。”

　　少年接过合同，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便将纸张放在桌面上，拿起一旁的黑笔签下了‘白雪’这个名字。

　　见状，成田社长的眼神一暗。

　　“合同是要签真名的，白雪君。”

　　白雪显然是假名。

　　哪知，少年这样回到道：“抱歉，我只记得这个名字。”

　　他并不打算隐瞒些什么，坦白了他失去过往记忆的现状。

　　“失忆吗...”男人的眼睛闪了闪——难怪对方敢独自前来永生社，如果是失忆的话，少年这种自投罗网的行为便得到了解释。

　　接着，他又把目光放在了对方的吊坠上。

　　难道这是使用结晶的后遗症？但实验室并没有人出现这样的症状。那些实验体多数都表现出情绪上的不可控性，不严加看管便容易伤害他人，甚至毁坏实验器材。

　　因此每次实验，他们几乎都会被紧紧的绑住。

　　而这批完善的吊坠并没有这样的后遗症，只是单纯的能够催生人们的负面情绪而已——失控还不至于。

　　看着眼前的少年，成田社长有了新的想法——也许这个少年并不是偷窃那批成品的人，但...很有可能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实验体。

　　就对方的发色和异色瞳孔来看，也并不是日本人，更像个混血儿。

　　极有可能是意大利那边逃出来的实验体。

　　但与他合作的黑手党家族却并没有传来有什么实验体逃跑的消息——这让成田社长多了一个心眼，也许那些黑手党也并非百分百信任永生社。

　　哼，亏他还投入了这么多资金，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为什么意大利实验室的实验体会出现在日本？

　　收回思绪，成田社长打算做出最后的试探。

　　他说：

　　“下个月的月刊会在意大利取景，你愿意和团队去那边吗？护照之类的公司会帮你办好的。”

　　少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成田社长这才彻底相信，这个白雪少年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否则作为从实验室逃走的实验体，不可能会答应再踏入属于意大利的土地。

　　......

　　永生社的效率很快，铃木葵收到的消息是后天就可以出发。这让她再一次意识到永生社的力量已经深入了政界，最起码是海关部门。

　　毕竟白雪少年作为一个三无人员，竟然可以在短短三天内办好护照，出具并不存在的身份证明。

　　但作为一个急需用钱的失忆少年，他并不会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报酬也很丰厚，没有必要拒绝。

　　......

　　收到公司传来的疑似已经找到盗窃者的消息，夏油杰停下了手中的调查打道回府。这两天他没有再和五条悟碰面，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走进顶楼的办公室，夏油杰朝着成田社长颔首。

　　“BOSS。”

　　“嗯？回来了？关于偷窃者，有线索了吗？”

　　夏油杰的眼眸闪了闪，随即应道：“还没有BOSS，我还已经...”

　　他还以为公司已经找到犯人了，因此才回来确认。

　　成田社长摆了摆手：“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他不仅没有揪出幕后黑手，反而发现了一个疑似实验体的少年。总之，先把对方送去意大利再说。

　　“对了，一直没有告诉你实验室的事。”成田社长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青年，“这次我打算让你和那个少年一起去意大利的实验室。”

　　“我很怀疑那个少年和幕后黑手有关系。”也许名为白雪的少年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从实验室救出来的，所以...

　　“如果有任何可疑的人员，请一定不要手软，把他带到我面前。”

　　成田社长朝着青年露出一个微笑：

　　“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不要让我失望。”

　　夏油杰接过文件，垂下眼眸，神色不明。

　　这样的机密文件显然不能带出办公室，夏油杰直接站在原地翻开封页，开始仔细浏览。

　　他一直都知道成田社长在国外有实验室，专门研究守护灵和坏蛋。而前几天他见到的设备就是实验室送来的。

　　但是...

　　夏油杰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他从未想到过，实验室竟然会用无辜的人来做实验。

　　虽然他和永生社的确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这件事很显然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成田社长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觉得实验室太不人道？”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与往常没有差别的微笑。

　　“并没有，BOSS。”然后，他自然的补充道：“可以理解，毕竟坏蛋和守护灵都是从人类的情绪中诞生的，因此只有在人身上研究才会有结果。”

　　男人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伸手要回了文件。

　　“别忘了，我们早就是共犯了。”

　　无论夏油杰对实验室是否之情，但他之前收集的坏蛋的确对实验进度帮助很大，又或者说...至关重要。

　　闻言，夏油杰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似乎对此并没有意见。

　　他说：

　　“早在我决定和Boss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并没有从夏油杰的态度中看出什么端倪，成田社长也不再试探，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发放的任务：

　　“你明白就好，团队后天早上就出发，提前做好准备。”

　　“是，BOSS。”

　　夏油杰朝着成田社长微微颔首，便离开了这间办公室。由于‘共犯’这个身份，成田社长似乎十分放心夏油杰不会将消息泄露，也并没有派人跟着他。

　　走出永生社后，夏油杰没有回公寓，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虽然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浑身的气场却让人不敢靠近。

　　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海滩，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心里翻滚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偏激的想法。

　　“果然...人渣就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虽然他知道以守护灵和人类的紧密联系，实验一定会在人身上进行。但以往‘不知真相’的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直到赤.裸.裸的现实毫不客气的拍在他身上，他才从灰色的雾气里看清脚下踩着的道路。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要恶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收敛了混乱的思绪，夏油杰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跟在我后面，悟。”

　　他刚才经过的，是从前还在高专时与五条悟一起做完任务后最经常走的路线。而这个海滩他们也来过不止一次。

　　身后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转身，夏油杰便看到了已经处于变身状态的五条悟。

　　并且，对方这次很显然没有手下留情，直接使用了‘无量空处’将周围的空间都包裹了起来。

　　这招夏油杰十分熟悉，曾经两人是搭档的时候，就由他将坏蛋引来特定的位置，然后五条悟则负责用无量空处困住它们，然后净化。

　　曾经，他们的组合无往不利，没有败绩。

　　处于无量空处中便表明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绝对安全和保密，没有第三个人能知道。

　　被发现了，五条悟也毫不意外：“这次我可不会再放你离开哦，杰。”

　　他的眼眸里全然是兴奋，显然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夏油杰也扯出一抹微笑：

　　“今天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五条悟自然明白对方是故意让他发现行踪。

　　纯黑色的眼眸和那双天空色的眸子正对视着。

　　夏油杰朝着五条悟伸出手：

　　“再一次合作吧，我的...搭档。”

　　我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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