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每周都去，刚开始他不敢多拿，一次只够吃一顿。后来他学会怎样在慈祥的神父和其他信徒说话的时候偷偷拿走几份食物，给自己留作存粮。再后来他学会了从功德箱附近找寻“不小心”掉出来的美分，攒起了自己的小金库。他自觉做的隐秘，但不知道早就有“人”目睹了全程。

　　没人知道为什么加百列那个级别的大天使会这么随意的出现在这个罪恶之城里的一座破旧小教堂。但“他”就是降临了，这是杰克和“神秘”的初接触，也是他后来获得“能力”的起源。

　　刚获得连接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能力那会儿，杰克很害怕。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些不好好活着的疯狂罪犯就是未来的自己。但这也给杰克提供了灵感，只要他规避这些同位体的经历，他就可以不用变成小丑，开辟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于是他在脑中的待办事项里用最大的字体标红——离开哥谭，就能过上新的生活。

　　他摸准了和不同性格不同起源的同位体们合作的方式，用无关痛痒的“小倒霉”换取情报。十岁那年，杰克的待办事项已经完成了一半，再过两年，他就可以存够经费离开哥谭，然后到一个“和平”的城市，扮演无助的可怜孤儿，从而获得补助。

　　每次他在教堂偷窃，加百利都会带着他看不懂的像是嘲讽又像是同情的微笑出现在神父的身后。偶尔他会展开身后巨大的洁白双翼，似乎想提醒杰克“嘿，这里有个天使看着你呢，偷教堂的东西你将来可上不了天堂！”

　　“管他呢，反正我这样的人，从出生就注定上不了天堂。”杰克总是这么想，所以他从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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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韦恩刚从昏睡中醒来时，以为自己重伤不治，已经到了装修风格很像天堂的地狱中转站。但是随即而来的疼痛和久疏活动带来的僵硬感让杰克知道，自己还活着，虽然不太健康，但他还活着。

　　不知多久的昏睡让杰克的大脑有些混乱，他记得自己被残酷骑士穿胸，毒藤女给他做了紧急救护，然后呢？他还记得一片耀眼的光，是“罗宾”启动了装置？他现在在另一个世界了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然而没有人能为他解释这些疑惑，这个房间不知道是隔音极好，还是附近根本空无一物，除了仪器的滴滴声杰克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他小心的挪动身体，但是皮带绑的很紧，藏在袖子里的小刀也被人收走了，杰克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杰克没有着急起身，事实上，他现在也起不了身。黑色的皮质绑带把他牢牢地绑在病床上，柔软的枕头是很舒服，但旁边的输液管和心电监护仪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人烦躁。杰克努力抬起头观察周围的场景，但他无法得到任何信息。

　　这个房间不过10平方大，干净的像是实验专用的无菌室。墙、地面、桌子、椅子、病床、仪器、灯光，都是无垢的纯白。没有任何标签或者药物可以知悉任何情报，失去了小丑聊天室的杰克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从同位体手里套取信息。

　　人生第一次，杰克感受到了名为“后悔”的情绪。他并不后悔摆脱这份连接平行世界的能力，他后悔的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狂笑之蝠有帮手这件事。狂笑之蝠对待“家人”的手段太过狠辣，让杰克忘记了他还是可以和别人组队进行“合作”的。

　　残酷骑士从来没有在韦恩庄园出现过，杰克不能确定这是狂笑之蝠的一手暗棋，还是他临时起意的结果。杰克的计划成功了，他用有限的资源赢了狂笑之蝠让毒藤女重创甚至可能杀死了他，但他同时也输的惨烈。

　　本打算带着当成肉盾和打手的“罗宾”不知去向，自己又被绑在不知名的地方无法预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没有应对手段时，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惧。

　　不知道对方是在密切关注他的情况还是正好闲着没事干，没过多久就有人打开了门。杰克强行忍住抬头看向门口的举动，他等待那人走过来。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动弹，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门再次关上的声音。杰克说不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他再次动了动手，想找到一个可以解开绑带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他和有着一双蓝眼睛的男人对视了。杰克从没见过这双眼睛和它的主人，但是他听说过。

　　那是一双澄澈的像天空一样的眼睛，盛满了坚毅和温柔，满怀着对世间万物的爱与守护。

　　本该如此。

　　但现在，那双眼睛里只有令人胆寒的深沉和审视。

　　“年轻的小丑。”来人开口，“谁送你来的。”

　　杰克没有回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运气不算好，不然也不会出生在那种家庭，不会遇上那个垃圾天使长，不会有那样的同位体，不会被奇怪的恶魔盯上，不会被狂笑之蝠“收养”，不会碰到面前这个所有平行世界里最不想遇到的人。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氪星名卡尔艾尔。在无数的平行世界有着无数个克拉克肯特，只有一个世界的超人，因为小丑的“游戏”，失去了挚爱，也失去了那颗向往和平守护世界的正义之心，堕落成了滥杀反抗者的暴君。

　　现在，那个被小丑毁掉原本幸福人生的人间之神，正飘在杰克身边，注视着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丑本人。

　　“小丑造的孽，跟我杰克韦恩有什么关系？！”

　　他很想这么说，但他知道他不能。人间之神听不进任何辩解，他只需要臣服和恐惧。

　　但杰克做不到，为了生存，他甚至可以对自己极度厌恶的狂笑之蝠乖巧叫爸爸，但他做不到在这个堕落的超人面前装弱势。

　　因为根据对方对小丑的恨意，他这么做有超过90%的概率直接被热视线切成几块。但饶是杰克拥有在小丑和狂笑之蝠手中锻炼出来的出色反应力，他也实在想不到要怎么面对这个超人。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人间之神看起来心情莫名的不错，他从空中降落到地面，在杰克病床旁的椅子上落座。超人颇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杰克，他没有再出声，只是抱着双臂坐在那里。

　　杰克开始冒冷汗了，超人不说话的时候气势很强，尤其他还死死盯着杰克的脸，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眼中射出热视线来。

　　“和我一起的人……在哪儿……”杰克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像是好几个月没说话了一样。如果只是短暂的昏迷不应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联系身体的僵硬感，杰克推断自己昏迷应该有几周，甚至几个月了。但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多亏了之前骨折的经验），因为他的肌肉还没有萎缩，骨头也还没有僵硬。

　　杰克决定用“罗宾”作为突破口不是没有道理，他没有直接提到“罗宾”的名字或者代号，一方面是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另一方面他也想试探一下超人对他的态度，以及“罗宾”的生死。

　　超人嘴角勾了一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杰克会提到“一起的人”。深邃的蓝色注视着翡翠绿，过了一小会儿，超人才开口。

　　“你是说那个只会汪汪叫的小狗吗？”他语气沉稳，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并没有询问的意味。

　　杰克的心往下一沉，“罗宾”跟着他一起来了，他被绑在这里有一阵子了，那么“罗宾”呢？

　　超人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他对不自觉的咬紧牙的杰克微笑了一下：“放心吧孩子，他好得很。你有一个很衷心的伙伴，虽然他站到了不该站的地方。”

　　蝙蝠侠……

　　杰克在心中默默念叨这个名字，如果“罗宾”好这里的蝙蝠侠在一起，那情况或许还没那么糟糕，不过那是对“罗宾”来说。如果“罗宾”真的去了蝙蝠侠的阵营，对杰克来说，这就是最糟糕的状况。

　　但人间之神难以掩饰的好心情引起了杰克的兴趣，他一边默默斥责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一边做出了几种可能的推测。

　　就在杰克打算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超人的微表情变化了一瞬。虽然是极短的瞬间，但他做出了一个不太耐烦的挑眉。杰克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但他要说些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

　　自己不是小丑？得了吧，这话说完他的人生也跟着完了。

　　他很担心“罗宾”？如果“罗宾”做了什么让超人不愉快的事，那再提起他就是间接自杀。

　　谈谈蝙蝠侠？这个选择比之前的还糟糕。

　　电光火石之间，杰克做出了一个话说出口就后悔的切入点。

　　“早上好，肯特先生，我的名字是杰克韦恩。虽然有些冒犯，但您最近睡的好吗？”他挂着惯常的乖巧微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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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杰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迈向新生活啦！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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