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枫迅速领悟到了箫路的意思，他沉声道：“我刚刚就是这种状态？”所以，才让箫路如此担心。

　　箫路点头，“对。”

　　肯定的回答在耳边响起，乔清枫觉得比较荒诞，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像机器般的反应。可这又是箫路的话，他也不得不相信对方所说的。

　　“可能是我身体出现异常，我有空去体检。”乔清枫最后把不寻常的地方归结于身体问题。

　　“好。”箫路看出了乔清枫的不知情，他们一定还有记忆没有回想起来，这正是最关键的记忆。

　　他们为什么能跟着自己一万年？为什么性格会是如此极端？又是怎么惹上主系统，不惜让主系统使用道具，把自己脑中关于他们的记忆全删除了？

　　同时，箫路也知道自己还缺失了一块记忆。他被系统绑定，进入虚拟空间，到执行任务的中间这段时间，他还想不起来。

　　这段记忆仿若是被另外的枷锁所桎梏，难以触及。

　　“小路。”乔清枫撒眸四周，他把屋内的摆放设施牢记于心，箫路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恭喜你，这么快进入首都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这些全都靠箫路自己获得的，他和那个疯子几乎没怎么帮忙。

　　“谢谢，哥。”箫路看了眼乔清枫，然后伸手也拾起一颗葡萄，他的嗓音温柔，“我很喜欢这个行业，自己的表演能被很多人认可，能有很多人喜欢我，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箫路张开唇，咬下葡萄，酸溜溜的汁水泵满口腔，让他不禁微微变了点脸色。这么酸，乔清枫是怎么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他想起现实，季清哥从不喜欢吃酸的东西。

　　“哥，这个葡萄你很喜欢吗？”箫路神色顿了顿，问他。

　　乔清枫看到箫路的神情变化，便知道这个葡萄可能有点酸。可这时的酸葡萄，却正对他胃口。

　　“还好。”他简单地回答两个字，也没说喜欢与不喜欢。

　　“嗯。”箫路侧头，见到墙上的时钟指到十点了，他还要赶紧向清枫了解情况。于是，他对乔清枫说：“哥，我想见见清枫。”

　　「清枫」二字如此亲昵，对他来说只有疏离的「哥」，乔清枫感到心脏一阵剧痛，这又是在明确地提醒他，箫路完完全全是属于疯子的。

　　若不是他和疯子同一具身体，他想，箫路肯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疯子。

　　“嗯。”乔清枫垂眸。

　　“哥，浴室在这里。”箫路起身，去卧室找出了睡衣，接着又给他指明了浴室在哪里。

　　乔清枫接过衣服，闻到睡衣上有和箫路身上同种的气味，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洗完澡，就睡。”他说。

　　箫路站在门口，微笑地说了声行。

　　乔清枫脱下西服，淋着热水。他居然在庆幸，他和疯子是一体。原来他费尽心思想要除掉的疯子，现在竟成了他的保命药。

　　疯子，你是不是比他拥有更多和箫路的记忆，才让你更快恢复记忆。

　　乔清枫洗完澡出来，箫路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到床头。

　　“哥，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好。”

　　“那我关门了，哥。”箫路抓着门把锁。

　　“嗯。”乔清枫双手垂在两侧，无力地望着箫路把门渐渐关上。

　　安静的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虽然屋子的灯光很亮，但乔清枫仿佛被打下了黑暗之地。

　　“小路……他太温柔了。”温柔到他越发感觉绝望。

　　乔清枫抓紧杯子，一口喝下牛奶，又刷了牙，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多久，后来睡意来袭，慢慢闭上了眼睛。

　　箫路靠着卧室门口，没有再移动过脚步。他守着这道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系统，有结果了吗？”

　　系统问了楼安然的系统，向它寻得了答案。

　　“主系统无法干预世界的人，它能直接干预的是系统，间接干预任务者。”

　　系统迷糊了，那么乔清枫到底是什么身份？

　　箫路仰头，他到目前为止能确定的是，乔清枫不是系统，也不是任务者，除了这两者，还有什么能够被主系统影响的？

　　生来不具备情感，拥有毁灭一切的冲动，让主系统恨之入骨，能在虚拟空间存在的……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箫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答案，他蹲下身，揉了揉发疼的眼睛。

　　“这样子，清枫能活几千年，几万年吧。我最多活个几百年，脱离了系统之后，他以后就找不到我了。”

　　“爱的人死去，把另一个人孤单单地留在世上，这也是一种痛到刻骨铭心的折磨。我之前亲自体会过，每一天都不好过。清枫之后，他要如何挨过这漫长的日子。”

　　“他要不要和我一起死，如果我跟他说一起死，他会答应的吧。”

　　箫路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他抱着没吃几口的水果，打算重新放入冰箱，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和他一定会是个悲惨的结局？”

　　他想要保护乔清枫，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结局悲惨？”后方传来了乔清枫的声音。“箫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清枫走上前，从后方抱住了他，继而把头埋在箫路的侧颈，在上面留下痕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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