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道，“那你仔细说说，城内多少鲜卑人，周边的情况如何？”

　“禀长史大人，盘踞在善无城内的鲜卑人来自塞外，兵力大约在三百多，有战马六七百匹。另外在北边四十里的参合口（今杀虎口），也有不下一百多鲜卑人驻扎，至于长城外，我们还没能探查到。”

　臧洪叹口气，“这也不能怪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禀都尉，禀长史和各位大人，斥候屯虽没能出得了长城，但也探查了善无城东边靠近平城方向的恒州县一带。”

　（注，恒州，即今天左云县境内，西汉置武州，王莽改恒州，东汉时废，原武州县迁至南边马邑附近。这里为了与南边的武州相区别，采用恒州这个名字。）“这一带敌情如何？”刘烈问。

　“和善无城一样，废置的恒州城、平城等地都有数百鲜卑人盘踞。根据卑职的经验，这些不是拓跋鲜卑，而是王庭方向中部鲜卑的斥候。”

　“那你们有没有和他们冲突过？”

　“有，双方斥候经常在这一带遭遇，我们杀了他们不少人，自己也有些兄弟伤亡。”阎柔说得很平淡，但是做过斥候屯长的刘烈却知道，每一次遭遇战，对于汉军斥候来说，都是生死一线。毕竟，鲜卑正值鼎盛时期，战斗力的确不可小觑。

　阎柔说完，刘烈扫视了一遍自己手下的军司马们，“大家都说说看，这仗，怎么打？”

　大家似乎还没习惯这种“头脑风暴”会，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刘烈见大家不说话，急脾气又上来了。他锤了锤案几，指着军帐之外对所有人朗声道：“诸位可曾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马邑！”

　他这一说，所有人马上明白过来。昔日孝武皇帝准备大规模反击匈奴，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长史臧洪长叹一口气，“马邑之谋，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六年前，家父任护匈奴中郎将时，率数万人从马邑出发，不料最终战败，数万人埋骨大漠，家父也因此战之败被贬为庶民，从此再没有征战疆场。”

　臧洪说完，大家才有些醒悟，眼神开始有了光彩。

　军司马黄忠一拱手，“都尉大人，卑职斗胆请问，我们此次北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黄忠，“汉升兄问得好啊！圣旨上升我们为雁北都尉府，还要我们驻军平城。这个消息，雁门郡尽人皆知，鲜卑人当然也知道。”

　大家点点头。

　“可是我们斥候探查的情报上说，鲜卑人并未因此在平城附近增加兵力，你们说这是为啥？”

　徐荣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增加兵力，而是等汉军主力全部进驻平城后，暗中调集主力一举保卫平城。”

　“对！平城不比阴馆！去年在阴馆，我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阴馆城防坚固，又背靠雁门，鲜卑人进攻尚有顾虑。可是我们一旦在平城陷入重围，估计最后就只能和鲜卑人同归于尽了。”

　徐荣道：“大人的意思，我们就算占领了善无、平城一线，也不安全？那大人的意图是？”

　“我的意图其实以前就说过了，表面上，我们要做出向平城进军的姿态，实际上我主力要从马邑北上，消灭善无城及定襄之敌，然后兵临参合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长城，寻歼鲜卑有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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