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佬是出去打架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 就算打架, 也应该是满身伤痕, 不至于只挨了一巴掌, 那听着也太憋屈了。
再说, 她潜意识里也并不觉得程图南在和别人打架里会落下风。
荀墨扒着门，就这样怔怔地盯着程图南脸上的那道红痕看了良久, 见他没说话, 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吗？”
程图南看了她一会儿, 见她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很不明显地皱了下眉, 语气很淡：“你家有别人在吗？”
“没、没人啊。”
程图南垂睫，看着穿着一身粉色家居服的荀墨。
她在家没有扎马尾，刚刚过肩的黑色头发散落下来, 衬得她的脸更小了几分, 像个精致可爱的漂亮娃娃。
程图南觉得他刚刚积攒的所有怨气与不满在对上小姑娘漂亮眼眸的那刹那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舔了下下唇，忽地轻笑了一声：“那方便让我进来吗？”
荀墨犹豫了短短一瞬，把门往外推了一点, 退后两步：“可以呀。”
她弯下腰去给他拿拖鞋，小声地问了一句，“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程图南看着她随着弯腰而垂落下去的发丝，手指动了动, 终于还是忍住了上手摸摸的冲动。
他没什么表情地换上拖鞋：“没什么。就想来你家随便坐坐。”
骗人。
荀墨站在玄关处挡住他的去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一点：“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就别想进去。”
程图南垂眼, 看着一脸心疼还要假装超凶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明白她是在和他说认真的。
但他真的不太想告诉她原因。
他早就习惯了，就也谈不上什么难过。
但她要是知道了，保准比他自己还难过。
荀墨有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被打了一巴掌还这么开心，这哥们他缺心眼吧？
荀墨认命地叹口气。
她凑近程图南，稍稍踮脚，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那道红痕：“你是不是出去和别人打架了呀，那对方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自古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
程图南的呼吸止了一秒，垂眼看向离他脸不过五六厘米的荀墨。
少女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伸手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伤痕大小，自顾自地给他分析着伤势：“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吧，需不需要我去找冰袋给你冷敷一下试试？”
小女孩涉世尚浅，心思单纯，完全不知道这样凑近一个异性说话，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她离得实在太近，说话时的气息拂过程图南的耳侧，吹得他心尖发痒，稍稍低头甚至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哦对，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啊？如果很严重的话……”
“荀墨。”
程图南实在忍不下去，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她的手，望进她的眼眸，“别猜了，我告诉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
荀墨瞬间愣了。
程图南松开她的手，接着道：“然后我爸打了我一巴掌，把我赶出来了。”
他看着很无所谓，还摊了摊手，补了一句，“没了，就这样。”
“所以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了。”
其实他也有别的朋友，这个时候叫出来陪他去浪一圈应该也行，出去喝几杯，吃个烤串，大不了K歌房游戏厅兜一圈，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但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荀墨。
他当时脑子很乱，很多东西混在一起，简直是一团乱麻。
然而在一群杂乱废墟里，有一个念头却无比的清晰。
他想见她。
想碰一碰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头发，无论是哪里都好，只要让他碰一碰就行。
仿佛她就是深陷无数苦痛折磨中的他，唯一的治愈剂。
荀墨茫然地眨了眨眼。
虽然她完全没明白为什么生日还要挨打的道理，但至少有一点她已经理解了。
程图南今天过生日。
不仅没有人给她送礼物，还莫名其妙挨了自己父亲的一巴掌。
好不容易跑到她，而她不仅差点把他拒之门外，而且也没给他准备半份礼物。
仿佛是让他在十七岁生日这天，提前体会到这个成人世界的残酷。
程图南真是好惨一男的。
荀墨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也不管之前想的什么拉不拉距离的事情了，堂堂黑社会接班人，一代一中校霸，竟然沦落到生日也没有陪他过的地步。
还保持什么距离，再保持他连半个朋友都没有了。
真实的孤家寡人程图南。
用饭圈用语怎么说来着，哦对，哥哥只有我了。
荀墨突然就觉得本来在她心里形象无比高大伟岸的程哥大佬骤然变成了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小可怜了。
“那个……你吃饭了没有呀？”
荀墨歪了下头，有点不确定地说，“我煮了一碗面，要是不嫌弃的话，给你当生日长寿面吃吧。”
程图南算了下时间，有点好笑地看着她：“那是你给自己的午饭吧？那你吃什么？”
“啊？”荀墨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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