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虽然程图南一天到晚的嘴上没个正经的, 但他这句话说出来还是吓了荀墨一跳。
她哽了一秒, 随后强装镇定道, “那个, 我们做事呢, 还是要讲究基本法……现阶段学习就是学习,你、你、你不要想别的, 嗯。”
她虽然尽力表现得极其冷静, 但是瞬间红起来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情绪的骤然起伏。
程图南笑了一声。
他伸手接过荀墨手里的牙签, 装作无意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一口吃掉苹果后又摸了摸自家小女朋友的脑袋:“是谁想多了?”
“我就随口一句说着逗你玩呢, 你还当真了?”
荀墨:“……”
她鼓起半边脸,发脾气般轻轻踹了程图南一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模拟卷上。
程图南趴在桌子上, 望着荀墨的侧脸:“你写吧, 我看着你。”
荀墨的笔尖顿了顿,明显地感受到从旁边望过来的炽热视线。
……这谁还能学的进去。
荀墨有点窘迫地停了笔,小声道:“你、你别盯着我看, 我快算不出了。”
程图南撑起身,望着她泛红的耳垂不由得心情大好,耍无赖道:“这可不行啊,你要有面对一切都能泰然自若的心态才能好好发挥。”
他说着, 还是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说高考的时候要是你邻桌突然对你一见钟情了, 放弃考试就盯着你看,你怎么办?”
荀墨:“……”
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一脸无奈地撑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从旁边随便抓了一本辅导书出来丢给程图南,“你也看会书吧,别盯着我看,一会儿我有不会的题目再问你。”
程图南也怕再逗下去小女朋友恐怕真的会跳起来炸毛,接过书,懒洋洋地往桌上一趴,顺手翻了两页,像是真的认真看起书来。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变得非常安静。
荀墨只能听见笔尖的刷刷声,和自己砰砰砰个不停的心跳声。
程图南在这之后也没怎么打扰她,只是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自顾自地复习他自个儿的。
像是一种互相陪伴,互相依赖的关系。
荀墨后来回想高三生活的时候,免不了都有这个画面的出现。
这算是她极其灰暗无光的高三生活中,少数想留住的短暂时光。
等到荀墨把手上这套模拟卷做完对完答案,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
她抬头看到时钟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忙对程图南程图南道:“对不起啊让你陪我这么晚。”
她收起卷子:“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程图南看起来倒也不困。
他慢吞吞地合上书,挑眉看向荀墨:“我陪了你这么久,利用完了之后你这就想赶我走了?这不太好吧?”
荀墨:“……”
谈了这么久恋爱了她大抵也知道程图南的脾气了,没等他说下一句话荀墨就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凑过去,闭着眼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像个没有感情的彩虹屁机器张口就来,“谢谢程哥哥,程哥哥真伟大感谢程哥哥熬夜陪我写作业,行了,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注意休息。”
程图南:“……”
他有点好笑地摸了摸自家小女朋友的脑袋,问:“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来着?”
“两百多天?”荀墨摇摇头,“不记得了。”
程图南:“那换个问法,距离我们能正式谈恋爱还有多少天。”
荀墨:“!!!”
这个问法显然就很对她胃口了。
她忙转头回去翻日历,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之后道:“刚好,还有两百天整。”
“好。”
程图南笑了一下。
他微微弯腰,伸手勾住荀墨的手指,和她拉了拉勾,“那我们就再坚持两百天吧。”
**
高三的每一天是相当枯燥的。
做模拟卷,讲评,再做模拟卷,再讲评,反复循环,然后一模,二模,三模,最后捱到高考。
日复一日像是在进行昨天做过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恍惚产生时间重复的错觉。
只有黑板上一天天减少的倒计时在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确在缓慢地前进。
在铺天盖地的卷子里和卢冬雪日渐严厉的施压下,荀墨勉强靠着自己那一点点恋爱的念想撑住了。
她偶尔想程图南的时候,就从课桌里拿一颗糖出来含着。
她课桌里的糖就没断过,每隔一段时间吃的快差不多了,就有人会往里添一把新的。
荀墨知道放糖的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也成了这两百天以来,成功维系他们俩感情的存在。
直到高考那一天的到来。
高考那天结束的非常平淡。
在荀墨的想象里,那天出了考场,肯定是所有人狂欢着,痛哭流涕着,撕书的撕书,扔考卷的扔考卷,反正是一派群魔乱舞,欢呼雀跃的奇妙景象。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口语,占分不多,在这之前大部分人都已经在自己心里结束了这场考试。
荀墨背着书包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地平静,商量着一会儿去哪浪一圈还是直接回家打游戏。
太平淡了。
反而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荀墨站在楼底,逆光眯起眼,等一个人出来。
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墨墨,一会儿一起出去玩吗?”
是白故。
荀墨笑了笑,刚想拒绝,就觉得自己的头被人摸了一下。
下一秒,程图南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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