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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东西要小心保管21

初之空 2022-12-03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得能沿着生锈的金属床架滴下来。

  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已不必多说。几乎只要是还能动的人都行动了起来,抬担架的、运输伤员的、做简单消毒包扎工作的,伤患和医疗人员之间的界限一下子模糊起来,只分伤势的轻重缓急。

  鹤子也跟着一起帮忙,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搭把手,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八十一号床需要大量的止血绷带!!八十一号床没有止血绷带了!!”

  到处都是沙哑的呼喊声、急促的喘丨息声、和痛苦的抽搐声,还有各种医疗器具叮叮当当被人端在铁盘里飞奔时发出的声响。

  鹤子左躲右闪地穿过重重人影,拿了东西就往声音的方向跑。

  她一个转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医疗队列,挤至八十一号床边:“绷带来了!”

  紧锁眉头在床边为伤员止血的医疗人员几乎是头都没抬,直接将她手里的绷带全拿了过去。

  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她抬起步子就要离开,却被蓦地映入视角的熟悉身影绊住了脚步。

  衣服被血污尘泥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紫色的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汗水不断从对方的脸上滑落,留下一道道黑乎乎的印子。如果不是那双依旧流光溢彩的祖母绿眼眸,她甚至都没认出高杉来。

  “你怎么在这里?!”反应过来时,讶异的惊呼已脱口而出。

  两人都愣了愣。

  鹤子下意识地上下扫了对方一眼。虽然衣袍上的血迹浓重到能拧出来,但大部分看起来都是杀敌时溅上的血,不是自己的。

  她微微松了口气,高杉则是拧起眉,毫不客气地将原话奉还:

  “你在这里干什……”

  他的嗓音被战火熏得发哑,经鲜血洗刷愈发显得低而沉,仿佛仍滞留在生死转瞬间的战场上一般带着未散的戾气。

  那与其说是问话,倒不如说是命令更为妥当。

  注意到了这份微妙变化的鹤子微微扬眉,但高杉还未来得及将她斥走,便被一道凄惨的声音打断了想说的话。

  “我不想死……”发出这声哀泣的,是躺在床上隶属新兵营的伤员。他第一次上战场就被炸断了腿,还是旁边的高杉冒着枪林弹雨将他背回来的,现在正面若死灰地躺在榻上抽泣。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上下,一边将完好的右臂按在眼睛上一边抖着乌青的唇低泣。

  “我不能死……”宛若濒死的野兽一般瑟瑟哀鸣,青年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恐惧——抑或两者都是——痉挛似的微微颤抖着,时值盛夏盖着薄毯却依旧冻得手脚冰凉。

  高杉僵了僵,硬邦邦地开口:“谁说你会死了。”

  ……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鹤子顿时就默了。

  青年置若罔闻,看都不敢看自己空荡荡的裤管一眼,几乎要将自己发青的唇咬出血来:“我真的不能死,求求你了……我连遗书都没写好呜……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呜……”

  他哭得睁不开眼睛,一抽一抽的。

  鹤子和高杉齐齐一顿。

  “……你没写遗书?”鹤子有些不可置信。

  奔赴战场前写好遗书是惯例。营长大叔也曾吩咐所有人写上一封,以防不测。就连一向嚣张、张口闭口都是“看老子一窝端了幕府天人联军”的小田切高虎,都得意地写了一封表彰自己英勇事迹的“遗书”打算以武士之名流芳百世。

  按道理,不会有人在这个环节上偷懒。

  青年的哭声突然止住。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安静了小半晌,这才以蚊蝇般的声音嗫嚅道:

  “我们家代代都是农民,不识字……”

  鹤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回过神来之后她微微张口:“抱歉,我……”

  “纸。”

  低沉的声音忽的从一旁传来。

  鹤子转过头,正好瞥见高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拿纸和笔来。”

  他理所当然地使唤道。

  鹤子没动。

  她眨了眨眼睛,似是没反应过来,望着高杉的眼神好像在打量什么初次见面的人一样。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错开目光,敛下碧眸啧了一声,语气嫌弃:“快点去拿纸和笔来。”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微痒的笑意倏忽间攀上心头,鹤子抿了抿唇,不受控制地弯起嘴角:

  “知道了。”

  她说。

  沉重的心情突然一扫而光,连步伐都莫名其妙地轻快起来。

  ……

  “我估计要先行一步了,未能好好尽孝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实在是万分抱歉,愧不能言……告诉家里的阿黄,当初把摔破盘子的事怪到它头上真是对不起,啊,还有村里的美子,告诉她不要等我回来了……至于我这些年欠下太郎的二百五十文钱……”

  一开始还能算得上正经的遗书,到了后面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琐碎的日常流水账。青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差点葬身于炮火中的事,也不哭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到了后面回忆起童年的糗事时,甚至已隐隐带了点笑。

  鹤子托着腮,周围依旧人声嘈杂战火不断,但听着青年以放松的声音叙述童年往事,望着高杉一声不吭地挥笔行书,心里却像是涟漪渐息的湖面一样平静下来。

  饱饮墨水的毛笔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浸透纤维,晕开墨梅一般的色泽。

  鹤子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些人就算写字也能写得赏心悦目,行笔时压提转腕的动作都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她微微敛眸。

  属于少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利落,不管是执扇抚琴还是挥毫握刀都相当合适。再平凡不过的一支毛笔到了他的手中却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字字句句力透纸背,笔锋如刀,提落间便已在纸上划分江山。

  “……”

  鹤子觉得高杉的字写得挺好看的。

  认真写字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写信的过程中,他始终一言未发,不管写到多么奇怪的遗嘱也未摔笔而去,碧色的眼中沉淀着异常认真的光,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夺目。

  真是人模狗样一表人才。

  “……爱你们的二郎。”随着最后一句话语的落下,高杉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当他蓦然收笔抬起头来时,鹤子竟意外地生出了一丝遗憾的情绪。

  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被撞伤了脑子的后遗症。

  默了半晌,在高杉侧眸看过来时,鹤子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忍住,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长高了一点?”

  “啪”的一声,高杉生生掰断了手中的笔杆。

  *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对方只是短暂地在医疗站内停留了一下,便再次投返战场,似乎是特意将同伴背回来的。

  冷着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脸来,又冷着一张别人欠了他更多钱的脸离去。

  鹤子站在医疗站的帐口目送着一身血迹的高杉佩好刀又重返战场。从战场上吹来的风带着散不去的硝烟,远处炮火连天,火光四起,空气里沉淀着刺鼻的火药味。

  眼前的景象蓦地和记忆中的清晨重叠在一起。稀薄淡金的晨光中,对方在庭院里练习挥刀的背影笔直而坚定,直视前方的目光不见丝毫动摇,明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就算是现在,那坚毅的背影也未曾改变。

  风声猎猎,周围的帐幕在风中拍打着发出裂帛一样的声音,犹如惊鸟一般欲振翅腾空。

  鹤子将碎发挽到耳后。

  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对方身上多出的血腥味。

  见过血的刀和未开刃的器具,两者之间的区别,有经验者一眼即知。

  她扬起头,铅灰色的天空中黑云翻涌,硝烟遮天蔽日,笼罩上空的穹幕如铁块一般沉重,仅仅是望着便令人心生压抑。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也回不去了。

  初心这种东西,一旦丢失,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所以请一定要好好抓牢了啊,紧咬牙关,就算痛得满地打滚,也绝不要放手。

  当初就算双手染满罪孽也一定要追寻守护的事物,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不要和她一样,一不小心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鹤子垂下眼帘。

  映入视线的这双手曾遍布血泡冻疮,不论寒冬酷暑都未停止挥刀,被硬生生地磨去了该有的细腻柔软,只为了成为那人口中最锋利的刃。

  现在伤口都已愈合,只剩下一层坚硬的茧。

  曾经的利刃,也成了无用的废刀。

  可她却觉得这样就好。

  只会收割不幸的刀,就让它永远锈在鞘中好了。她还是更喜欢切个芋头都费劲的钝菜刀。

  神思微定,鹤子收拢掌心,转身朝回营的方向走去。

  毫无预兆的喧嚣乍起,纷乱逃亡的脚步声突然响彻营地。

  前一刻本就在战火中飘摇不定的本阵,下一秒宛若沸腾的锅水一般炸乱了开来。

  鹤子倏然回身,发现本应在前线对敌的二番队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阵型散乱,光鲜的盔甲丢了一路,个个灰头土脸,完全就是一副败兵的模样。

  营里的人全炸了。

  前线尚未传来败兵的消息,大家也未曾听到收兵的号角,此刻二番队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有一个解释:他们是逃兵。

  震怒交加之际,众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鹤子便已风一般地闯入了二番队几乎溃散的列队,一把抓住距离她最近的队士的衣领,将他扯至两人平视的高度。

  “新兵营的人呢?”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当初安排对战阵型时,二番队殿在最左翼的新兵营后面,他们一逃,新兵营便后背大敞,无人护援,轻易便能让敌军钻了空子。

  “你发什么神经……!!”

  对方张口就要开骂,却在对上她的视线后骤然没了声息。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对方强忍着恐惧,结结巴巴地颤声道:

  “还……还在战场上。”

  心脏倏的漏了一拍,鹤子罕见地愣在了原地,手里也不自觉松开了对方皱巴巴的衣领。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血液在耳中轰鸣,周围的空气忽然间稀薄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在身后远去。

  “咔擦”一声。

  世界的某个角落传来碎裂前兆的脆响。

  作者有话要说:  便当预热倒计时

  #努力刷矮杉的男主力中#

  #如果身高也能一起刷上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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