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掏出手机想给李子时打电话，电话还没打通，李子时就从庙里飞奔出来了。

　“然然，这里真的有庙！”

　姜然无语地看着面前挂着破牌匾的旧庙宇，说道：“我看得见。”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啦。”李子时抓着姜然的胳膊往里面去，“有佛可以拜的庙才叫庙，这里有佛。”

　“山间野佛你也敢随便拜？”姜然瞪大眼睛。

　“可是这里也有人在侍佛啊。”李子时拉着姜然进去。

　外面看着破旧不堪的庙宇内里其实大有乾坤，青石砖小路扫的干干净净，还洒上了水，不远处的绿荫枝繁叶茂，内殿干净齐整，就连屋檐上的琉璃瓦都明亮反光。

　踏进破旧的庙门前，任谁都不会想到，这里面会是充满生机活力的样子。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穿着褐色僧衣，抱着一只长尾白猫坐在内殿的门框前，闻声望来。

　“贵客从何处来？”小僧人奶声奶气地问。

　“我、我从另一座山头来的。”说完，姜然涨红了脸，人家大概问的不是这个。

　“要来上香吗？”小僧人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又问。

　姜然转头看向楚西慕，楚西慕摇摇头：“我无所求。”

　李子时偷偷拽拽姜然的袖子，说道：“这真的是正儿八经的佛，相信我，里面打扫得可干净了，拜完佛要是如愿以偿了，回头再来还愿就是了。”

　姜然被他说的心动了。

　一时间，许多纷杂的想法从脑海中一一闪过。

　过去的恩怨，内心的欲望，荣光与耻辱，人总是有诸多烦恼和贪欲。

　如果佛真的能让人得偿所愿，那大多数人都会在财神像前长跪不起才是。

　姜然的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却把目光转向了楚西慕的脸。

　“好，我去拜一拜。”

　姜然大方极了，一把撒下去六张香火钱，捏着三根长而细的香，在佛像前郑重地拜下去。

　“不求荣华，不求康健，只求……”

　姜然纤瘦的身子虔诚地俯下去，光洁的额头轻轻碰上明亮的地面，三炷香举过头顶，袅袅细烟朝南飘去。

　楚西慕在后面看着这一幕，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他所认为的姜然应该是欢快活泼、心向暖阳的，他从未想过，姜然竟然会有强烈的渴求，会跪在佛像前苦苦哀求某件事。

　姜然上完了香，转身起来，从阴凉的大殿走向外面沐浴着阳光的楚西慕。

　踏出门槛的那一瞬，姜然的脸上熟练地挂起笑容，蹦跳到楚西慕身前：“我完事儿啦，我们走吧。”

　楚西慕看着身前欢快的男孩儿，抬手摸摸姜然的额头：“都是灰。”

　“是佛祖的恩赐。”姜然煞有其事地说着，但仍然乖巧地站在原地等楚西慕给他擦干净了。

　两人一起去了内殿后面的桃花园，院子不大，但种满了桃花，此时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进去便芳菲满目，桃香扑鼻。

　煞风景的是桃花深处的石卓前挤满了几个撸着袖子打扑克的年轻男孩儿，还有几个脸上贴满了白条。

　“你们竟然敢在佛祖面前赌博，啧啧。”姜然摇摇头。

　“哎哎哎，这有个位置，来不来？”秦未云见姜然过来，立刻顶着满脸白条推销自己的好位置，“我这位置可好了。”

　姜然：“把你脸上的耻辱摘下来再说这话！”

　最后这皇位还是给姜然继承了。

　姜然坐下来，看看牌面，立刻露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你是我见过最衰的，没有之一。”

　谢庭遥起身把手中的牌递给楚西慕，朝着桃花园外面去了。

　姜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楚西慕，凑过一颗脑袋去，小声说道：“你悄悄跟我说，你跟我是不是一伙儿的？”

　姜然继承了这皇位，就得找到自己的保皇派。

　楚西慕扫了一眼手中的牌，在看到最左边那张格格不入的黑桃九时，挑了挑眉。

　姜然立刻露出一副秒懂的表情，然后仗着有人保护，开始拿着自己的一手烂牌作威作福，最后一败涂地。

　“额……”姜然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你们欺人太甚了。”

　“愿赌服输！”老大哈哈大笑道，“你俩输了，认罚吧！”

　“怎么罚？”老二坏笑着看向老大，挤兑着眼睛暗示着。

　坏事儿干多了，默契自然就有了。

　老大轻咳一声说道：“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们。”

　姜然：“嗯哼？”

　“要不贴上条子亲个嘴儿，要不贴上条子猪八戒背媳妇，选一个！”

　老大和老二集体起哄，秦未云左看看右看看，是咱家然然追人，亲上了吃亏的也不是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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