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你知不知道穷养儿，富养女的道理？”楚西慕看着姜然泛红的手心，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把你养得这么娇气的。”

　楚西慕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抓住姜然的手，轻柔地给他抹药。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他说完以后，姜然的神色一怔，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我……真的很娇气吗？”姜然喃喃问道。

　“没见过比你娇气的男生了。”楚西慕低头认真抹药，仍然没有发现姜然的不对。

　姜然顶着两人交握的手心，怔怔地出了神。

　大概是他五岁的时候，他追在那辆车后面跑，可是除了汽车尾气和摔得满身伤，他什么都没得到。

　直到那辆车消失不见，他才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磕的鲜血直流的膝盖，小声地哭出来：“然然不娇气，然然不怕疼的，呼呼就不疼了呜呜呜……为什么不要然然？然然会认真跳舞的。”

　他一个人在马路上哭了很久，直到膝盖上的血都干涸了，佣人才找来，不管他的腿能不能走路，强硬地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发牢骚地带他走回了别墅。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娇气过。

　姜然扯扯嘴角，低声道：“那很讨人厌吧，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楚西慕抹药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姜然，拧眉道：“我没讨厌你。”

　“可你也不喜欢我。”姜然固执道。

　楚西慕深吸一口气：“姜然，不要偷换概念。我喜欢你，但是把你当成朋友的那种喜欢，就像老大他们一样。”

　姜然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低声道：“是啊，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唯一特别的人喜欢。”

　楚西慕无奈了：“好了，吃饭吧。”

　“哦。”姜然忍着痛蜷起手指捏住勺子，“然然不娇气，然然可以自己吃饭。”

　楚西慕的心脏蓦地一疼，但他仍旧没有帮忙。

　他们现在已经有些过线了，不能更过分了。

　姜然已经够特别了，他可从来不会亲手给老大他们抹药，也不会伸手去接要摔倒的同学，他只会说“多摔几次就长记性了”。

　两人吃完黄焖鸡出来，因为姜然的手心已经磨破发肿了，训练只能暂停一段时间。

　“引体向上先不训练了？”楚西慕把电车骑出来，看着姜然问道。

　姜然摇摇头：“先不练了，训练强度太大了，再这么下去，都快磨出茧子了。先练自选课吧。”

　“也行。”楚西慕点头，“上车。”

　“我还没问，你自选课是什么？”

　姜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跨上车后座，熟练地抱住楚西慕的腰，仰头说道：“说出来吓死你，我选的是于震老师的篮球！”

　刚起步的楚西慕一个急刹车：“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姜然：“……唉，怪我倒霉。”

　“我当时起了个大清早，跟舍友一块儿跑到图书馆抢课，原本是打算和李子时一起报健美操的，结果就在我点击抢课的那一秒钟，我的电脑死机了。”姜然说起来就感觉绝望崩溃。

　锦大选修课抢课必须去图书馆用校园网抢，自己的电脑都不行。

　“等我换了一台机子重新抢课的时候，已经不用抢了，只有于震的篮球还没被人选了。”

　于震老师在锦大是出了名的严厉，每年的挂科率都是最高的，他的学生几乎都是怨声载道的，没有人愿意选他的课。

　听说有一年，因为他的课选的人太少，还取消了他当年的课，后来他的挂科率就降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于老师的课……确实难度有点儿大。”同样来自体育学院的楚西慕也不得不承认，姜然确实是很倒霉了。

　“那我怎么办啊？我篮球真的很差劲。”姜然愁眉苦恼道，“我篮球打得差，所以除了体育课，我都不好意思上场打球，不训练，所以打的更差，恶性循环。”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认真训练了。”楚西慕叹了一口气，“距离体测还有半个月，还有希望。”

　姜然垂头丧气道：“我这样的体育小废物，真的可以篮球速成吗？”

　说话的功夫，楚西慕已经载着姜然回到了他的宿舍楼下。

　楚西慕下车捏捏姜然的脸颊，说道：“就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应该对你的教练有点儿信心吧？”

　“哦，对啊，我可是拥有全锦大最厉害的教练的人！”姜然的眼睛一亮，“哼，我的好朋友是锦大体育系最厉害的全能选手，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我要是篮球不行岂不是给你丢脸？”

　“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我的教练是楚西慕了，我必须要行起来！”姜然握紧小拳头，雄赳赳气昂昂道。

　楚西慕笑着抬手揉了揉姜然的脑袋：“行了，给你放两天假休息手再学篮球，这两天先学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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