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继神君之位的三位上神遵循神君遗愿，将那灰石奉于神庙之中，日日供奉。因为神君曾交代过，若有一日，魔帝掀起七界战乱，可以此石应对。”

　　“三位神君便将那灰石奉为圣物，不敢有一日懈怠......”

　　玄钊静静听着老鱼将那段湮灭在万年时光中的过往娓娓道来。

　　“原本魔界也是不知这神界圣物存在的，直到后来有一日，三位神君焚香于案前，抬头却发现圣物 不翼而飞！”

　　“神界怀疑，是魔界盗走了圣物。”

　　“于是神界以神君叠令为首，以魔界盗取神界圣物为由，讨伐魔界......”

　　后面说的几乎都是魔界和神界战乱的事，玄钊也无甚兴趣，只追问道，“那神界圣物丢失，究竟是怎么回事，去了何处可有定论？”若依翎箜所言，那圣物岂非化形成了灵辞。

　　这就为免过去异想天开了！虽说万物有灵，可一块封存了神力的石头，没有灵根，如何化形！若是石头可以化形，这满地的石子尘埃，是否也可以成精？岂不是天方夜谭！

　　如是想着，玄钊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可以证明，灵辞绝非翎箜所言那般，是所谓的天界专用来对付魔界的圣物化身。

　　可那老鱼却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咕哝着开口，“这便是小老儿我方才不敢直言的原因啊！”

　　“便是天帝也不曾知晓，万余年之前，那圣物之所以丢失，是因为他......他化形了！”

　　“轰隆！”惊天巨响在脑子里炸开，于玄钊而言，这消息同平地惊雷也无甚区别了！

　　“说清楚！”玄钊一声大喝，吓的那老鱼又原地拍了下尾巴，整条鱼在地上痉挛许久才晕晕乎乎开口，“万余年前，神界有两位同龙腾真君齐名的战神不止阎君听闻过没有？”

　　本来还准备卖卖关子的老鱼见玄钊一脸寒冰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虔诚地趴在地上解释道，“便是银河统帅天蓬同那显圣真君杨戬，这二位万余年前自神魔交界处带回个孩子，据说唤做灵辞，因其身上神的气息十分醇厚，二位战神本意是将之培养成可堪大任的新一代战神。只是这灵辞百岁时忽然周身神光乍现，引来方独掌天界的天帝，也便是从前的叠令神君关注。”

　　“二位战神追查之下，这才发现灵辞真实来历。毕竟相处近百年，这二位又哪里舍得让灵辞被天帝打回原形，成为那只为了克制魔界的“圣物”，而从此“灵辞”不存于世间？便合力将灵辞身上的圣物气息封印并将之送走，远离神界。因为神界一直同魔界多有龃龉，是以灵辞被送到了妖界，只是没想到其后世事变迁，妖界最后一位战将苍狼老死，灵辞最后，辗转又入了魔界！”

　　“这之后的事，阎君便知晓了！毕竟......您是同灵辞，也就是司命上仙一道长大的！”

　　听到这后面，玄钊已是坐立难安，心中许多疑问一股脑儿地冲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不要

　　灵辞竟真的是“圣物”化形而来？

　　那翎箜所言，岂非言之有据？灵辞他，是否真的是......

　　这想法一出，玄钊即刻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能往那方面去想。就算灵辞真是“神界圣物”，他必定也不会听从天帝的命令，做出危害魔界的事来。

　　那是他们生活了千年的地方啊！师尊待他们如亲子，便是向来待人冷若冰霜的魔帝待他二人也是极好的，灵辞怎么会背叛魔界。

　　玄钊满心疑问，却又不想再听这条鱼讲下去，抬手一挥衣袍，一地的“溯洄”皆被那力道掀的凌空而起，不过翻滚几圈之后，倒是如愿地整整齐齐地“扑通”一声，没入了滚滚波涛之中。玄钊撤了周边结界，满腹心事地往寝殿去。

　　推门而入，寝间里仍是他离去前的样子，床头微弱的烛光摇曳，灵辞整个人陷在温软暖和的锦被里睡的香甜。

　　眉目舒展，嘴角含笑，也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玩的事。不过灵辞惯是如此，这世间似乎便没多少事叫他烦心的！除了......玄钊想到这过去万年里，灵辞每每对着自己做小伏低的样子还不由失笑。

　　从前皆是他将灵辞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如是千年。可灵辞却用万年的时光追逐在自己身后，也不怕自己不回头？

　　说起来，其实还是灵辞吃亏些的！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要同灵辞地老天荒。可是......

　　玄钊轻叹口气，伸了手细细描绘这让他难以自持的眉眼，喃喃道，“小辞，我该怎么办？”

　　他不该疑心灵辞，可翎箜所言，那条溯徊所言，无一不挑明了，魔界的覆灭，至少是同灵辞有关的。

　　所以当初师尊才会说出“师徒缘尽”的话来。所以这万年无论自己如何问，灵辞也不肯解释半句！

　　可……

　　即便到了最后，师尊也是耗了毕生的功力将灵辞从那大火中安然送出来不是吗？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万年前魔界覆灭的因由，再一次困住玄钊。

　　“若师尊在的话......”玄钊喃喃自语。

　　“哑月谷！”

　　玄钊再度念起这个他从前从未听闻过的地方。翎箜曾言，数十年前，师尊还被困于哑月谷中。

　　他想知晓一切真相，许是得找到这个地方才行！

　　不知，等他找到这处地方，是否能见到他活生生的师尊？

　　他曾亲眼见着那漫天的大火将整个魔宫连同困守其中的魔尊及其手下将领烧成灰烬。可他多么希望，翎箜所言非虚。

　　玄钊知道自己不该抱着虚无的期待，可他到底忍不住，他多想再见到那红衣如火的女子，再唤一声“师父”啊！

　　哑月谷的事早便安排了陆路去查，可月余过去依旧毫无消息。那些溯洄......它们竟是能连神界圣物这等隐秘的消息都能卩火示╳探听的到，那么会否，哑月谷的消息，也能问出一二？玄钊复又站起身，想要再去“拷问”那些鱼。

　　“师兄！”衣袍被攥住了一角，玄钊低头看，却是灵辞睡梦中紧紧抓着自己。方才恬静的面容悄悄爬了一抹忧愁。

　　玄钊失笑着摇摇头，刚才还感叹灵辞不为外物烦扰来着，这下倒是再操心什么？俯下身在灵辞额前落下一吻，却听着灵辞喃喃道：“师兄不要！不可以修习越辞楼上三层的功法，一本也不行。不可以练的！呜呜呜......师父快救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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