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田野里的虫子仿佛被这雨打懵了，叫也不叫了，夜静的让人心口发闷。

　林秀儿本来想着陪母亲聊聊天，给她做个伴，可俞梅没心情说话，两人就便这么静坐了半夜。

　后半夜林秀儿趴桌上睡着了，俞梅摸摸林七月的脸，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睡得安稳也靠在床头眯了一会。

　两人也没睡沉，屋外响起第一声公鸡打鸣之后林秀儿就醒了。

　“娘，大姐没事吧？”

　林秀儿醒来就问。俞梅早她一步醒，还坐在床边。

　“暂时看着没事，希望早上能醒。”

　熬了大半夜，俞梅的嗓子有点沙哑了。

　林秀儿走到墙角把昨晚换下来的那堆被褥和衣裳抱了起来：

　“天晴了，我把这个抱出去洗洗。顺便把林芝叫起来，娘你歇歇。”

　昨晚下雨，这些换下后就扔墙角了。

　俞梅‘嗯’了声，没说别的，林秀儿抱着这堆东西就出来了。

　刚出门，她眼睛就瞪大了。

　“姐夫？”

　萧长青刚从院门外进来，他的视线起初没朝前方看，而是落在院门锁上。

　“晚上怎么不锁门？”

　听见林秀儿的喊声，他问了句。

　目光转回，他那双腿就钉在了原地。

　“你手里抱得什么？你……”

　林秀儿站在东屋门口。

　那堆被血染红的衣裳被褥就是从那个屋子抱出来的。

　萧长青面色一变，没来得及再问就朝东屋跑了过去。

　“姐夫……”

　林秀儿想先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话还没出口萧长青人已经到跟前了。

　嫌她堵在门口碍事，他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了她闪了进去。

　俞梅看见萧长青冲进来，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萧长青也没看俞梅直接冲到了床边。

　林七月在那躺着，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脸白的吓人，身子一动不动，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她像死了一般。

　萧长青的心蓦然揪紧，往床边一坐就紧紧抓住了林七月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她怎么了？”

　他脑子里全是林秀儿手里的那滩血迹，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她……”

　俞梅听萧长青这口气就知道他对林七月有身孕一事毫不知情，心里想着女儿自己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女婿，语气就有些迟疑：

　“她，昨晚上下雨从新屋那回来的时候在田埂上滑了一跤，你老根叔来过了，说这娃娃没保住。给开了点药，药吃了，人还没醒。”

　娃娃？

　头顶上仿佛有一道剧烈的闪电劈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萧长青脑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娘，你，你说什么？”

　他攥着林七月的手扭头紧紧盯着俞梅。

　俞梅看着萧长青这震惊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便劝道：

　“长青呐，你也别伤心，你老根叔说七月人没大事，休养些日子就好了。这娃娃以后还能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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