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秦璐列举出的证据非常有针对性。虽然冰山女王并没有直接说郭明就是凶手，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出，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看着郭明一头的冷汗，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情势的走向。

　　李队长敲敲桌子说道：“秦同志的证据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和针对性，而且针对的还是警局内部人员。这件事关系非常重大，需要认真思考，再做决断。至于寇天明这个警校学生，我也看过几日的审查了，不管是证据还是推论，都有些牵强。所以我做以下决定。第一，扣押郭明同志，暂时剥夺其警队身份，直到调查完全，没有异议后再恢复警队的身份。而对于寇天明，可以不用再关押在禁闭室了，恢复人身自由，但是其行为要收到限制。不允许出省，限制购买高铁、飞机和长途汽车票，超出一般行程外的行动需要有人陪同监视，直到调查结束。这一点，我想小同志应该没有异议吧？”

　　寇天明点点头。和之前葛法医放人的那个案子相比，李队长就谨慎很多，不愧是老警员，做事滴水不漏。

　　一方面，他下达了扣押郭明的命令。但是后面也补了一句，调查完全、没有异议后恢复警员的身份。看上去就像是日常的审查，没有一点出乱子的紧张感。但是犯案者自己心中早已心乱如麻。因为如果真的调查出了问题，后面半句话也就只是一纸空谈了。

　　而寇天明这边，虽然已经证实了寇天明的无罪，但是李队长仍然限制着寇天明的人身自由。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不能出省。如果、万一真的剧情反转，寇天明真的有问题，李队长也可以很顺利地追回寇天明。这对他来说丝毫没有风险。这比起葛法医那种为了讨好权贵，说放人就放人的行为，可以说是安全太多了。

　　讽刺的是，为了操作起来方便。旁边的警员直接将寇天明的手铐给卸了下来，然后一转身直接要往郭明的手上去扣。

　　10分钟前还是郭明叫嚣着审问寇天明，而10分钟后手铐却从寇天明的手上转移到了郭明这里。这样剧情的翻转，就连希区柯克都不敢这么写。

　　郭明一把甩开将要扣到手腕上的手铐：“按照法律程序，我现在是嫌疑犯，不是已经确定的罪犯。我有权保留我的人身自由！”

　　郭明说得没错。犯罪嫌疑人穿着囚服被带入法庭，这是很多人对法院审判工作的固有印象。法律规定，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刑案被告人除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外，其他权利并不因被指控犯罪而停止或丧失。号服、手铐等符号易让人先入为主地产生了他们是“罪犯”的观念，不利于贯彻无罪推定的司法原则。被告人或者犯罪嫌疑人面临法律的审判，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自然也有享有普通人的权利。联合国《囚犯待遇最低限度标准规则》要求被告人“不受任何形式的侮辱、好奇的注视或宣传”，“应准穿着自己的服装”。它还提出一个“非绝对必要不得使用”的原则，即除非为了保证刑事诉讼的正常进行，避免对他人造成更大的伤害，才可采取审前羁押、使用戒具等措施，否则，能保释的就得保释，能不用戒具的就不用戒具。在法庭上允许被告人穿自己的服装，是国际通例。在美国、英国以及我国香港等地，有时甚至连谁是被告、谁是律师都不易分清，因为他们都西装革履地坐在一起。在一些国家，为了强调被告方和指控方的“平等武装”，检察官出庭也不统一着装。这样，被告人和检察官都有可能穿同一颜色的服装。

　　也就是说，在未被确认定罪的嫌疑犯面前，是有可以选择不穿囚服带手铐的权利的。而这，现在就是郭明最后的倔强。

　　第194章 194

　　现在的局面，瞬间一面倒。即使秦璐没有拿出任何有效的关键性证据，但是发展趋势确是完全违背郭明的计划的。这就是欧阳冷银高明的地方，即使没有一丁点儿证据，但是仍然能压着郭明气都喘不过来！

　　李队长说道：“我现在宣布，新案专案组就此解散，案件由当地警局接管。案件性质重新定义，一切调查重新来过。”虽然李队长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他的这种行为，等于说已经将郭明所作的一切都否定掉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都能听得出李队长是什么意思。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郭明，他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爬上警队高层出人头地。然而现在他刚刚有点起色，却被寇天明这一伙人给端了老底。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郭明的心里跟被绞肉机绞了一样难受！

　　旁边的警员左右各一个，就像是搀扶着慈禧一样牵着郭明的胳膊。郭明甩开这两个警员：“我自己会走！”说着，他自己主动跟上了带头的警员。

　　另外一个警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能理解。故而他也没有刻意要去执行扣押的动作。反正郭明也老老实实跟上了前一个警员的步伐，所以他也就象征性的跟在后面，并没有扣住郭明。

　　两个警员将郭明给带出去。李队长这才开口问寇天明：“郭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另外有一个疑点，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

　　“什么？”寇天明非常认真地看着李队长。短短几分钟，李队长已经展现出了过人的决断和推理能力，这让郭明很是敬佩。

　　李队长问道：“虽然郭明暗中搅局，但是郭明的实质是为了掩盖旧案。然而新案的犯人还没有抓到。新案很明显是模仿犯作案，并不是郭明犯下的。所以新案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你，你成功模拟了新案的发生，可见你对新案是有一定知晓的，那你对新案的凶手也应该有一定了解才对。”

　　秦璐心脏突然骤停了一下！虽然她和寇天明都清楚，犯人是欧阳冷银，但是出于种种关系，他们始终都没打算将欧阳冷银的存在搬上台面。而此时，目光敏锐的李队长却已经从案件中分析出了这么个人的存在，这让秦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然而寇天明却是笑着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我和这个人一样，也是在模拟旧案而已。我模拟了两遍，一遍是模拟旧案，另一遍是模拟郭明。然而两次模拟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我得出结论，郭明就是旧案的凶手，就是这么简单。我的推理过程中，跟新案的凶手没有半点关联。可以说，有没有他，我都能完成我的推理。”

　　“道理是没错，行吧，那就这样了。”虽然李队长这么说，但是刚才秦璐那一下表情的巨变，以及她下意识地看向寇天明，都已经表明，他们俩其实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出于某种目的，他们谁都不愿意把这个人给说出来。这种对视，其实就是心理上的一种“串供”。

　　李队长起身：“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警队里出了郭明这么个人物，也着实难办。这关系到警队的纪律问题，上头是要求严加办理的。我后面的工作还有很多，我这里就先不打扰你了。”

　　李队长话刚说完，就听见外面喊：“不好！郭明翻墙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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