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自助餐的形式，所以没有了繁复的礼节和进场顺序。偌大的自助餐厅里，几个大佬都分散地坐着，而旁边小弟们即使饿着没吃饭，也只能站着看他们吃。

　　欧阳冷明小声：“给你们第一个任务，如果这几个头目人物没事坐着，就去找他们闲聊。如果他们有正事在磋商，就不要打扰他们。总之，我的目的是，保证这些人都忙于手头的事情，无暇顾及周围，懂我的意思吗？”

　　众人点头，然后四散开来。

　　欧阳冷明其实早有目标，他的眼神直接瞟向大姐身边的二号人物，秘书。

　　显然，秘书并不具有和大姐等人同等的待遇。其他人都是坐着，而他是站着。他唯一比别人好的一点是，别的小弟只能站着看，而他却可以自由走动，拿东西吃。

　　此时的秘书，手上正拿着一叠文件，正在仔细地看。

　　欧阳冷明缓缓靠了过去。看到欧阳冷明靠了过来，秘书很自然地把文件合了起来。

　　“怎么称呼？”欧阳冷明问道。

　　“Tom。”

　　“汤姆？取了个外文名字？”

　　“国际游轮业务，有个英文名会方便一些。你就是四妹请来的顾问？”Tom显得彬彬有礼，和大姐的那种嚣张跋扈截然相反。

　　“和你一样，也是替人打工。然而，没有你光鲜，毕竟你是一把手。”

　　“呵呵……”Tom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欧阳冷明问道：“问个问题，你有见过传说中的新游轮是什么样子的么？”

　　Tom答道：“从游轮入船坞检修，我就跟着了。”

　　“你觉得这船怎样？”欧阳冷明紧紧追问。

　　“要说好，的确是一艘大船。十七层的高度，水下四层上下差不多等同于一栋二十层的高楼。这艘船是迄今为止我们经手过最大的游轮。如果这艘游轮搞好了，我们就可以跻身全球一流游轮企业，瓜分海上旅游这块大蛋糕。”

　　“听你的意思，后半句话应该就是说游轮的不好了吧？”

　　“缺点也是有的。首先一点，这艘游轮本身就是二手游轮。就算进船坞重新检修翻新，旧货就是旧货。拿到手后的检修费、维护费等等，都要比新船高上不少。而且，船内设施即使完全翻新，一些基础结构的老化是不可避免的。细枝末节的地方，会给人一种成就感，这是无法避免的。”

　　“要我说，这也不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是没找对买货的人罢了。”欧阳冷明说道，“我觉得，既然已经是二手的船只，那就应该加速消耗船只，尽可能地折腾，让船只在剩余可使用年度里，尽可能地发挥价值。”

　　“其实，我也是这么建议的。”Tom叹了一口气，“我俩的看法是一样的。我建议是将船只翻新，改变原有船只的结构，减少套房和豪华房间的数量，多增加普通客房的数量，加装吊床、折叠床、沙发床等将原本的两人一室尽可能地变成三人一室。将原本的4000的载客量提升到4200甚至是4500人。然后以低廉的价格，开展近程的热门航线，比如日本，韩国等旅游线路。为的就是做短平快的块钱收入。”

　　“你们老大没同意？”

　　“她脑子里还是想的是把游轮和涉赌给关联起来，并且还想拉高游轮档次，提高装修等级。这样一来，载客量不仅不会增加，还会减少。船只的翻新成本增加，二次装修费用增加。高昂的前期成本下，不一定会带来高额的回报。绝大多数的旅游的人首先看的还是价格，只有在合理价格内，才会考虑设施的豪华程度。按照她的想法，我的预计，未来两年半，这艘游轮不会赚钱。而到达三年这个平衡点的时候，游轮生意才会刚刚有点起色。然而此时游轮的整修成本又会再上一个档次，大大压缩利润。最终还是挣不到钱。”

　　欧阳冷明的眉角微微耸起，他笑着问道：“呵呵，说的容易。如果这艘船给你，你能确信你搞得比你老板还好？”

　　“开什么玩笑。”Tom自信地说道，“她就是个脱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管的。她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还会乱出主意。没有她，我反而做的更好！”

　　欧阳冷明手里拖着酒杯，脸上露出无尽的笑意。

　　第459章 459

　　原本欧阳冷明还想和Tom再聊一会儿的，但是他发现大姐那边总是往自己这边打探。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腹在和别人聊得开心，她有些不爽。又或许是因为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环形影厅门口恐吓过她，所以欧阳冷明和Tom的聊天特别引人注目。

　　看到了大姐不怀好意的眼神，欧阳冷明随便打了个招呼，腥腥的撤退了。

　　他一离开，秘书就又翻开刚才合起来的资料，继续仔细看。

　　欧阳冷明抓过一个服务员，将一张毛爷爷塞到她手里说道：“看见那个人没有？你去给他倒酒或是递热毛巾，然后去瞅一眼，他正在看的文件里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关键性数字。看到一个，回来告诉我，我给你100。看到两个，背下来告诉我，我给你200，以此类推。不管你有没有看到，这100算是我送给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服务员默默地收下了钱，随即眉毛挑动了一下。

　　欧阳冷明笑着躲在一旁，偷偷关注这秘书。

　　刚才他一靠近，秘书就把资料合了起来，直到他离开再再次打开看。说明秘书的戒心是很强的，做事很认真很小心，同时也能说明，现在他手上的这份资料很重要。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了。服务员假装给欧阳冷明倒酒，一边小声说道：“资料是什么营业利润预计表，大段大段的文字我没看，我就看到一张很大的图表。图表一开始是下跌的，下跌之后在一个拐点又慢慢上升。随即上升的幅度越来越小，接近于一条横线。”

　　“还有什么？”

　　“图表上一开是的一个数字是-7%，拐点的数字是-12%，随即上升后一个临界值的数字是27%，最后图表的末尾数字是29.3%。另外，我看到有一个表外的数字画了圈，是什么期望什么的数字，显示的是42%~43%。”

　　欧阳冷明笑了：“一张图，五个数字。我给你六百。”说着，欧阳冷明假装把空酒杯递给服务员，手底下还捏着一叠不薄的毛爷爷。

　　服务员恭敬地接过酒杯，随后转身离开，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即，欧阳冷明又走向了三哥这边。

　　看到欧阳冷明走了个过来，三哥还故意装作不认识，让手下拦住了欧阳冷明的路。

　　欧阳冷明笑笑：“我来大声招呼，这也不欢迎么？”

　　三哥这才做了个手势，两个手下让开。

　　欧阳冷明坐进卡座，两个手下挡在原来的位置，正好遮挡住其他看看过来的视线。算是个人肉屏风。

　　三哥小声问道：“待会儿就要举行拍卖了，你准备好了么？”

　　欧阳冷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给我多少预算”

　　三哥冷笑一声：“只要能拿下产业，价格上不封顶。”

　　“啧啧啧……”欧阳冷明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样是拿不到大姐的产业的。”

　　“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不明白家主的意思么？”

　　“什么意思？”

　　“你觉得家主为什么不参与这次的拍卖？放任债主来胡闹？不想插手吗？不，绝对不是。因为资产重组、债务重组，说简单点就是原本的钱还不起了，现在把债重新理一理，看看你能还多少还多少。这就叫债务重组。也就是说，家主是希望能从这次债务重组，减少整个家族应该付出去的钱，简单来说就是赖账。所以，他不会让出价高的拿到资产，反只有是出家低的人才能拿到财产。如果我们随了债主的意思，把价格越炒越高，家主一定会出面，弄个什么理由把债务重组事项打断或暂停的。”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吧？”三哥表示怀疑。

　　“那这样。我们第一次，还是用老套路，和老二竞价。反正你也说了上不封顶。我直到喊到老二停止为止。但是，如果家主出面，打断了我们的竞价，那就说明我没有说错。那么接下来，你就要听从我的意见，不是把价格往高了报，而是把价格往低了报。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欧阳冷明的话里毫无瑕疵，而且道理也完全说得通。于是乎，三哥一口就同意了欧阳冷明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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