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祺彦握了握拳,好想把他舌头拔了剁成渣渣!
顾景沄按住他的肩膀,似笑非笑:“童言无忌,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顾祺彦黑着张脸,觉得自己再听几遍“童言无忌”得发疯,示意侍卫给他拿弓箭,指着江玺放话道:“等着,今天的头筹一定是本王!”
江玺眉眼弯弯:“嗯,王爷加油,您放心,我答应过会让您赢,就一定会让着您的。”
话落,他像是一副说漏嘴的模样,双手忙捂住嘴,睁着双大眼睛。
承惠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顾祺彦头顶阴云密布,毕生的忍耐力都用在了此刻,他忙向自家父皇解释了几句,又恶狠狠瞪了眼江玺,气急败坏地翻身上马。
再待下去,他得英年早逝。
年轻武将和世家子弟们背着长弓和箭囊骑在马背上,一个个英姿勃发,不可一世,会武的小姐们也穿着一身利落骑装,同他们一道顺着猎苑的栈道离开,直奔山林。
江玺等那一大队人马都进去打猎后,才不紧不慢地将箭囊背到身上,忽觉金光一闪,面前突然出现把流光溢彩的金弓。
顾景沄笑道:“给你的。”
承惠帝伸长脖颈看了眼,心里酸溜溜的。
这几天他有意要与太子打好关系,但父子之间疏远久了,一时间想要变得亲近实在有些难度,可前天太子却忽然对他热情不已,还提出要这把南疆进贡来的乌金木宝弓。
他当时被太子左一句父皇右一句父皇搞得心花怒放,立马大手一挥,让人去国库把弓拿来送给太子。
结果弓一到手,太子态度又立马变得若即如离,像朵高岭之花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看着江玺抱着弓眉开眼笑,再看看太子一脸温柔,两人眼里仿佛只有彼此的样子,没来由的让承惠帝看出一股登对感,他蓦地想起大总管曾跟他说起过几句流言蜚语,一时间脸色很是复杂。
等江玺离开后,承惠帝忙用咳嗽声吸引太子的注意力,顾景沄笑意稍敛,侧眸看去。
承惠帝斟酌片刻,旁敲侧击地问:“太子啊,你为何……为何那么喜欢江玺这孩子?”
顾景沄沉默一瞬,再抬眼看去时,江玺策马驰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林里。
日光斜斜落在顾景沄周身,给他眉梢眼角染上几分暖意。
为何喜欢江玺?
因为他身上有着自己羡慕的恣意和张扬,不用像他一样背负着为国为民的使命。
他身份特殊,做事一向谨言慎行,除了在江玺的事上会徇私偏袒。
这也是他身为太子偶尔的任性。
见顾景沄不回答他的话,只含笑地望着江玺身影消失的地方,承惠帝简直醋得不行。
顾景沄好像才想起来回答他的话,淡淡道:“母后不在,这么多年只有他对儿臣真心相待,儿臣对他好难道有错?”
承惠帝老脸陡然一红。
风声掠过,两人相顾无言。
承惠帝深呼吸口气,决定跟他的太子好好推心置腹一番,拉着顾景沄跟他坐在颗巨石上,摆出副促膝长谈的模样,以江玺为话题,先跟太子把天聊好:“小玺这孩子,对你确定挺好的,也只有他敢跑到朕面前替你打抱不平,当时哭得朕差点招架不住,好在那时候你突然过来,他就立马躲房梁上去。”
顾景沄眸光微眯,笑容意味不明:“哦?”
第229章 前世番外(十五)
承惠帝见顾景沄好像很好奇这事,又知道江玺在他心里地位不一般,于是添枝加叶猛夸了江玺一番,却见太子没有他想象中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是……神情意味不明,反倒让人有点瘆得慌。
承惠帝适时把话题一转:“太子啊,朕知道朕以前对你疏忽至极,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亲父子,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话落,他暗戳戳等着太子也回一句“父皇也是儿臣最重要的人”。
顾景沄反应冷冷淡淡,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承惠帝:“……。”
嗯是几个意思?你根本就没在听朕说什么!
承惠帝闹心得厉害,不动声色朝他挨近了点,却见顾景沄默默往旁挪去,嫌弃意味十足,承惠帝只觉心里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彻心扉。
难道他喜欢的是类似于江玺那副天真无邪,撒娇卖萌的傻白甜模样?
可惜的是,他这把年纪学不来啊——
承惠帝双手合拢在袖子里,望着顾景沄俊秀的眉眼,试探着问:“景沄啊,等回宫后,朕给你选个太子妃吧,可好?你是喜欢英姿飒爽的呢,还是温婉贤淑的,亦或是小家碧玉,弱柳扶风的呢?还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一直没把话说全。
顾景沄侧头看他:“还是什么?”
承惠帝老脸一臊,搓搓手含糊道:“就……就是你……你还是比较喜欢江玺那种剑眉星目中夹杂着单纯可爱,豪爽仗义,有时候憨憨傻傻的……粘人精类型?”
山风吹拂,顾景沄衣襟随着浮动,侧脸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淡漠,嘴角勾着习惯性的敷衍微笑:“成亲一事,不急。”
见他避而不答,承惠帝心里反而更急,操着老妈子的心脱口而出道:“怎么能不急,你是不知道外面那些流言怎么传的,太子啊,你难道真把小玺当童养夫?”
话一出口,见太子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承惠帝心道要完,莫名发怵和警惕起来,好像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弑父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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