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跟陆师兄道个歉,然后把话说开了?
可万一他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心态发生了转变,道歉不仅没用反而还火上浇油,又该怎么办?
何况这人藏得深得很,他还有世俗的欲望!
“……”
岁杳绷起脸,姿态由原本的随意转变成正襟危坐。
……
就这样等了有将近小半个时辰,医馆房间的门重新被推开,魔头带着一身夜露寒气,神情难看地走进来。
他低下头看见盘坐在软垫上的岁杳,不知为何脸色更加阴沉,磨着后槽牙道:“你倒是自在得很。”
“我有个问题。”
岁杳自动忽略他的不满,屁股挪着离一身寒气的魔头远了点,才道:“你早年,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求而不得的东西?”
“哈?”
陆枢行下意识不屑道:“我想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那可不好办啊。
岁杳摸摸下巴,沉吟片刻又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将来离开宗门后,就回去继承你那有钱爹的家业,或者是随便做什么云游散修,就不要再当正道人士了?”
“你到底在说……”
而另一边,魔头终于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蹭蹭往上冒。
“你让我帮你想办法去泡我自己?!你怎么想的,你怎么敢的,啊?我现在还没死呢!!”
“话也别说得那么难听。”
岁杳还算是好言好语地劝他,“我帮你,是同门一场的情谊而已,你不要因为自己产生了世俗欲望就看什么都是这些。”
“我产生什么……!”
陆枢行那双眼珠子又开始充血,神情几度扭曲,甚至又有欲翻窗而走的倾向。
可他最终狠狠磨牙,半晌,竟是盯视着岁杳冷笑一声,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好,我先前的警告你不当回事是吧,今天我倒要看看……”
岁杳随意张口道:【定身。】
陆枢行身形在原地顿停一瞬,但只是一息之间,他再度狰狞着向前逼近。
“哼,说起来,我倒是还要感谢那伪君子提前破境元婴。如今就算是有血契傍身,但差了一整个大境界,你这张嘴又能将我如何?”
岁杳:“你知道吗,有些手段看似简单粗暴,但它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真的很好用。”
陆枢行手臂肌肉紧绷起来,下意识地屏住所有气口,眯起眼睛留意房间中任何可能藏匿药粉的地方。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岁杳,“事不过三。我如今已产生抗药性,这种蠢方法你当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用?”
又过了片刻,陆枢行耐心耗尽,干脆直接封闭了自己身体气口,狞笑着大步逼近而来。
他抬手握住岁杳肩膀。
却见下方那人竟是不躲不避,甚至主动牵起他一只手,扬起白净的脸,唇角微弯十分难得地露出一个笑模样。
“……”
陆枢行猩红的眼瞳中有一瞬间的失神。
岁杳:【棍来。】
“?!!”
“……”
一声闷响过后,岁杳已经开始逐渐熟练地捞起魔头栽倒下去的身体,往旁边床榻上一放。
还是这玩意好使。
她将手中足有大腿粗的棍棒扔到地上,还算是好心地给魔头后脑勺撒上了止血的药粉。
既然他都说如今是元婴修为,想来这点小伤也很快便能愈合,顶多就是昏睡得久一点罢了。
岁杳摇摇头在心中赞叹自己,真是雷霆手段,菩萨心肠。
她果断将魔头丢在一边,抓紧夜晚的精华时间开始修炼。
……
在将空气中的残余灵气吸收得差不多的时候,岁杳的神识府中出现一丝波动,是从她绑定的那把剑上传来的。
岁杳睁开眼睛,从储物袋中将长剑拿出,摆放在地上。
“怎么了?”
她以心神与剑中魂魄做了个简单的联系,这样问道。
长剑之中,聂岚的元神浮动起来,他语气听上去难得有几分沉重。
“不知为何,这段时日里我的魂体状态一直在不稳定波动,我感觉要出事。”
岁杳也皱了皱眉,“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岁小友,你近日可否有空,去一趟聂家住宅?我有些存放在宝库中的道具法器,你替我去取出来,越早越好。”
岁杳却摇摇头,“再过几天就是麓山秘境开放,你要实在是着急,也得等到从秘境里出来了。”
“嘶……”
聂岚沉吟片刻,“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岁小友,我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想起了一些事情,你还记得先前于那幽林中得到的九劫人面螣蛇内丹吗?你卖出去了没?”
“还在呢,”岁杳将内丹取出,送到他面前晃了一圈,“怎么了?”
聂岚凑近了仔细端详一番,“极阳属性,有强烈吞噬效果,果然是这样。小友,你再仔细看看我铸得这把剑。”
岁杳对锻造这方面的经验,只停留在曾经蹭过的一节炼器峰大课上,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朝着聂岚道:“直说吧。”
聂岚:“我多年前锻造的这柄剑,用得主要材料是结晶萤火,而我闭关的这段时间内好好研究了一下这螣蛇内丹,除了相配的极阳属性,它最为霸道的一点便在于吞噬的能力,只要以基础材料铁英砂去质相融,再通过切削和打磨的手法去掉坯料的多余部分,定制成想要的形状凹槽……”
岁杳眨眨眼睛,“我听不懂。”
聂岚:“简单来说,你马上要进秘境,手里正好缺一样法器吧。你运气好,即将拥有一把属性为吞噬的极阳天阶特品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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