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他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里回荡，格外刺耳。
“我们为联盟抛头颅，洒热血，换来联盟这样对我们，心寒？心寒？我们的心早就死了！！”
“我们也曾经也有至高理想啊，是联盟一点点将它敲碎毁灭，是联盟的错！是它害了我们！我们曾经也是‘联盟的希望’，是它逼我们和德列联手！”
宋誉更在意朝晞说的“自愿成为试验品”，现在听到对面承认后，斥声打断道：“联盟对所有士兵一视同仁，犯了错自然该受到惩罚，你们非但没有反省之意，还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连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而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悲剧，都是你们自己亲手造成的，现在却想要加害到其他人身上，你们真的罪该万死。”
宋誉极少失态，也绝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还激怒敌方，但他此刻确实是有些失控了。为联盟，也为驻城军。
他们都是军人，很容易就能理解到彼此的情绪，对于瑰拉矮星驻扎军上下所有军官士兵的失守，他感到十分悲哀。
“哦，是啊，联盟曾在十年前把机会递到我们手中，你猜怎么着？”对面已经陷入了癫狂，他阴森地笑道，“我们把机会亲手葬送了。”
他笑着笑着忽然变得愤怒，满脸怨怼地骂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回去吗？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们怎么回去？怎么面对家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家人……恐怕联盟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会把我们消灭在瑰拉矮星！他们该死啊，他们真该死啊！”
夜教官呼吸沉重，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对驻城军的话感到可笑，他顺势开口。
“知道就好，你们敢对我们动手，就不怕被联盟知道后疯狂报复你们？”
“我等的就是他们！”那个驻城军笑意越来越大，他眼睛充血，在听到夜琛的话后格外兴奋，“联盟视我们为眼中钉，我就要让它彻底失去自己珍爱的眼睛！我们要将联盟吞噬！建立起新的帝国——！”
“我要将你们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碾碎，让你们在泥沼里永远不得翻身，让你们有家回不去，只能远在陌生的地方，日日夜夜被痛苦吞噬，像当初联盟对待我们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援军那些还没毕业的军校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联盟真的亏欠了他们吗？联盟当初，真的让他们这么痛苦吗？
朝晞没有被驻城军的情绪感染丝毫，她和夜琛一样不屑，见状沉声说道：“你们在选择德列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与联盟为敌，你们当初放弃家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叛徒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军校生们一愣，随即猛然清醒了过来，没错，他们是叛徒，他们并不是被感染，成为试验体也是他们自愿的，联盟固然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绝对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糟糕。
驻城军听到朝晞的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们和宋誉说的一样，早就没有了后悔的机会，现在的痛苦挣扎也只是想要带着联盟更多军队一起沉沦，所以他们很轻易就接受了“叛徒”这个称呼。
现在说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击溃那群年轻士兵的心里防线的话罢了。
两方沉默着对峙，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看样子，你还没告诉他们，他要死了？”对面眼睛微眯，看向朝晞脚边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代凛，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带头的驻城军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看见救援军因为他这句话脸上露出的错愕，哑然，心里感受到了扭曲的愉悦感。
“看来你们还没反应过来，瑰拉矮星这些年的平均寿命为什么这么低啊？”
褚星河听到这话明显被吓到了，从人群中间冲向朝晞，因为太突然了，没有被教官们及时拦下来。她张着嘴几次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离得近，她很快就闻到了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味道十分奇怪。
褚星河错愕地看向代凛，代凛脸色惨白，眉头好像是因为疼痛狠狠皱起，她的心又下沉一分，最后眼神满含着期盼地看向朝晞，希望她能否认驻城军的话：“真的吗？朝晞，他说的，是真的吗？”
谢译锐低头看着朝晞，心情和褚星河一样。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攥紧，因为驻城军的话，朝晞一系列的反应忽然在他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
代凛，难道真的……
“如果他死了，瑰拉矮星所有人都会为他陪葬。”朝晞眼睛平静如一潭死水，任由褚星河扯着衣袖，没有看她。
救援军明明被团团包围，她却凭一己之力让这句话的可信度增加了好几分，“哦，你们连‘人’都配不上，你们只是可怜的，可悲的……”
“人虫？”朝晞语调微微上扬，好像在疑惑，又好像在嗤笑，几秒后，她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救援军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朝晞。
谢译锐伸手抓住朝晞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救代凛时让朝晞留下了阴影，朝晞好像在说到实验失败体时情绪非常不对劲。
片刻后，朝晞笑声停了下来，满是讥讽地轻声说道。
“连低级感染都不如的东西。”
驻城军们被这句话给激怒了，最前方一直和朝晞对话的男人抬起手示意后面的人安静。
“你们可是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他不怒反笑，嘴角愈发上扬，最后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抬起的手一动，所有驻城军收到指令，架起光枪开始朝着救援军疯狂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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