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出租车几乎都载着客,走了这么久没见一辆空车,南瓷权衡利弊,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上了他的车。
刚坐下来,就听应修景问:“脱臼的地方好了吗?”
“好了。”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不多。
应修景也觉得既然想要把人重新追回来,还是不要逼得那么紧。
尽管他心中已经急不可耐,但依然告诉自己,要学着适应南瓷的脾性,给彼此留些喘息空间。
车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南瓷跟在应修景身后,看门外保安鞠躬问应先生好,看穿着西装的经理两步一抬手指引应先生方向。
这种场景南瓷不是第一次见,从前他跟在后面的同时又会在心里窃喜:你们不知道吧,这个男人是我的耶!
如今,只能在心里叹了声,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偌大的包厢里摆满了带着英文字母的酒,有人替他们推开门,南瓷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站起身走来。
而跟在他身后垂头丧脑的人正是凌锐五。
凌彦跟应修景握了握手:“应总,可算把您盼来了。”
说完,将凌锐五一下子扯到跟前,呵斥:“抬头,跟应总道歉!”
南瓷这才发现,凌锐五的脸颊都是青的,露出来的手肘还带着擦伤的痕迹。
他再无那天的盛气凌人,跟应修景鞠了个躬:“对不起,应总。”
应修景垂眸,淡淡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凌彦率先反应过来,快速扫过应修景身边的人,目光落在了全场唯一一个气质不同的人身上。
呵斥凌锐五:“给这位先生道歉!”
倏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南瓷身上。
大概是被打服了,凌锐五慢慢走过来,九十度鞠躬,字正腔圆:“对不起。”
南瓷别过眼看向应修景。
男人平静地与他对视,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南瓷说话。
南瓷不愿生事,也明白像他们这种人,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一味地打击和□□定会让他心声反骨,到时候什么也不顾就麻烦了。
今早司机的话还犹在耳畔,南瓷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想惹麻烦。
应修景保的了他一时,保不了一世。
南瓷摇头:“我没事。”
话音刚落,凌彦忙看向应修景:“还有那个小姑娘,我也补偿了她一笔钱。”
他一边说一边引应修景入座,南瓷也只能跟在身后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凌彦千恩万谢,感谢应修景不计较,一句一个‘犬子’、‘不省心的东西’、‘被我惯坏了’……
应修景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接过酒杯与他相碰。
南瓷知道,这件事在应修景心里就算是过去了。
本来最近几天偶尔想到这件事,印象最深的还是司机说的话,和凌锐五狠戾的眼睛说要卸他腿的表情。
如今把话说开,他心里的纠结也放下了。
商人们喝酒之前话术不少,就在南瓷以为这顿酒要喝到天荒地老,他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时,应修景放下酒杯,先发话:“今天就这样,我们先回去。”
凌家父子起身相送,凌彦回头呵斥凌锐五:“你就留在这反省!明天我就把你送南非淘沙子,看你还敢目中无人!”
直到上了车,凌彦还带着助理俯身在车窗外跟应修景摆手,目送豪车离开。
车消失在眼前的同时,凌锐五才敢走过来,沉着脸喊了句:“爸。”
“兔崽子。”凌彦骂他:“得罪谁不好,你得罪他们!”
“谁能想到那小白脸认识应修景啊!”他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救过应修景的命啊,不然那天怎么把我当狗遛!”
沉默一阵,凌彦睨他一眼:“你也说了,那就是个小白脸。”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丢人,害得我一张老脸过来陪你道歉!”
凌彦走后,凌锐五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最终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草!不会吧!
比他玩得还花啊!
他朝助理招手,秋风吹不散他眼中的算计,咬着后槽牙吩咐:“查查,他俩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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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修景将南瓷送到楼下,南瓷说了句谢谢就要下车,却突然被应修景叫住。
他从车后座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药箱,放到他腿上,说:“这里面是万医生推荐的药,补钙的、消炎的什么都有。”
南瓷将药箱还给他:“我家里有消炎药。”
应修景眸色晦暗,又道:“还是遵循医嘱吧,听医生的。”
他补充:“药也不贵,就当是这段时间你给我当助理,我的一点心意吧。”
南瓷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做你助理?你为学校捐赠图书用品,为什么还要熟悉校园环境?”
“熟悉校园环境不是必要的。”应修景坦白说:“选择你是因为医生说不建议做激烈运动,你伤的是右手,我觉得在黑板上写字也算是剧烈运动。”
南瓷微怔。
这算是见到了应修景细心的另一面吗?
刀枪不入的应总,如今在他面前屡屡放低姿态,这种态度除了让他觉得惊诧之外,一时间竟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应对。
他无奈叹道:“明天还要上班,我还有课程没预习。”
“那就早点上楼吧。”应修景提醒他:“拿着药,里面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每天吃几遍。”
南瓷抿了抿唇,拿着药箱走了。
下车以及转身的动作决然,丝毫没有为他细心的准备表示出半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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