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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你的枕头在我床上77

相与步于中庭 2023-03-03

  梁堂语盯着他的眼,不知过了多久,风从窗户透进来,他极轻出了口气。

  “你的枕头还在我床上,难道想搬回去吗?”

  魏浅予怔愣瞪着,一时没明白。

  下一瞬,他师兄低头吻来,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心意。

  梁堂语挣扎过、彷徨过、拒绝过,一心一意克制过,但这些都是表象,远比不上失去魏浅予那段时间叫人难过,他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坚定,也是个自私的俗人,此刻就想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定下这人,要这人。

  魏浅予单手撑着身后画案,腰被压迫后仰,只能抓住他师兄肩。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人疯狂,他们亲吻拥抱,全不管往后是通往深渊还是极乐。

  梁堂语带了魏浅予去洗了伤口,领着到房间去消毒上药。魏浅予嘴角被咬破了一个小口,坐在床上,舌尖舔湿唇瓣,美滋滋看着他师兄为着他忙

  梁堂语拿了药箱蹲在身边给他上药,轻轻的沾,细细的缠,纱布尾端系了个小疙瘩。魏浅予在他准备起身时趁机搂住脖子,梁堂语耳根还红,下意识要将他推开,肩膀都抬起来又止住,又怕扯到他手。

  魏浅予得了便宜还不饶,趴在他耳边上问:“师兄亲完了不认账,还要推开我?”

  梁堂语受不住打趣,红晕直接上脸,“没有。”

  他就这样被魏浅予抱着脖子,把药箱收拾了搁在床头柜。魏浅予刚才冲手时淋湿了鞋,梁堂语躬身给他脱了,手握脚掌冰凉,往里一抬叫他上床。

  魏浅予滚到里边,捂着领口说:“师兄,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

  他轻狂点火,梁堂语的脸快烧着了,紧着眉头没好气说:“胡说八道。”

  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话,语气却不知不觉变了,少了烦躁多了羞恼。

  魏浅予咯咯笑,梁堂语在床沿坐下,把他两只不安分的脚握住。魏浅予一哆嗦,下意识往外抽,没抽出来。梁堂语用掌心暖着,轻轻按揉。

  这下轮到他不好意思了,“我还没洗脚,臭。”

  “不臭。”

  魏浅予的脚比脸都白,握在手里像是节刚拨开的白嫩苇根,梁堂语缓慢搓着,热气一点点升上去,问:“怎么不穿袜子?”

  他撑着身子,别扭说:“没什么。”

  沈少爷在家废物一个,没人伺候生活不能自理,袜子是刘婶给洗干净收好的,他今早走得急,翻箱倒柜没找见就不穿了。

  梁堂语又问:“吃饭了吗?”

  魏浅予本想说飞机上面包不好吃讨他同情,又怕他真的担心,改口道:“下飞机吃了宽面。”他扭过头去,看着床上凑在一起的枕头,从刚才到现在,他师兄似乎还欠着句准话没跟他说。

  “师兄。”他舔了下唇,“你为什么叫彭先生住我房间?”

  梁堂语顺着视线扫过去,明白他那点心思,没搭腔,把他双脚揉热以后塞进被子里,起身去隔断的外间。

  “我去书房拿个东西。”

  他走到门口顿住,迟疑了下说:“床头那本《历代名画记》你先看看。”

  这一手弄得魏浅予云里雾里,怀疑是自己逼的太紧,他师兄躲不过去开始逃避。

  《历代名画记》他小时候就背烂了,侧身拿书心不在焉翻了两页,枫叶书签就掉在了腿上,火红的叶面漆黑的墨,隽秀小楷颇具风骨。

  梁堂语没多久就回来,手里多了个藏蓝色盒子,坐在床沿往里进了进,以目光示意他打开。

  魏浅予正对着枫叶发呆,闻声抬头心脏像被人一下掐住——进梁园那天他就见过这盒子,藏蓝色绒布小木盒,绣着飞云纹。他即惊又疑,暂时放下手里“情书”,就着他师兄手小心打开。

  鸡血石上他刻意划伤的刀痕被稍加利用为背线,雕成两只圆润撑开的豆荚,底下篆书刻了“沈聆染印”四字。

  红豆夹给他做了手串,沈聆染是他的名——这是一枚转属他的名章。

  他师兄嘴笨又脸皮薄,肉麻的话难以说出口,可做的事情给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都送进心里去。

  魏浅予握着章子,试稿蘸下的朱砂印泥还留在低端,他看向他师兄,目光颤动,眼里闪着光,心里堵了好些话……红豆手串,枫叶情书,鸡血石老婆本,他师兄的人,他的魂,他的心,都完完全全给了他。

  他被感动坏了,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动作。

  魏浅予把章子盖在梁堂语胸口,朱砂在白毛衣上留下浅浅红色印子。

  “留个戳。”

  他手指点人心脏,仰头瞅着人脸说:“这是我的。”

  房间门敞着,笃笃打破寂静,梁堂语起身出了里间。彭玉沢站在门口光下,换了沈体面的西装,脖子上垂了驼色围巾,身后风融融吹着发梢,他朝里扫了眼,隔着雕花屏断又看不见什么,对梁堂语说:“今晚我在荣汇楼有个局,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梁堂语不明所以,“人家也没请我。”

  彭玉沢低垂眼皮点了两下头,转身朝外走,下了台阶后回头,淡淡问:“他回来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他的神情和语调都透着落寞,难得的露出点颓唐情绪,梁堂语看出他不开心,说:“不用。”

  他走下台阶抬手给彭玉沢掸掉肩膀上落的灰尘,这人力求整洁,是真的心不在焉才会没发现西装脏了。

  “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彭玉沢闻声眼底透出愉快,转过身去扬了下手里折扇,像往常一样懒着音说:“那我走了,晚上给你们带状元饼回来。”

  他刚走,魏浅予就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到门口,憋着气说:“黄鼠狼都住到鸡窝来了。”

  梁堂语蹙眉觑他,对这个比喻有些不满,屈指在脑门上不轻不重弹了下,“不该你想的事情,别乱想。”

  魏浅予捂着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师兄。”

  “什么?”

  魏浅予想,既然他师兄早早就能察觉自己的心意,那跟彭玉沢相处近十年,就一点儿都没发觉对方用心。

  “对了。”梁堂语没等他开口就转了话题,“师父前天感冒了,这两天一直在家躺着。”

  魏浅予瞬间就把方才事儿忘了,赶忙问:“严不严重,看医生了没有。”

  梁堂语说:“没有,我要带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去。我说多了他跟我闹,非要多盖两床被发发汗就行,你正好去劝劝他。”

  魏浅予不在这段时间,梁堂语依旧每日过去学习照顾,发觉聂瞎子的脾气有些古怪,白天师父传他技法教他画画倾囊相授,晚上拉他一起喝两盅相处融洽。

  可当对方生病,腰疼腿疼时从不许他帮忙,这次卧床,他要在跟前侍奉都被毫不客气撵出来。

  魏浅予不知道老头怎么回事,也没耽搁,提上自己从北京捎来的两瓶茅台就走。

  大门没锁,魏浅予不用人开自己闯进去,小院还像以前一样,空三轮板车停在门口,菜圃里种的大白菜卷芯结实,一颗颗被用草绳利整扎起来,像小木墩。

  他三步并两步推开正门,梁堂语跟在身后进去。屋里不算亮堂,可能许久没通风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他把茅台放在厅里方木桌上,掀开棉布门帘进里间去看聂瞎子。

  聂瞎子听见声儿已经爬起来了,见进来的是他便裂开嘴笑,“这么快回来。”他高兴,说话也有了点中气,只是说完又咳嗽。

  魏浅予看他岣嵝在床,脸比自己走时黑了好几个度,病来如山倒,就算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都抵不住侵蚀糟蹋。只是这老人却像个孩子,不听话的叫人生气。

  梁堂语给他顺背,等他不咳了把枕头扶起来靠在腰后,叫他靠着,自己转身去旁边桌上倒水。

  他有条不紊伺候,魏浅予两手不占的站在床边,而后抱着手臂在床沿一坐,翘二郎腿没给好脸问聂瞎子。

  “听我师兄说你感冒了也不去医院,说你你还跟他急?”

  聂瞎子瞟过试水温的梁堂语,不知道是不是给魏浅予面子,没怪他“告状”,往上又挪蹭了两下把后背靠实。“人都是死在医院的,不吉利,我不愿意去。就是小感冒,不打紧。”

  “你怎么这么迷信。”

  魏浅予侧目,想把红脸继续唱下去,装着不在意,但一扭头见浑身病态老头满面喜色望着他,忍不住倾身给他掖掖被角,被子下的两条腿轮廓又细又长,他装不下去了,声音温和,“老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养护身子。最少也要再活五十年,看着我当家,看着我——”他看向他师兄,动了动唇,想说:看着他和他师兄结婚。

  梁堂语正低着头用两只杯子来回把水倒凉,并没有察觉这道目光。

  “肯定照顾好自己。”聂瞎子拍了拍他手,宽慰似的说:“我苦了大半辈子,得跟着你们多享两年清福。”

  他能看透魏浅予的想法,看透他眼底的期冀,“不看着你结婚,我舍不得死。”

  聂瞎子问他手是怎么伤的,要不要紧,魏浅予觉着丢人,含糊带过。

  他们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太阳偏西,又陪着吃了晚饭。聂瞎子被魏浅予哄得一下午高兴,精神明显好转,下床坐在方桌前,被魏浅予监督着只尝了一小瓶盖茅台。

  月上枝头,地上梧桐风摇影动,花埠里昏暗,偶尔隔着几条街隐隐传来犬吠,魏浅予跟在他师兄身边往回走,垂眸看了看,不动声色探手,梁堂语正好从兜里拿钥匙,手背擦过指尖,上了台阶去开门。

  魏浅予有些沮丧,回头去看,怪巷子太短。

  梁堂语拿了钥匙才发现门没锁,应该是接茶罐放学回来的五婶打开了,他推开门,魏浅予快走两步跟上。

  廊下凉风习习,月光静匿,草木茏茏,他垂眼看梁堂语垂在身侧的手,又要伸出,梁堂语突然停下,转身问他:“吃饱了吗?”

  魏浅予再次交错,低着声说:“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

  梁堂语转过去,继续往前走,魏浅予又要伸手,他再次停下回身。

  “手还疼吗?”

  “不疼了。”

  魏浅予第三次尝试时,他师兄又转过来。

  “……”他怀疑今天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不宜牵手”

  这次梁堂语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懂声色握住他手,掌心熨帖掌心,拉着沉默向前走。

  身后月光穿过廊边光秃凌霄,落了一地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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