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忽然而至。
梁姿倚着清泽的肩膀,“他们要做/爱了,我猜。”
清泽低声“嗯”了一句。
话音未落,女人放下筷子,吻上了男人。
屋外雨声潺潺。
电影到底是没看完。
梁姿晚上回到家,拆开了清成阡给她的生日礼物,剪刀在胶带封口处轻轻一划,取出了一沓画纸。
最上面贴着一张绿色便利贴,写道:“这是我从清泽家里偷偷拿的,不要让他知道。”
梁姿在门厅地板上坐了下来,一张一张地看。
波尔图的路易一世桥,巴黎的艺术桥,特罗姆瑟的跨海桥。
蛋挞,肉桂卷,牛角面包和油条。
在海面跳跃的小鲸鱼。
阳台对面的奥斯曼屋顶,书桌上的金丝眼镜和打火机。
落在床边的深蓝色睡裙。
有的画上了色,有些只是潦草的画稿,每一张的左下角都标了“Q.Z.”。
梁姿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画放到一旁,看到了最后一幅。
偌大一张白色画布,只在中间写了两行小字:
“对不起,宝贝,就画这一张
2019.11.17”
她不自觉地敛了呼吸,握住厚重画布的一角,翻了过来。
大片大片的浓绿。
左边画着一个年轻女人,她坐在落地窗外,手里握着咖啡杯,中指穿过杯环。
一束阳光灿烂到发白,尽数倾落在她的头顶。
世界像是为她而亮。
梁姿用手指刮掉眼底一滴泪,翘起了嘴角。
——
一个星期之后的周日,梁姿被邀请去清泽家做客,跟他家里人吃个饭。
这家人和清泽一个样,态度热情讲礼貌,没什么富贵人家的架子,梁姿轻松地吃完了这顿午饭。
倒是清泽,当着他爸妈的面,大剌剌地搂着她不撒手。
旁边还坐着个妹妹,听都让她听过了,他更无所谓。
唐女士看着橡皮糖一样的儿子,说道:“清泽,你去泡个茶,我跟梁姿说几句话。”
“行。”
清泽攥了一下梁姿的手,走了。
梁姿端坐在前院的藤椅里,对唐女士微微一笑,“阿姨,您说。”
唐女士的温柔桃花眼弯了起来,“清泽说你的小名叫‘黎黎’,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
“好,黎黎,阿姨是想跟你讲,你不需要担心我和清泽的爸爸,我们没什么想法。清泽可能告诉过你了,陌陌是我们两个人半路找回来的孩子。丢过孩子的父母,对孩子没有什么要求,她们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这就够了。你和清泽互相喜欢,凑在一起就高兴,我和他爸看着也高兴。
“至于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以后在哪里定居生活,这个决定权在你们,只要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就好,阿姨认为你们俩有这个能力。”
梁姿一丝不苟地听着,又回了一个微笑,“谢谢您。”
唐女士颇为感慨,“清泽小的时候,谁见了他都要说一句,长大以后肯定是个花花公子,长相招小姑娘喜欢。可是我和他爸丢了个女孩,听不得女孩受委屈,就特别担心,所以从小就教育他,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要认真相处。幸好,没长歪。
“可是吧,他可能是被我俩教得太好了,想要的东西也都能得到,所以有的时候就爱主动放弃。他小时候救过一只小鸟,特别喜欢,晚上就把那个鸟放在他枕头边,跟他一起睡。等鸟会飞了,他就把它放走了。
“钢琴也是,其实一开始学钢琴的是清泽,阡阡那时候小,就在旁边看着。阡阡三四岁的时候对钢琴有了兴趣,那时候家里只有一架钢琴,清泽就说他不弹了。”
梁姿终于明白过来,清泽为什么有的时候说她像小鸟,有的时候说她像泥鳅。
唐女士看向她,“清泽也跟我讲过谢绍的事情,他这个同学我一直有印象,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他的人生就是清泽想过的人生,但是因为我和他爸的缘故,他没能过上。他认真考虑过,你和谢绍在一起,会不会比跟他在一起更好。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责怪我意思,但是做妈妈的听了,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
唐女士笑意温和,“所以,是阿姨该谢谢你,谢谢你和清泽在一起。”
梁姿摇了摇头。
她思忖再三,邀请道:“阿姨,您和叔叔过年有安排吗?要不要来青岛过?”
唐女士欣然答应。
傍晚,清泽开车把梁姿送回了家。
梁姿坐在副驾驶,问道:“清泽,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想了很久才来我家找我的?”
清泽点头承认。
想了很久很久。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清泽望着她,“因为我想争取一次,还因为,我不该想当然地替你做决定。”
梁姿吧唧亲他一口,“说得对。”
她两腿一迈,坐到清泽腿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清泽,”她言语真挚,“我是小鸟,你就是小鸟。我是鲸鱼,你就是鲸鱼。”
清泽一脸动容,顺着她说道:“我是小狗,你就是小狗。”
“……”
梁姿鼓着嘴,双手挪上去,不作声地□□他的头发。
清泽笑着把她收紧,唇瓣相亲,眼神眷恋。
他含情脉脉地叫她:“宝贝,你真漂亮。”
哼,梁姿心想,这还差不多。
他顶着她的额头,低沉性感的声嗓仿佛倾注了他全部的爱意:
“漂亮得像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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