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照月阁内传来了女子的轻斥。
“别......”
“你堂堂一介魔尊,就不能快点儿吗?”
女子的话音中藏满了怨气,似乎还带了些泪音。
而她的声音方才消散,便听少年轻笑道:“这种事情不能急的。”
“你最好快点儿杀了我,否则......”
苏念栀倒吸一口凉气后,再次开口:“否则我要是能够活着走出魔域,必不会放过你!”
谢妄清拿着画笔的手一顿,他漫不经心地说到“走出魔域?”
“你想多了,你不可能还走得动的。”
苏念栀被谢妄清带回魔域后,直接被送到了这照月阁来,而谢妄清则在她的小臂上绘刻花印。
当谢妄清所言消散后,却见照月阁的大门前闪过了一道长影。
风影贴耳靠在门逢上,右手执笔在纸页上不断地写下自己所听到的话。
“嘶......少主这么厉害?”
“还能让人连路都走不动了?”
风影
再次坚定了自己所想,自家少主未来一定会按照那话本子里所说的,爱|上|神女,最后无法自拔,历经虐心之难后,才能让神女接受他!
“啊——”
“我这可是真人真事,并非是虚妄之谈,若是写成了一本书,再卖给说书先生,就有吃不完的鸡腿了!”
风影点了点头,立即垂首奋笔疾书起来。
笔尖“沙沙”作响,照月阁内的声音也未曾断过。
照月阁内不同于魔域的其他地方,明光辉映,檀香四绕。
祭台之上的灵牌刻着“颂瑶”的名字,在其灵牌两侧则堆了几簇白花。
只是这些白花并非是真花,而是用头骨雕刻而成的。
“谢妄清......”
“你竟然敢在你娘亲的牌位前做这种事。”
苏念栀跪倒在地,她的右手被人架住,迫使其手搭在了桌沿一角。
光洁的小臂上此时已经可见一朵芍药显印。
谢妄清离苏念栀的小臂不过一指,他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女子的小臂前,微热的气息泛开酥|痒,苏念栀想要将手收回,却被谢妄清紧紧按住。
现今被注入了谢妄清妖血的苏念栀,犹如谢妄清的傀儡。
谢妄清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得做什么。
“别乱动。”
少年的话音极其轻柔,像是抚着珍宝一样轻声开口。
“这花要是毁了,你的命也到头了。”
苏念栀想,即使这花没毁,她的命也该到头了。
她无奈叹声,目光将四周扫视了一番。
此处是供奉谢妄清之母颂瑶灵牌的地方,四周都摆满了骨花。
这么一瞧,谢妄清之母应该是极喜欢花的。
而谢妄清之所以在苏念栀的小臂画花,则是因为苏念栀体内含有仙灵血,这在她小臂画的花,在最后都可以化为灵符,灵符则能够为亡故之人积福。
“嘶,画歪了。”
谢妄清突然出声,打断了苏念栀的思绪。
他拿起沾了水的帕子,在苏念栀的小臂上轻轻擦拭,随即再次埋头刻花。
谢妄清垂首之时,从苏念栀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直挺的鼻骨。
“想不到你还会有求佛之心。”
苏念栀轻哼出声,谢妄清此举无异于是随了佛家的积福之说。
谁料谢妄清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眸看向苏念栀,发尾轻晃时,染了些烛火的明光。
“求佛?”
“我猜你应该想多了。”
“我只是单纯觉得在你身上画的花会更让她喜欢罢了。”
谢妄清把苏念栀留到现在,正是为了在今夜以其仙灵血之躯为画布,绘制出一朵最美的花来,明日再将她拿去献祭就好。
他才不会求佛呢。
“快来瞧瞧,这花怎么样?”
谢妄清将笔放下,随后松开了苏念栀的手。
借着微光,苏念栀瞧清了自己小臂上的芍药花。
不得不说,谢妄清画花时,的确将那神韵都描绘了出来。
芍药花轻柔静澈,飘逸灵动。
可......苏念栀却是眉头紧拧的模样。
谢妄清不仅在她的小臂绘花,还迫使她一直将手高举,最后将她的手用金锁扣在了一侧的木桩上。
而谢妄清在将笔搁下后,便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昂首看向苏念栀,轻笑道:“站好了,别把花给蹭掉了。”
谢妄清话音方落,便收回了目光,定凝在了颂瑶的灵牌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苏念栀被困意席卷之时,谢妄清还盯着那灵牌
而瞧。
苏念栀实在受不住了,她被捆缚在木柱上,昏昏欲睡,仙悟教过她仙法,可没教过她如何驱除困意。
不觉间,苏念栀的眼皮越来越沉,她阖眸小憩,才不过半晌,却觉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
女子旋即立刻睁眼,层层迭起的明光中,白绒狐尾将整个照月阁填满。
苏念栀歪头看去,却见起初还跌坐在地上的谢妄清竟在此时显出了白狐原型。
她望着那白狐愣了半晌,目光忍不住地往其蓬松的狐尾瞧。
苏念栀在仙悟那儿听过,当妖陷入极度悲痛中时,便会显出自己的原身。
想必此时的谢妄清是因为其母之故,才会放松警惕,幻化出原型。
听闻谢妄清之母本是明安国的长公主,皇家围猎之时,偶入深山被困,是谢妄清的父亲谢明将颂瑶送出了深山。
颂瑶也对其父倾心,哪怕谢明是妖狐,颂瑶也不惧人间流语,和其相守。
而谢明作为九尾白狐,一生也只会有颂瑶这一位妻子,照理说,他二人鰜鲽情深,不应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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