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栖羽的这句话，柳不离都不知道自己该先从哪个方向开始吐槽好了。

　　诚然陆无名乱吃东西确实是有错，可是这东西难道不是她这个祖师爷刚拿出来的吗？晚辈不懂事乱吃是一回事，长辈不懂事乱给，也是个问题吧？柳不离只觉得自己脑袋不是一般的疼，他这个师门还真是承上启下，根本就找不到几个完全正常的人啊。

　　不过也不知道是陆无名自己的身体素质过硬，还是栖羽的那个药丸真的起到了作用。总之柳不离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陆无名那边就深呼吸了两下，然后重新睁开了双眼。

　　一时间不只是柳不离，就连栖羽都凑到一旁瞪大了眼睛观察着他。陆无名虽说向来不怎么在意别人，可栖羽到底也是他的祖师爷了，让人这样眼巴巴的盯着，多少是有些不太自在。

　　陆无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错开了视线。轻咳一声，主动开口说道：“我没什么事情，你们不用这么担心。还有这个酒的效果确实是很好，我感觉自己的灵力又多了不少，提升的很快。”

　　他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听到他的这种说法，柳不离却非常不赞同的皱了皱眉。用力的摇了摇头，他说：“就算是有所提升也不能这样，这种酒不适合你现在喝。等到什么时候你的修为足够承担这些了，你再喝也不迟。”

　　柳不离这么说了，就证明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根本没有给人商量的余地，陆无名也就不敢再跟他多说什么了。

　　可没想到，反而是一旁的栖羽摇了摇头，朝柳不离开口说道：“小徒弟啊，你不能对徒孙这么严厉的。他有一颗上进的心这是好事，男人喜欢喝酒也没什么错误。他要是愿意的话，就应该满足他。至于那些危险的问题，用丹药帮他调理解决，不就没问题了吗？”

　　她这一句话说的柳不离只剩下了惊讶。

　　瞪大了眼睛，他说：“师尊，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必死无疑的事情，这还能通过丹药调理解决？”

　　“当然可以啊，而且又没说非得喝这个酒，”栖羽笑了笑，她说：“酿这种类型的酒，也是咱们丹药师的一门手艺。虽说他们酿的比我的好，其实也只是因为他们的灵力比我高而已。要是从手艺的角度来算的话，他们统统都是跟我学的，我才是那个发源的存在。”

　　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栖羽脸上多了些骄傲的神色，甚至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比之前更扩大了几分。

　　柳不离听她说着，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押着宝了。

　　心思微动，还没等他开口去问什么，栖羽就已经特别主动的将话题引了过去，她说：“所以我当年能教会他们，现在我就能教会你。你跟着我学，你自己酿酒给徒孙喝，你就可以掌控这个灵力添加的程度，保证他可以正常接受。至于喝下去之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再用丹药来疏导调节，这不是比你单纯的禁止要好多了吗？”

　　柳不离看向栖羽，他都有点忍不住的感动了。

　　这个便宜师尊绝对是对他没有一点保留，分明是做出了一副打算倾囊相授的姿态，都省去他偷师学艺的麻烦了啊……

　　而或许是他表现得太过直白的缘故，栖羽看了他一眼，就又笑了起来，她说：“小徒弟啊，你不用想太多，只要是我会的东西，只要是你能学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教给你的。毕竟下一个能过来这里的人还要等几万年都说不定呢，与其有所保留，还不如把我会的所有东西都传授给你。这样到底是没让这些知识都消失，也算是尽到我作为丹药神明该有的义务了。”

　　被她这么一说，柳不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低头别开了视线，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问道：“师尊，神明都会像您这样，想法思路这么豁达吗？”

　　栖羽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她说：“神明其实和人类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大家也都有不一样的性格。比方说我会希望自己的功法传承下去，我也喜欢和其他人交往接触。但是有的神明就不喜欢这样，从诞生开始，他就喜欢孤身一人。一直到陨落的时候，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栖羽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所以想了想，她补充说道：“不过神明和人类不一样，人类如果肉体消亡，还有灵魂可以投胎转世。但是神明不一样，神明如果陨落了，就会连带着灵魂一起消散。所以不管生存的时候是什么样，死了大家都是一起消散，也没什么孤独不孤独的说法了。”

　　听着她的这些讲述，柳不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到底是应该安慰一下还是什么，他也摸不清楚栖羽那个淡定的外表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而和他不同，陆无名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听完了栖羽的讲述，他直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道：“独身一人不是挺好的吗？跟别人相处没有任何的意思，如果是我的话，除了我师尊之外，我也不愿意和任何人相处，而且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能省去很多人际交往之中的麻烦不是吗？”

　　栖羽听着陆无名的说法，歪了歪脑袋，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她笑着说道：“你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非常特立独行，又非常强大的时候，你就会变成别人忌讳的对象。而再往后，你就会变成别人铲除的对象。”

　　陆无名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拧起了眉毛。

　　柳不离脸上的表情也是难看了几分。

　　不得不说，栖羽这是直接点出来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然而栖羽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情绪变化，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如果说神明时代距离你们这时已经过去了千万年的话，那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们应该也都不知道了。关于诛神之战的起因，有好好的流传下来吗？”

　　柳不离摇了摇头。

　　就关于那场战争，在史书的记载里，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而已。具体发生了什么，参战的是谁，都没有那么详细的记载。唯独一句，在那场战争之后，所有的神明陨落，这是史料里好好记载的东西，也是唯一记载的东西。

　　看到他这个样子，栖羽就知道了答案。

　　抿了抿唇，她继续说道：“其实诛神之战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是为了铲除那个不合群又非常强大的神明罢了。所有其他的神明联合起来，只为了杀他一人。不过最后联合里面又出现了各种矛盾，加上那个神明真的太强，所以斗来斗去，换了个同归于尽的结局罢了。”

　　听她这么说着，柳不离也有些好奇了起来：“师尊您说的那个神明，他是什么名讳，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杀神兮迟，”栖羽回答说道：“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的残念，你们能跟他学上一招半式，在如今的修真界里，你们就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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