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暖意,贺南嘉却觉得热,便睁开眼。
恰时,男人手离毯的动作一僵,躬身离她半尺都不到的距离。
四目相对、静默无声、风声依依。
贺南嘉蹙眉,再眨眨眼,大概是酒壮人胆,她缓缓伸手去摸,可因为酒精作用,脑子跟手彻底脱离,摸了个空。
男子俊逸的五官,蒙了层雾一般,周身泛着虚实不清的霜辉,原来是梦啊!于是她歪头咧嘴笑:“哎,你喜欢谁啊?”
傅琛:“……”
女子脸颊如海棠花开般迤逦,唇瓣湿嫩娇红诱人,晶灿的眸光流淌原本清冷的银霜,亦变得风情万种、微微勾人。
“说话啊—”贺南嘉赌气催了遍,明明是自己的梦里,还是那么不可亵渎的山高绝冷干嘛呢?你来一趟,好得留个过路费,懂不懂规矩啊!
甜醉的清香,从娇嫩唇瓣若隐若现而出,傅琛大概也是醉了,才会任由自己心声的呐喊,放肆一回。
他喉结滚了滚,薄唇吐出一字:“你。”
同时,震天响“嗝—”了一声,全数淹没傅琛的清冷暗哑的声色,他彻底清醒。
“二姑娘?”
楼道上传来脚步声。
傅琛悠然立身,纵身隐入沉默的夜色。
冬梅上来时,贺南嘉彻底醒了,想着方才的梦,望着衷心事主的冬梅撇嘴:“好冬梅,下回晚点上来,好不?”
害得她没听见傅琛说心上人哪个!
唉—
冬梅先是莫名“啊”了声,而后傻傻的点头。
-
翌日,贺南嘉去了刑部大牢,将那名农户男子赎出,因为有她做担保,且提拱了湖水无毒的佐证,刑部侍郎便同意了。
贺南嘉给农户男子提了一个条件:给她公府的后院做园丁,除了浇灌花木,还要饲养家禽。
这活儿一直没招到合适的杂役,之前都是冬梅、夏荷兼职的,可这两货太不够专业了。
半个月内,先是养死了花木、而后是鸡、鸭、鱼狗、猫儿也死了大半。青山湖的水没毒死剩下的货物,恐怕也有活下来的动植物特别顽强的原因。
农户男子自称阿年,跟着贺南嘉离开刑部大牢后,对着贺南嘉就是连磕几个响头,说了一大车日后万死不辞的谢言。
最近拜贺南嘉的人挺多,她都有些麻木了,让阿年痛哭过、再如获新生的笑开怀。
虽然遭了牢狱之灾,可阿强还是坚称之前的说法:“大人,您信小人,那湖的水委实无毒啊。早前几日,还有人在那钓鱼呢。小人与他特别熟,那人把钓上的鱼放宅子里养,预备养肥了就去坊中的集市卖的。”
既然暂时没新证据,多了解这片湖也是可以的,贺南嘉瞥了眼刑部公府的牌匾,心不在焉地问:“那人姓甚名谁?”
“小人不知,但可带大人去。”阿年有了新的生计,脸色一扫几日阴霾,信心满满。
为了安全考虑,贺南嘉叫上助手阿江,二人打马前去的。
因为阿年不会骑马,所以阿江只能与他同骑。坊中骑马不可过快,于是不少行人、同骑马的,都看向两个大老爷们,看起来是另外一道风景呢。
马骑了多久,阿江就掀起了多久,一路上,没少给阿强嘴炮。
“手别箍的这么紧!”
“是是—”
“你脚控制些,别总踢着我!”
“是是—”
“哎!你打喷嚏嘴挪个方向啊!”
“是是—”
风声将二人滑稽的对话,传到贺南嘉耳朵里,她几次三番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贺法医,您是不是故意的?”
贺南嘉踹了下马肚子,好不惬意的笑:“不是,我是法医府的呢!”
阿江:“……”
这还用你说!
三人骑马到了一出高坡地,马儿上不去,便只好弃马步行。此处是青山湖的另一方位。
一路上,阿年走在前头,给后边的贺南嘉还有阿江引路,他絮絮叨叨个没停,都是关于他几年来取湖中水灌溉农田的事。
阿江听的耳朵起茧子,忍不住低声埋怨:“这人怎么说的没完没了啊。”
“刚从牢狱出来,又得了好的差事,害怕再没了,所以会想要好好表现。”贺南嘉说着看了阿江一眼,“就如你初始跟着我一样。”
言下之意:示意他耐心多些
阿江摸摸鼻头,讷讷“哦”了声。
“就在前头,快到了。”阿江指了指前边。
这条小路地势远远高于青山湖,能看到青山湖边的杂草和野竹林,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处小宅院,院子里都有家禽,显然都是住了人的,在这山坡上,应当是附近的猎户或者林户。
“为何这些宅院相隔的这般远?”贺南嘉问。
古人建宅都喜欢群居,左邻右舍的好照应,且还有一些毁坏的宅院,看起来似乎被人为破坏,不像是天灾。
阿年:“大人有所不知,早年这儿是流沙帮的地盘,那些宅院都是他们留下的。小半年前,流沙帮派有了分化。听说是为了争夺帮主位置,互相拆毁泄恨所致。”
又是流沙帮?走着便闻阿年说:“大人到了,这间就是。”
宅院很小,就是一堵墙围绕几间屋子、和一个小院子所砌。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池塘,是用土砖砌起来的。
贺南嘉走近了几步,池塘深只有一尺左右,水深半尺不到,许是听见了动静,里面的鱼儿游动起来,细看还能发现,有一两条挂了的。
“大人,那人好像不在家啊?”阿年敲了好几回门,没有回应就朝窗棱里头看,确认没有人,就在院子里扫了一眼,缓缓走近院子里的小池塘,狐疑道:“奇怪,这些鱼他平日里最宝贝了,怎还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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