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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98

绿皮卡丘 2023-03-25

  韩氏冷情冷性的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朝儿子翻白眼,“转趟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没主意就闭嘴,蠢话放在心里会不会?多大的人了,眼皮子还这么浅,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

  谢赜悻悻嘀咕了声什么,韩氏没听清,睨了他一眼,换了口气,“你别不服气,不是我说,心眼上你还真比不过你堂妹那个毛丫头,若还不长进,往后谢家到你手上,恐怕也经不起折腾,我能看顾你一辈子么?”

  儿子难当大任,韩氏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眼见着谢赜年纪见长,慢慢也放弃了调理他的心思。

  为今之计……韩氏叫他一打岔,不由走神盘算到了别处,还是得找一个有眼界有手段有背景的伶俐儿媳,倚仗得力泰山,勉强还能扶一扶她的好大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韩氏收起心思落回眼前。千载难逢的机会,风险是不小,可若成事,那就是一劳永逸,再无后患。

  韩氏叹了口气,总要将其中关节给儿子掰扯清楚了,才好着人布置下去。

  斟酌了片刻开口,“你成天和城里那帮子旧勋混在一处,就从他们那头想想朝局。官家这番大费周章地南巡,你以为是来江南路游山逛水的?还不是江南路遍地乡坤——改朝换代了,读书人性子拧,不肯入朝的世族子弟不少。开朝五载有余,年年加开恩科,士林照旧寥落……官家是来江南收拢人心的。”

  谢赜听得懵懂,这又干堂妹什么事?到底学乖了,没急着出声,一颗躁动的心难耐地搁在肚子里,一脸稳当地受教。

  韩氏循循善诱,“为什么官家当头挑中你伯父?因为他名气响,又是旧朝进士,儒林之范,江南路的地界上,提起谢公,谁不宾服。可他不肯入朝,江南读书人有样学样,官家自然看不过眼,所以要来敲打他。”

  韩氏多年来深居简出,安安静静窝在谢府一隅,从宜园到鸣春山上,与城中官眷来往交游的动静都不曾听说过,眼下说起国事,却颇有见地,连谢赜都不由惊异。

  江南世族的读书人,言及此,韩氏心头发涩。韩家旧日的高楼宾客,早已坍塌在了前朝风烟里。

  她噙着一丝狠绝的冷笑,“名声赫赫的余杭谢公,竟将女儿配给官家——还有比这更能彰显官家圣明的姿态吗?所以你放心,若真成了事,官家定不会追究,他可是天底下最乐见其成的人。”

  “至于什么皇妃不皇妃的,听听就算了。官家不过将她当作拿捏你伯父的筹码,能有什么威势呢,捆住了她手脚,就再置喙不了谢家的事。皇宫里捱日子的瓷瓶罢了,放着好看,翻不出什么浪来。”

  谢赜听到这儿,已全然信服了,不住点头,“一旦堂妹被官家带回宫,伯父必得想着挑旁人来继承家业,若不然,待他百年后,官家一道旨意将谢家尽数收归国库,便更加名正言顺了。宁可扔了也不要?伯父纵然疼女儿,也断没有这个道理。”

  韩氏终于有了点儿欣然的意思,道了声是这话。

  既然决定了,往下就该着手安排。此事说难也真难,同在鸣春山上,官家近在眼前,可禁军森严,不啻于隔山望海。

  往龙床上送个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事儿若真有说得这么轻巧,那官家怕也没几日的阳寿了。

  谢赜踌躇半晌,犯了难,“还需要从长计议,待我安排人手……”

  “从长计什么议?不能拖,就今夜。”韩氏决然打断他,“凭你我之力,再怎么安排筹谋,也不可能万全,索性今日山上人多,乱起来才能浑水摸鱼,不可能有更好的时机了。”

  韩氏顿了顿,示意谢赜附耳过来,“张管事有个小妾……”

  *

  却说那厢“一蓑烟雨”四面厅上,酒宴正酣。勋贵人家也讲究酒桌上好办事,毕竟更端着礼义廉耻,再没出息,自小也是孔孟圣贤书里泡大的,好些话清醒的时候不便说,两盏酒下去,那就不一样了。

  今日是官家赐宴,按理说合该警醒端着些,可官家有意先赏甜枣再造巴掌,一气颁了好几道恩旨,与臣工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虽然后来叫东海王世子闹了一出,可收场收得还算体面,众人看了唱戏,愈发纵性起来。

  唯独官家渐觉疲累。

  自酉正闹腾到亥初,列席的客人可以挽袖敞怀东倒西歪,可天子不能。身上里外三层套着衮服,珠玉之饰较前朝的奢靡形制已算减半,可仍是厚重而沉闷的。加之与臣工同宴,免不了略饮些酒,积少成多,体量也很可观。

  好在底下人有眼色,圣颜稍露了些许燥意,便来请官家往后头的船厅去稍歇。

  官家有些心浮气躁,一手蜷指掩在袖中用力握了一握,发现仍定不下神。也没心思再与臣僚周旋,索性就点头允了。

  行到山间叫夜风当头一吹,凉意冲着燥热在骨子里一徜,蹿得人一激灵。跟随的内侍见状,简直如临大敌,“官家冷么,添件外袍吧?”

  添什么添,脑袋里是浆糊么?官家愈发烦闷,低声呵了个滚字。快步行到船厅上,冲门前侍立的女使兜头丢下吩咐要热茶。

  片刻,那女使回转进来,低眉顺眼地奉了茶。官家正要去接,身后的内侍又忙不迭上前拦住,吓得直抽气,“官家……您,您稍待啊。”

  宫外入口的东西要慎之又慎,必须得内侍验过了才能入口。官家也知道轻重,手上一顿,烦躁地别过脸,“赶紧的。”

  官家横眉冷对,试膳的内侍悬着颗心将茶水过口,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滚烫茶水就这么囫囵吞了下去,火烧火燎地漫过咽喉胸腔,强忍着才没喊出声来。

  眼里涌出一包泪,内侍不敢抬头,苦血都朝肚子里咽。真是烫……皮肉都叫烫薄了一层,这定然是咂不出什么味儿了,怕挨罚,只作如常的模样,颔首退下去。

  银针也验完了毒,领头的内侍这才敢将茶盏递到官家手边。官家早不耐烦了,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喝茶。今日宴上供了最好的花雕,江南路就爱这一口,醇厚,后劲儿足,官家这会儿连饮好几盏茶,又歇了片刻,仍没有发散开的意思,倒愈加上头。

  宴上是不必回去了,后头还有些事务,大不了下回再单宣臣工。官家慢慢扶着桌沿起身,仍头重脚轻地打晃。

  不太对……官家揉了揉眉际。大约是饮饱了热茶,这会儿浑身都烧,五脏六腑都叫一股子邪火炙着似的,通体的不舒泰。燥热是表面,还有骨子里漫出潮水似的虚痒,只觉有哪处欲壑难填,要将他拽入深渊。

  官家勉强压住心头火,喉咙里溢出声暗哑的吩咐,命回去寝院。

  寝院在“阳羡溪山”,一路爬坡上山顶,抬撵还不及走道快。官家此刻觉得万事都不称意透了,根本坐不住,只想尽快躺下,浮躁地一摆手,抬步就要走回去。

  外头竟是陆寓微候着,预备护送官家回銮。

  官家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因着下山回城的官员及家眷太多,夜间城郊的路不比城里。到底是百来号勋贵,目标太显眼,禁中便特地派了侍卫护送,连御前的统领都被遣了出去,陆寓微索性亲自来御前伴驾。

  官家一路踉跄,却行得飞快,像是要甩脱些什么,好几回都差些跌跤,还是陆寓微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

  终于回到“阳羡溪山”,身后的内侍松了口气,忙又安排人侍候官家梳洗就寝。

  好容易折腾完,官家胸闷气短的仍半点没见好,躁意几乎快漫过头顶了,喘息声急促还带着响。

  这感觉不对……官家不是没喝醉过,哪回也没有眼下这等不痛快。往常喝高了,哪怕身上不适意,精神头起码是畅快恣意的。

  可眼下不是。眼下他只觉得烦闷,还有不知道要上哪儿挠一下才能纾解的欲渴。

  官家迷瞪着往内室走,步子发飘,走直线都有些费劲,一边漫漫地想,难道这就是江南的佳酿么……江南人真可怜啊,喝醉了都买不来快乐,净受罪。

  眼帘一撩,视线略过床帐,官家忽然顿住了,悚然一惊。

  此次出巡没带宫女,又因官家不是从小长在宫里的人,至今仍不习惯叫宦官近身伺候,是以一路南来,寝殿内室里他都不愿留人。

  床榻前打起两层黄幔,幽微的灯光朦胧照着塌上起伏的形状。

  他的塌上有人。

  官家顷刻间清醒了,浑身戒备,紧绷着杵在原地,警惕凝视那床榻上的人影。忽然间,那人影动了,他登时汗毛倒竖,瞅准了时机就要发暗号唤人。

  电光火石的当口,那人影倒先出了声。

  松散而难耐的一声□□。

  ……是个姑娘。

  官家一怔,唤人的动作倒停住了。定立片刻,轻手轻脚地摸近床榻,临到塌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朝塌上一抄——

  昏暗间瞧不清什么,他纯凭着本能,一手将那塌上人紧箍住腰,一手去握她两只腕子,撩过头顶摁住,欺身贴近,从上而下地将她彻底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官家的视线慢慢向上移,一路滑过肩头脖颈。

  那肩颈细腻白皙,玲珑弧线说不出的美好。官家深吸一口气,甚至没急着再往上去看她的脸,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在渴求些什么。

  不由自主喉头一咽,视线终于停在那姑娘面上。官家没怎么费力,就认出了她。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他扯出点玩味的笑,“谢郁文?”

  谢郁文还是半梦半醒的,脑袋生疼眼皮沉重,听见声音,眼睛勉强撑开条缝儿,努力辨认着眼前的情状。

  大眼睛闪了两下,像是不可置信,忽然瞳孔一缩,张嘴就喊。

  官家两手都被占着,见她张口,连忙要去捂,却还是棋差一着,尖叫声穿破夜色,院子内外霎时一颤。

  适才护送完官家回銮,陆寓微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往厢房去,寻御前的禁卫问了两句话。话没问完,只听一声尖锐的惊呼穿墙走壁传入耳朵。

  俨然是个姑娘,陆寓微眉头一抖。

  还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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