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消失，去了寝殿。

　　青玄指了指边上提前准备的一身小黄门的衣服，跟韦谚说：“换上吧。”

　　韦谚把衣袍拎起来，看了看，说道：“小瞧谁呢？”把左臂从上往下一挥，他身上原本花团锦簇的绢纱袍，立刻变成那小黄门一样的内官服饰。

　　青玄道：“我已经把你写到内侍名录里，说是以前端王府的内侍。这皇宫里规矩多，你平时不要在其他地方走动。出入随我。”

　　“是，太子殿下！”

　　“把那身衣袍带上。”

　　“是，太子殿下！”

　　青玄带着他往后花园外面走。把韦谚交给自己内侍汪阿满，道：“衣服我并未用上，你拿回去吧。还有一事，他叫韦谚，是以前我在端王府的内侍，今天起他调入东宫，随我出入，你这几日给他讲讲宫里规矩，需让他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才行。”

　　“这新来的韦谚顶替自己出入随太子，那自己……”阿满想到这里，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磕头，“太子殿下，可是奴有什么不妥举止让殿下嫌弃了？还请殿下当面责罚？”

　　青玄明白他是误会被降职，说道：“父皇前日里抱怨政德殿几个黄门不够机灵，我已经把你推荐给了父皇。你五日后就从小黄门升至内侍黄门，去政德殿陛下身边伺候！”

　　汪阿满又是谢恩又是磕头。“这五日内，奴定让韦公公背熟宫规！”

　　韦谚一皱眉，“韦公公”真难听，还不如去当官妓！

　　安排好韦谚，明天要琢磨一下怎么能让小刺猬真如同将军一般，在阵前慑敌。那是明天的事，现在要回寝殿去找墨云！

　　青玄在殿门口就支走了宫人宫女，让他们今夜远远候着，不召不用进来。

　　青玄进了门，就灭了灯。

　　墨云道：“这么黑，都看不清你。”

　　青玄扑进墨云怀里，“不用看清，都在我心里。”

　　早春时分，墨云吻得青玄面红耳热，身上一层层细密汗珠。墨云双手划过他后背汗，轻声：“这样虚？”

　　青玄一只手顺着墨云胸膛往下滑，一直滑下去，道：“这样硬？”

　　“青玄，你学坏了！”

　　“你教得好！”

　　青玄似一池初春化开的春水，在朝堂上他要用一层硬壳保护自己。墨云来了，把外面那层薄薄的冰碴一点点推开，向下沉，化在水中，风吹过，池水泛起一层层波光潋滟。墨云沉进这池水里去，很深。在最暗的地方相爱。

　　两人不知疲倦地挑逗彼此，索取，怎么要都不够。

　　青玄已经累到手臂都抬不起来，可也不肯松开墨云。

　　青玄伏在墨云胸口道：“好想你带着我去山中林间驰骋啊……”

　　“怎么，刚从我身上下来，就又想骑我了？”

　　“墨云，你好坏啊……”青玄好困，要睡过去，可又不想就这么睡了，“墨云，跟我说话，我不想睡。”

　　“我怕说得多了，你又要怪……”

　　青玄呼吸沉了下去，似乎睡着了。

　　墨云揽着青玄轻声道：“总有一日，我会告诉你个中缘由，你便不会怪我此时狠心。”

　　青玄偏偏又醒了，含含糊糊说道：“你以为我会怪你？我偏不让你如意，我是不怪你的……”又睡着了……

　　墨云不再说话，只是揽着他，把衾被轻轻拉上来。

　　天还没亮，墨云揽住青玄，唤他：“青玄！青玄！青玄！”

　　青玄迷迷糊糊地：“嗯。”

　　他每次唤他，都要唤上三次。

　　“俯在我背上，带你去看日出。”

　　青玄迷迷糊糊搂住墨云的脖子，墨云化出真身，背着青玄从窗子飞出寝殿，直往天上钻去。

　　中都恒璟周围没有山，那豹子三两步跃上皇宫最高的那座大殿的屋顶，蹲坐在屋檐边，青玄被冷风一吹，也清醒了许多。

　　从墨云身上下来，站在他身边，手轻搭在豹子肩颈。

　　天边从漆黑一片，淡黄颜色逐渐染上来，村屋房舍都从黑暗中一一现出轮廓。

　　风起，吹起青玄的黑发和白衣，青玄瑟缩起来。

　　墨云蹭了过来，青玄搂住墨云脖子，顿时不冷了。

　　“青玄，这是我还你的江山！”

　　“还我的江山？”青玄疑惑，他以前只是世子，后来是人质，再后来是出家人，哪里有什么江山。

　　现在的江山是父皇的，他不想要，迟早让父皇收回这太子的名头！

　　“上一世，我把你的江山弄丢了。这一世，我要还你这一场繁花似锦！”

　　“我不想要！你既然一百五十年前就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不爱江山！”

　　墨云心中明白，他上一世不是不是爱江山，只是为了父亲赌气，想败光先帝留下的江山。

　　可是，却成为了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明君。

　　“青玄，你注定不是软弱兔子，而应该是那林中猛虎！”

　　“你不想要那就扔掉！”墨云语气十分轻松，就好像这江山只是青玄手里的一个玩物。

　　“可是。”墨云话锋一转，“这是我要给你的，就一定要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己选择要还是不要。”

　　“我十岁入宫，十七岁到文云观三年，一直没在父母身边尽孝。父皇现在身边正需用人，我只想着再帮父皇两年，我就扔掉这些，随你上天入地。”

　　“我总是等你的。”

　　“我此去武北，墨云在中原要好好修炼修炼哦！”

　　“哦？青玄想让我炼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我不懂。总之呢，要能轻松来往于中原到武北就行。”

　　“四千多里……你要累死我啊？”

　　“所以才要你好好修炼啊。修到带上我也可以轻松飞跃万里！不然这偌大天地要几时才能踏遍？”

　　“好！你说的我都记着！”

　　“就从这里走吧，让我看着你走。”

　　黑色豹子抖了抖毛，踏步走在空中。

　　青玄站在屋顶，看着墨云向远处，日出的方向，天边已经由黄转红，变成的耀目的白色！

　　墨云身影终于看不见了。

　　青玄回过神来，“哎呀，我怎么下去呢？”身上没带着玉佩也没带玉玦，哎，一会儿有小宫人路过，让他们搭木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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