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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争持159

不道不道寒 2023-03-31

  “寻禁军,拦珵王,”段绪言徐徐念着,“阮青洲让你给我的?”

  散宴后,落雪渐大,李之红肿着一双眼跪在禁军直房外,面上几道泪迹分明。

  “是……不是!这帕子,帕子本是主子写给我的,可我一慌忙脑子就愚笨,想不出怎么拦下王爷,干脆就托铁风公子把帕子递进去了……”

  目光落在李之沾血的一双手上,段绪言摩挲着帕上折痕,面色沉了沉:“后来呢?”

  李之没缓回哭劲,还在抽噎:“后来我就去找了薛统领。先前我在府上听人说过,薛统领的父亲曾教王爷习武,怎么说也要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帮帮主子。可找了统领也到了地方,禁军寻不见人,所幸主子带着王爷的铃铛,我听见响才寻了过去,就见到……见到主子身上好多血,我还以为是主子……主子……”

  泪又不争气地淌出,李之抬袖抹了一遍又一遍,便见直房敞了门。他仰头张望,就想起身,一瞥见段绪言又怯生生地缩回来。

  薛秋霖自石阶踩下,迈进雪里,朝李之说道:“天儿这么冷,就别跪着了,世子还在里头上药,进去吧。”

  李之连连点头应着,跑上石阶。段绪言擦着手中雪水,目光淡淡,克制着停在门前泻光处,至那方门扉轻闭,才又抬眸,却见铁风一双眼正定定落在门上。

  说不在意是假,段绪言知道他不会越界也不敢越界,还是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他对阮青洲的绝对占有是不容置喙的,今日却有了意外,他承认自己的失算,为此也暗自积攒了很多不满和愤懑,便更容不得这种占有被冒犯到第二次。

  “不进门?”薛秋霖问。

  “此处方便说话,也方便守人,”段绪言意味深长,“铁风,是不是?”

  铁风回神,垂了眸。

  没再追究,段绪言稍停,看向薛秋霖:“怎么说?”

  薛秋霖拍了拍他的肩:“宦官杜生,因家仇与南望结怨,遂趁时报复南国世子,先后买通礼部员外郎和司酝司酒侍,又自宫外寻来酒色之徒。几人经员外郎相助,得以入宫,而后藏匿在太昔宫中,欲对世子行不轨之事,还未得逞便被世子反杀。拢共死了六人,割喉。”

  未见阮青洲在眼前下过死手,段绪言不免觉得惊异,指尖跟着动了动。

  “他一人?”段绪言蹙了眉。

  薛秋霖点头:“用的是瓷片,力气使得有些狠,世子手伤了,别处也留了不少淤痕,还有就是被人用了媚药,御医来过,开了药,暂能缓解一阵子,但药效全退,恐怕还要一两个时辰。但中书令跟了这案子,今夜还要和刑部一并再审。我看世子身上沾血太多,今夜又脱不开身,你让那小侍从也留下吧,给世子换身衣裳,待审完,我亲自把人送回你府上。”

  “不用审了,”段绪言面色又冷,“前因后果都已厘清,刑部不嫌事多,倒不如去提审礼部员外郎和酒侍,中书令今夜敬酒一杯,不是正好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

  “珵王此言差矣。”

  一声自外传来,刑部尚书已上前行了礼。

  “世子今夜在宴上闹得不愉快,又提前离席,转头却出现在太昔宫中,杀的还都是北朔人,哪知是自保还是灭口呢,总要盘问清楚才好。”

  眸色阴沉,段绪言微微侧首对人:“本王也想问尚书,本该和和气气的一场宴席,缘何会闹得不愉快?”

  谁人都心知肚明,今夜说到底还是程望疆先挑的事,但那人毕竟是中书令,刑部尚书一时语塞,不敢开口得罪人。

  段绪言又说:“尚书掌管刑部多年,断案如神,不如再和我解释一番,两国停战不久,形势未稳,他一个南望质子,自身都难保,招惹北朔有何好处?”

  “这……”尚书又是哑然。

  “司礼监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人也就罢了,现今各国使臣来访,前脚都还没踏出皇城,刑部就要彻夜审问,一个废物干的蠢事都要闹得人尽皆知,是嫌我珵王府太不要面子,还是觉得南望得知此事会愿意息事宁人?世子当着众人的面离席,就等同于回了珵王府,中书令开口就要将人再留一夜,若让外人看出端倪,想要如何解释?难不成……”

  段绪言低头嗤笑,慢慢抬眼:“又是本王疏管有责了?”

  尚书拱手:“珵王误会,臣不敢——”

  “世子今夜就会回府,”段绪言打断道,“若要再审,烦请尚书大人明日移步我府上,也可以是本王亲自带世子前往御殿,提请陛下当面亲审,就不劳烦中书令了。”

  尚书问:“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段绪言冷淡地看着他,一拍薛秋霖的肩头以示道别,迈步走出。

  “该问的话都已问完了,世子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段绪言态度强硬,头也不回,“铁风,接人。”

  ——

  风雪来时,碰见门上烛光,待门缝一敞,陷落一人睫上。阮青洲极缓地眨了眼,雪片融成几点水珠,徒带晶莹。

  面上血迹已被擦净,独留一身半干的血迹还露着红,阮青洲清亮如月,被那疯癫的血色笼罩着,却像入了魔的神明,要人跪拜敬仰,还要怂恿欲望疯长,催人亵渎。

  铁风自认失了分寸,不禁多看了几眼,见他颈间一点血红未抹,却是忽然惊了心。

  手已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可指腹抵见帕子,却是迟疑片时,铁风不敢抬眸,转头打开了伞面。

  李之接过伞柄,与人迈向阶下,一抹半深半浅的红色便已陷进雪中。

  繁密雪点胜似雨帘,将人隔在伞下。风不止,氅衣细绒凝着的血腥扫过面颊,腥臭始终挥散不去,成了纠缠的鬼魅,阮青洲无谓,垂眸慢行,听马匹抖鬃的几阵顿蹄声响时,挡风的伞面却自眼前被人伸指抬高了些许。

  灯盏浅光随之灌入,映亮了一双淡漠清眸,阮青洲默然抬首,与他对视。

  风雪几度钻入伞下,只将那身血腥吹冷,段绪言看了他很久,伸手轻攥那截冷白的脖颈,指腹沾过雪点,已将一点血红抹去。

  氅衣系带再由他挑散,一副单薄身躯敞露于风雪中,再被人笼入胸怀。阮青洲被那力道带过,脚下朝前倾了几步,鼻尖便已被藏进了段绪言的大氅下。

  “烧了。”段绪言将那身沾血的氅衣拋向李之手中,拉紧衣边避过寒风,将人围在身前,带上了车。

  雪地落下两道车辙,缓缓驰行。

  车内避了风却也是冷的,段绪言有意用大氅笼着人,阮青洲便也与他并坐,始终一语不发。

  一块帕子轻落膝上。

  “还你。”段绪言说。

  阮青洲沉默收回。段绪言垂眸静视,看清他手间缠的布条,血痕遍布,正想牵来细看,却被避开。

  段绪言强制将手牵来,按着伤处让他疼至不再反抗,方才松了力道。

  “今日程望疆在宴上让你难堪,后又有宫人蓄谋陷害,是仇是怨,好像处处都离不开南望。”段绪言抬眼打量他的神情。

  “王爷想说什么?”

  “想问你,刻意拦我,动了什么念头?”

  阮青洲神色不动,平静道:“没有念头。”

  哼笑一声,段绪言冷不丁地拽过大氅衣边,将人拉近,捏高脸颊。

  “相处多年,你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南望才是你肯向北朔屈服的缘由,可中书令仇视南望,更是在战俘的归属上横空插手,驳回了谢存弈的求请和让步,李之耳聪目明,应当早将此事告知你了。不是恨极我了,那还拿着我给你的银铃做什么?落水、上药、挡风、替我解围……这些拉拢人的手段全数使在我身上,只因为关州和南望战俘都还在我手上吧,我在你眼里,不过还是一把未成废铁的刀,对不对?”

  身一动,衣上血腥似也涌动着散开,却被那人的一身冷冽压着,阮青洲胸口伏动了几下,得到的不是温热,也不是安慰,他抗拒地推开,再被掐着后颈,无情地按回。

  段绪言沉声冷视着他:“我问你,对不对?”

  只有质问。

  原以为两人间还会有点温情,他于心不死地留了一丝期盼,被段绪言亲自扼断在手中,践踏在足底,阮青洲突然觉得自己天真,苦笑起来。

  “对,”阮青洲说,“抢着喝下那杯酒,要你在北朔帝面前保留体面,敲碎瓷片离席,防你踏进旁人的阴谋算计都是为了保你权势,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救下南望子民,满意了吗?”

  阮青洲抬首倾靠上前。

  “你还想听什么?想听我神机妙算,如何自愿踏入险境,拉拢人心,搅弄风云?是,我算到你对我余情未了会出手相助,算到程望疆的挑衅和侮辱,却算不到宴席何时能散,算不到和禁军一起寻来的会不会是你!所以我发了疯要拿清白和尊严算计你,犯着傻要拨铃讨你欢心,就为了染这一身脏血,恶心自己恶心你。你眼中的我,是这样的吗?”

  眼眶俱已泛红,阮青洲直视着他,几滴热泪却是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段绪言,你自以为是地猜忌我,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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