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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缝花52

不道不道寒 2023-03-31

  夜风冷得直往骨子里钻,最能将人吹醒,段绪言停在廊下望着灯影,底下半挺的轮廓勉强被冬衣遮住了,直至沾湿的衣裳寒了双臂和胸膛,滚烫的热气才被渐渐吹散。

  待他换了身干衣再进寝殿时,烘暖的衣裳已被送至阮青洲手边,浴桶早便撤走,地面湿水也被宫人清扫尽了。

  眼下阮青洲已更衣,正自屏风后走出,周身带着清风似的淡意。

  “方才之事是我疏忽,不必请罪。”说着,他将手中湿衣挂上衣桁,腰间系带却被无意勾入指间,一下扯散了。

  方才发觉不妥,阮青洲正要垂眸看去,横木上的湿衣却也垂落,他蹲下捡起,起身时似还带着点头晕目眩,正想扶住什么,却无心推倒了衣桁,手一撑空,整个人便要随着倾倒的衣桁朝前摔去。

  还未听见衣桁碰倒的杂声,就觉腰间一紧,已有手臂自他腰后环来,将他一把揽进怀中。

  将要落地的衣桁已被扶起,段绪言单手搂着人,带他站稳了身。

  “还未缓过神,殿下就不要起得太快。”掌心热意不减,隔衣抚上肌骨,段绪言动作轻慢,指节顺着腰侧的弧度划过,按住了将要敞开的衣襟,方才将他打横抱起。

  阮青洲推他肩头:“不必如此。”

  段绪言无动于衷,只将人抱着,轻放上了床榻。他揭开被角,让阮青洲躺了进去,方又俯身替他顺开了长发。

  “熬更守夜多日就已疲累成这样,若再让殿下多摔一回,是要奴才怎么办才好。”

  阮青洲轻笑:“不过几下没缓过来而已,就算摔了也是我自身之过,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

  段绪言撑着双肘,肃起神色:“殿下觉得,奴才担心的是这个吗?”

  气氛总有几分微妙,阮青洲不愿深谈,与他错开视线,说道:“今日折子还未阅完,替我理些过来吧。”

  纵有被迫戛然而止的不甘之意,段绪言还是被打发至书案旁,着手整理起来。

  被褥煨得正暖,阮青洲摸来被中的汤婆子抱在身侧,搭枕靠坐着看他,却也坐得困了,便先在暖意中小憩了片刻。

  那折子本就叠得有次序,理得也快,没过多久,段绪言数着摆齐的折子,问了句:“殿下还听吗?”

  阮青洲贪着懒,眼眸未睁,便伸指往枕侧点了点,示意折子放在此处:“理好便送过来吧,不必再读了。”

  段绪言抱着一小沓未阅的奏折朝床榻走去,阮青洲这才睁起眸子,看了一眼,坐得正了些。

  段绪言问:“殿下自己看?”

  “嗯。”阮青洲应了声,拾来一本,就借床头灯火翻看起来。

  段绪言跪在榻侧看他,见那长睫落影侧打在鼻梁处,便同暂歇的蝶,总叫人想伸手拨弄。

  生出些念头,段绪言假装看灯,伸指自烛火旁扫了几圈,映出的影便在阮青洲眉眼处上下挪动着,耀得那人眼睫不住地多眨了几下。

  再被这么逗弄几番,阮青洲索性抬手用折子盖了段绪言的脸。

  “由你胡来,怕是年后你都敢到御前撒欢了。”

  段绪言轻笑,抬指压下盖面的折子,道:“所以在殿下眼中,奴才原是这般不知分寸、不顾体面之人?”

  “你觉得呢?”阮青洲眼中露笑,只收手回来,继续低眸看着奏本。

  着实祥静,段绪言靠在榻侧,颇有意味地端详了他片刻。

  “除却听学议事外,殿下成日都将时间花费在这些奏折上了,可奴才瞧这折子上方都有陛下批阅时留的朱红标记,既是已阅过的折子,奏报的又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殿下何必为此劳心?”

  阮青洲缓声应答:“这些折子看似荒诞无稽,谈天说地,但其中不乏有真正汇报民情的,虽平淡琐碎,读到时却也能为四方无虞而感到心安。父帝是想教导我,理政应当事无巨细,另外,他也不希望我再将心神分散到旁的事件上了。”

  旁的事,自是指查案的事,阮誉之每日将大叠的折子送来,便是要阮青洲无暇顾及那旁,但无暇顾及不代表不会去想,如此分心才让人伤神。

  阮青洲暂游了一会儿神,眼底的字都飘忽起来。倏尔一只手掌往纸面遮来,恰好占了大片视野,阮青洲这才缓缓朝榻侧看去。

  光影反将那人眉眼衬得冷,却是种带着野性的冷,透着股不容逆抗的强硬,阮青洲恍惚几瞬,却又再寻不到半点痕迹,只从他眼中看到了乖顺。

  段绪言说:“先前为陪同甚儿空闲了一日,回宫时銮殿送来的折子就已叠了几摞,殿下从那时起便是一刻未歇,今日沐浴想是又在劳神苦思,才会险些晕厥溺水,怎么也不后怕?况且烛光本就晃眼,都看不清了,殿下还要看吗?”

  阮青洲确实疲累,斟酌片刻,也就合起折子放在一旁,说:“也不多了,那便明日再看。”

  奏本方才离手,段绪言便起身替他撤下靠枕,理着被褥。阮青洲侧躺下来,汤婆子也还靠放在手边,指尖便习惯性地往布袋上的豁口处摸,却抚到些凹凸不平的线头。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本该是破口的地方已被针线缝得紧实,只是那人绣工青涩,补得笨拙,线脚歪扭着都要缝出朵不像样的花儿来,阮青洲看得失了笑。

  “何时补的?”阮青洲问。

  段绪言笑了笑,将枕侧奏本搬回桌上,应道:“红苓姑姑年初时被提拔至尚食局任了司膳,奴才这两日趁着叫膳时,特向姑姑粗学的一点针线,补得不好看。殿下且先将就着用,改日奴才请姑姑重新补过。”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阮青洲静躺着,看着缝补处蹩脚的针线,又渐渐笑开来。

  段绪言靠站桌边,方一回首,视线便又聚往床榻上,恰就看见那双笑得漂亮的眼,无端地心热起来。

  原来除了蹂躏和侮辱外,哄阮青洲开心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段绪言大抵知道养着爱宠的感受了,只不过他养着的是只将被拆解入腹的猎物罢了。在展露杀心前,他大可让阮青洲愉快着,待那人知道真相后产生落差感,露出惊惶和恐惧,定比一直摧残他要来的有趣。

  段绪言不可自已地期待着,朝他走去,便又跪坐在了榻侧。

  “奴才缝了朵花,像吗?”

  “……嗯,”阮青洲说,“若要说像,约莫也是像的。”

  “若奴才说,其实缝的是只鸟雀呢?”

  阮青洲眼尾稍挑,抬眸朝他看去:“鸟雀与花相差甚远,你是想怨我看得敷衍?”

  段绪言同他对望着,笑起来。

  “不是鸟雀,”段绪言说,“是花,最配殿下的就是花了。”

  什么花?

  在尚食局捣弄针线时,红苓便这么问过他,他当时也只是随口应了句桃花,哪知真正缝补起来,却不比舞弄刀剑容易。

  指头被扎了几个口子后,他总算才顺手一些,红苓在旁看着,忍不住说道:“这布袋还是贵妃在世时替殿下做的,满打满算都已是四年前的事了,本该嘱托好东宫宫人,让他们添炭时莫要粗手粗脚,如今可好,烙出个口子又无人敢碰,也就你的胆子大些,拿着针线就敢上手了。”

  段绪言说:“贵妃留的东西,殿下若没开口,宫人自然不敢轻易去碰。可这口子不补就会越扩越大,若不管不问,怕是再过不久,这布袋都没得用了,岂不是更可惜?”

  红苓欣慰一笑,叹道:“你若能早些入宫便好了。”

  段绪言疑惑:“姑姑何出此言?”

  红苓只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不必再提,只要你的心向着殿下就好。”

  担忧太过冒失,段绪言没再问了,出于好奇才将这话拎出来反复想了好几遍,但此刻这话突如其来地又往耳边蹿,就惹得他遐想。

  若是他早些入宫便好了,为何他早些入宫便好了……

  “不早了,你也不用在此陪候了,退下歇息吧。”

  阮青洲的声音突然传到耳边,待段绪言回神时,那人已将汤婆子轻轻推出,又合起眼来,掖紧了被角。

  段绪言看着他,却也没走。他问道:“奴才只听各宫的主子入寝时都要有人守夜,殿下缘何不用?”

  阮青洲说:“不习惯。”

  “可是殿下榻侧总要有人的,殿下正是婚配的年纪,过了守孝期之后,就该娶妻了。”

  “那是以后的事,如今不用考虑。”

  一个南望太子,身旁如何会缺窈窕淑女,阮青洲再寡欲,还能一刻也不去想风花雪月吗?至少段绪言不信。

  他调笑道:“殿下都暗自与人浓情蜜意了,怎能不考虑?”

  阮青洲睁开眸子,却是耐人寻味地眨了两下:“你怎知我房里藏没藏人。”

  “是吗,”段绪言也笑,“那么奴才是要好好看看,殿下房中,哪处还能藏人。”

  须臾的宁静中,身旁火光摇曳,两人四目相对。可段绪言那一双眼带着笑,却似关情脉脉,又愈发热烈,热烈得让人进退两难,直至被看得热意渐生,阮青洲方才错开了视线。

  “看清了吗?”阮青洲问。

  眼中灼热不减,段绪言含笑看着他。

  “没看清,”段绪言说,“好像再怎么看,也只看得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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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桁(héng):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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