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挑了挑眉眼，说道：“比如，夸我的讲座讲得好。”

　　“确实讲得挺好的，昨天还有好多人拍了你的视频和照顾，宿舍里大家都称赞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而且貌比潘安、掷果盈车。”苏蕴丢着成语的糖衣炮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小脾气，但是依苏蕴的经验，讲点好听的，哄一哄，顺个毛就好了。

　　“……”他这才哼了声，瞅着她，“还掷果盈车，我刚才站在那儿好半天，你瞧都没瞧我一眼，倒是跟那男同学眉来眼去。”

　　“谁跟他眉来眼去了。”苏蕴睨了睨，却瞥见他流露嘴角的笑意。

　　懂了，这人是在生她没有发现他的气！

　　真是个小心眼儿。

　　“刚才太专注论文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呗。”苏蕴继续放低姿态，“晚上想吃什么呀？我请你吃？”

　　他的脸这才变得晴朗起来，扯了个笑，“这还差不多……至于吃什么，中夏的特色菜——”

　　“你想吃？”

　　“我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苏蕴：“……说话不要停那么久嘛。”

　　他得意地笑着，反问：“你想吃什么？”

　　苏蕴：“有点想吃鱼。”

　　“行……吃水煮鱼去。”

　　见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苏蕴觉得这人就是个幼稚鬼。

　　跟最近的天气一样，雨一阵，晴一阵。

　　*

　　吃饭的时候，他说：“我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高铁回京。”

　　苏蕴乖巧问：“那我要送你吗？”

　　“不用，还有同伴。”他说道，“下午我找了借口撇开他们，要不然这会儿应该在跟他们一起吃饭。”

　　“那撇下他们，会不会不好啊？”

　　“会有什么不好？”他毫不在意地给她夹了些菜到碗里，语气充满了不屑，“跟几个油腻中年男吃饭有什么意思，哪有跟小姑娘一起吃饭有趣。”

　　苏蕴没忍住，吐槽：“你这话……就挺油腻中年男的。”

　　“怎么说话的？你见过我叫别的女生小姑娘？”

　　“！”

　　所以这是特定，小姑娘特定指她？

　　“这是你的专属称呼。”他毫不避讳，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目光看向她。

　　苏蕴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借着吃鱼的空当低了一下头，然后才想起什么，抬起眼睛认真道：“我都22了，不是小姑娘了。”

　　他眸光深深看过来，嘴角抿出的弧度也显得无比玩味，不大正经地点着头说：“也对，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嫁、嫁人？

　　苏蕴定住，她刚刚说什么了？

　　算了，还是吃鱼吧！

　　*

　　因为吃鱼的地方距离仿宋古街不远，走出去后，他说：“街上走走，消消食。”

　　苏蕴跟随他，乍然想起去年冬天在街上看见他立在菩提树下的事。

　　于是坦白地说：“其实，我去年在这条街上有看到你。”

　　“知道。”他回应得轻描淡定。

　　“我没好意思跟你打招呼。”苏蕴继续坦白，“我们毕竟太久没见了。”

　　他轻呵了一下，“是我先看到的你。”

　　“咦？”

　　“那天下午，我在车里就看到你了，下车后你才发现的我。”

　　“哦。”苏蕴亦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你掉头就跑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小狗。”他用带笑的语气，止住缓慢的步伐，转身与她面对面，平静地注视她干净的脸容。

　　随后淡淡地抿了抿，再伸手帮她捋了一下脸旁散乱的头发，无奈一般笑着说：“一只落荒而逃的小狗。”

　　他手指微微的凉意从她脸颊的皮肤处传来，苏蕴呆呆望着他，轻声地问：“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有些狼狈？”

　　他摇头，一边前行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说：“怎么会，”

　　苏蕴吁了一口气，“我就觉得我当时打扮得还是蛮光鲜亮丽的，怎么也不会狼狈吧。”

　　他不以为然道：“是相当狼狈！”

　　苏蕴：“……”

　　气鼓鼓瞪了他一眼，撅嘴哼了一声。

　　他侧头看过来，乐呵呵，“你这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

　　正欲输出一通责怨的话时，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看向了旁边卖棉花糖的人。

　　“买棉花糖吗？”他问。

　　苏蕴今天不想吃，本来也不好吃……

　　“不用。”

　　他的脸莫名一沉，“买。”

　　“你想吃？不对啊，你都不吃这些玩意儿的。”

　　任她在身后追问，林照见也没回答，只利索地让老板做一朵棉花糖，随后扫码付款。

　　老板问：“要什么颜色？”

　　林照见：“粉色。”

　　苏蕴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这人干啥呢？

　　棉花糖做好后，林照见直接把棉花糖递给了苏蕴。

　　“来，拿好。”

　　苏蕴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也想起那天她用棉花糖遮住自己的脸不看他，于是木木地接过棉花糖：“谢谢。”

　　拿着棉花糖随着人潮往前行，苏蕴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细节，暗忖其实是自己一直在装傻，不愿意打破这种局面……

　　但也想再试探一下，便举着棉花糖问他：“你要吃吗？”

　　他的头低了低，倾向棉花糖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有些深地看向她。

　　苏蕴疑惑，“不吃吗？”

　　忽然，他修长的手臂朝她的后脑勺围过来，手掌按着她的脑袋，凑向了棉花糖。

　　苏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脑袋不由自主向棉花糖移近，嘴唇触碰到后，顺便咬了一口绵软如云的粉色棉花糖。。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照见的头也倾向棉花糖，嘴唇微张，浅浅咬了一口柔软。

　　苏蕴整个人都呆愣住。

　　虽然说嘴唇完全没有接触过，但是一起吃一朵棉花糖，本来就是一件极暧昧的事。

　　四舍五入，是不是间接…接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蕴就有些受不住。

　　他是这个意思吗？

　　是吗？

　　可是他默不作声，只用挑弄一般的眼神回看过来，苏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砸摸着刚吃进口中的棉花糖，意味深长般问：“甜吗？”

　　苏蕴：“……”

　　脑子一抽，壮起胆子问：“你要我买棉花糖，就是想这样尝一口吗？”

　　“是知道你也想尝一口，”他的声音拖腔拖调，“我不过满足你而已。”

　　“……”苏蕴彻底晒干了沉默。

　　怔了好一会儿，苏蕴咽了咽，决定豁出去了。

　　“我是挺想尝尝的。”

　　林照见：“……”

　　作者有话说：

　　某教授：给你洗洗脑，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小狗狗：来啊，谁怕谁……ꀭꌗ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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