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伽不高兴地回道：【知道了。

　　】

　　霍颂今：【好好陪你的家人。

　　】

　　林瑶伽闷闷不乐，发了一个小猪点头的表情包。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问998：“你说，他会不会记起来前世的事？”

　　998避而不答：【那你呢，你希望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林瑶伽继续发呆。

　　998很有耐心地等着，片刻，听见林瑶伽说：“还是不记得比较好。”

　　他的前世实在太苦了，她不希望他经历不好的事情。

　　她的少年，就该站在山顶，永远不低头，永远意气风发。

　　·

　　除夕夜，圆月高悬夜空。

　　林瑶伽从早上起床，右眼皮就一直跳。

　　“右眼跳灾左眼跳财。”林词边啃饺子边嘲笑，“亲爱的姐姐，你要倒大霉了。”

　　“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林母一巴掌招呼上去。

　　林瑶伽没搭理他。

　　低头继续给霍颂今发微信。

　　【我在吃饺子，牛肉馅的，特别好吃。

　　你呢？你在吃什么？】

　　霍颂今没回。

　　吃完饺子后，林瑶伽看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霸占她奥特曼娃娃的林词，继续吐槽：【林词真让人讨厌，和我抢奥特曼。

　　】

　　右眼皮越跳越快，林瑶伽心神不宁，就靠着和霍颂今发微信转移这种感觉。

　　【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忘了跟你说了，新年快乐。

　　】

　　……

　　时钟缓缓走到二十三点五十分。

　　林惊北招呼道：“瑶瑶，来看春晚了。”

　　林词啃着梨吐槽：“这都快结束，你还让她来干什么？”

　　林惊北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林词一眼。

　　林词停住咀嚼的动作，识趣闭嘴。

　　林瑶伽着急地擦了下额头的汗，她匆匆披上大衣，“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林母问。

　　林瑶伽没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想去找霍颂今。

　　林瑶伽离开后，屋里其余几人对视几秒。

　　林母尴尬地笑了声：“女儿大了，也留不住。”

　　林词感叹：“有了丈夫忘了娘。”

　　林惊北一脸冷漠。

　　林父把冒出水的鱼，重重地拍了下去。

　　鱼沉下去，也不知道是自己游下去的，还是单纯被拍晕了。

　　·

　　外面温度很低，林瑶伽里面是一件宽松薄款毛衣，外面一件垂感很好的白色大衣。

　　她几乎一出门，就被冻到了。

　　哆哆嗦嗦地打电话给霍颂今，响了几声，又自动挂断了。

　　天空飘起小雪，簌簌坠落人间。

　　林瑶伽差点给急哭，她打算再打一遍，如果还没接，就先去程炎那里看看。

　　她拨打了电话。

　　铃声响起的第一秒，远处一辆开着前大灯的出租车缓慢驶来。

　　林瑶伽右边眼皮跳得更加快了，与此同时，电话接通了。

　　“伽伽？”少年声音略微有些模糊。

　　林瑶伽没吭声，她默默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辆车。

　　手机外放的话筒里，响起另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先生，到了。”

　　应该是司机。

　　出租车停下，手机里又响起霍颂今的声音：“钱付过去了。”

　　这一片晚上灯光很足，林瑶伽眨了眨眼睛。

　　看见那个她许久未见又无比想念的男生，瘦瘦高高的，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拉着行李箱朝她走来。

　　霍颂今银发有点长了，他挑了下眉，看着半天没说话的林瑶伽：“怎么？认不出来了？”

　　林瑶伽抽了一下鼻子，终于从害怕恐惧的状态中回过神了。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

　　“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说我要补觉，今天别找我吗？”

　　“我这不是担心吗？”林瑶伽又抽了一下，“而且，你也没补觉啊。”

　　霍颂今蹙了眉，他伸手摸了摸林瑶伽的脸颊，冰凉一片。

　　他拉开拉链，把面前这人直接拥进怀里。

　　少年人火气旺，肌肤平直，林瑶伽身体暖了起来，听见耳边低声说：“我这不是，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吗？”

　　从大洋彼岸，来到这里，来看他的心上人。

　　“你吓死我了。”林瑶伽鼻尖有些酸，“我右眼皮一直在跳，从早上就在跳。

　　我还在想会发生什么灾难呢？”

　　说着，她又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你出事，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霍颂今目光落在她脸上，片刻轻笑一声：“没有灾难，只有惊喜。”

　　他唇瓣有些冰凉，却又显得殷红，双手抄着兜，微微俯身。

　　喉结上下滚了下，冰凉的唇轻轻触碰了下林瑶伽的耳垂。

　　“俗语不一定会灵验，但霍颂今爱林瑶伽这件事，永远都会灵验。”

　　靠。

　　林瑶伽眼睛瞬间瞪大，仔细看看，她的瞳孔都在放大，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状态中。

　　“霍颂今，”林瑶伽上上下下打量他，“你跑国外到底是训练打电竞呢还是训练怎么谈恋爱呢？”

　　最后，她点评，“段位高了不少啊。”

　　霍颂今默默地弯起眼睛笑起来。

　　他没说话，眼睛反而是落在林瑶伽肩膀上趴着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上。

　　998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害羞地捂住脸。

　　真是的，笑就笑吧，还这么帅，真的是耽误它成为伟大的系统之光！

　　霍颂今昨晚做了一个梦。

　　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他不接受这个梦里发生的事情，只愿意把它定义为一个梦境。

　　可是醒来后，他还是疯狂地想见到林瑶伽，一秒都不能耽误。

　　就好像，晚了一秒，就会和梦里那个霍颂今一样，抱憾终身。

　　林瑶伽嫌弃完，又重新搂着少年瘦窄柔韧的腰。

　　她错过了少年低头时，眼里的癫狂与专注。

　　霍颂今下巴搭在她的额头上，风吹来雪，他莫名想起来网吧里第一次见林瑶伽的样子。

　　心疼他吗？

　　他伸手，扣住女孩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想：最好一直都心疼我。

　　998做好事不留名，它默默把记忆传输给霍颂今这件事，没敢让林瑶伽知道。

　　生怕林瑶伽知道了，自己这一身毛就不保了。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厚重。

　　然而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如此完整地相拥。

　　河流尽头，

　　船夫等待着茫茫暮色，

　　必有人重写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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