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去，猪的灵魂就在门口，看到自己的尸体在木桶里，它跑进来围着转了几圈。

　　黑白无常出现在它身后，看到巫漾他们眼睛放光，走上前想聊天。

　　猪叫了一声，让他们记起来自己是来抓魂的。

　　他们朝她点点头，手中出现一根红线，套在猪脖子上回地府。

　　杀猪很费热水，巫漾连着烧了三大锅才够，烧好第四锅她出去看。

　　杨婶蹲在地上洗杀猪刀，等会儿要用来剐肉，小鬼蹲在旁边帮忙擦刀。

　　她走过去要接过杨婶手里的刀，对方推开她，“你去擦，让你朋友歇着。”

　　小丫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怕对方一直蹲着，等会儿起来低血糖。

　　“我来吧。”巫漾接过小鬼手里的刀擦起来，她小声问，“怎么不怕人了。”

　　“你婶子好人。”小鬼刚开始带着春它们看人忙活。

　　婶子洗刀时叫她过去，她有些害怕，等聊了几句后，对方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让她放松下来了。

　　“安安，你现在脸皲不皲裂了，要不要擦些热猪血。”杨婶说着放下刀就要进厨房拿热猪血。

　　“不用了，我都好了。”巫漾一把扯回对方，“婶儿，你快洗刀等会儿还要用。”

　　“好了就行。”杨婶蹲下继续干活。

　　春和小鬼异口同声发问：“热猪血有什么用？”

　　春的声音婶子听不到，小鬼的可以听到。

　　“我给你们说那好处可多了。”杨婶扳着手指说猪血的用处。

　　热猪血就是拔完毛，拿掉猪脖子上的楔子，从开口处冒出来的热血。

　　加上盐、胡椒简单的调味后灌入肠子里做成血肠，有些家有自己的喜欢的吃法，会在里面加些米，又成了血米肠。

　　除了吃刚出来的血还有另一个用处，农村小孩子冬天一直去滑冰，玩雪，抓鸟……

　　脸上很容易皲裂，老人说热猪血能防止。

　　小鬼目光看向巫漾，求证真的是这样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她记得冬天杀猪的时候老人带着孙子站在人家门口，等热猪血接出来，对着孩子脸蛋就抹一些防止皲裂。

　　那段时间每个小孩脸上都红红的两坨，谁要是没有大家还不跟他玩。

　　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她也是万千红坨坨之一。

　　杨婶洗完了刀，暂时也没什么要忙的，她笑着给小鬼说巫漾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不好笑，好笑的是我们安安小时候只要杀猪她爷爷就带她去涂一次。”

　　“结果上高中她脸还会皲裂，我就在想是不是涂太过，反过来了。”

　　小鬼转头看向她，眼睛眨巴眨巴，想象她脸蛋两坨红的样子。

　　巫漾把对方的脸推回去，她微歪着头，摸着蹙起眉头，“那不是没戴口罩嘛，你别说我的黑历史了。”

　　那真的不能怪她，自己那时候学习之余忙着赚功德。有一条街小偷挺多，跑的也不快，她盯住一个每天去追，戴口罩跑不起，只能不戴。

　　后面脸皲裂的厉害，还在坚持赚功德，连小偷都看不下去来找她。

　　她以为要被打击报复时，那人拿出一个口罩给她，说他再也不抢钱包了，让她回去好好上学，最重要的是记得戴口罩。

　　再说了猪血根本没有防止皲裂的作用。

　　“好，不说了，我刚看这次的油挺大一块，给你做一个大些的猪胰子，你拿回去用。”杨婶站起来，拿起围裙擦擦自己的手，“我去拿小苏打，白醋，他们要洗肠子了。”

　　“那我去收猪毛。”巫漾拿着扫帚下去。

　　小鬼端起盆子去倒水，两人分工明确。

　　她蹲在地上把猪毛收进塑料袋，留着卖货郎来了可以换东西。

　　春带着一群字灵在她身边飞来飞去，感叹道：“这猪毛怎么也要收起来，你们人类也太会精打细算。”

　　对方围在身边太过聒噪，她手挥过去一把拍开对方。

　　“这个可以换花椒。”在她小时候还可以换针线，糖，发圈，各种各样的都可以。

　　现在大家用的差不多可以买到，也就只换花椒了。

　　春顺着她的话问：“卖货郎是不是骑着个脚踏三轮车，车里有各种东西，一个大盒子里有耳钉。”

　　“你怎么知道的？”对方声音有些发虚，应该是今天唱歌唱的，巫漾没在意太多。

　　“前面就有一个啊。”春指着不远处说。

　　她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

　　“姑娘，要换货吗？”卖货郎嘴角带着笑，朝她招招手。

　　还真有啊？不是说现在来的都很少了吗？对方就像是知道他们在杀猪，专门找来的。

　　巫漾拿起收拾好的猪毛就要走过去，小鬼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对方的声音像是惊雷，在寂静的夜晚劈下来。

　　她从头到脚一阵发麻，再次看向前面，只是一面墙，哪里来的卖货郎。

　　察觉到不对劲儿，巫漾倒吸一口气，手抓着小鬼问：“我刚怎么了？”

　　“刚才有鬼，你陷入到来他的迷雾里，要是再走近几步他可能就得逞了。”小鬼抱住她心底后怕。

　　“我是听到春说前面有人。”外面冷加上处在迷雾里巫漾的感知被屏蔽，此刻她感受到耳朵上的法器在发冷。

　　春飞到她身边抱着她脖子，“我还在听你说卖货郎，你就忽然停下来往前走。”

　　看着抱着自己的两人，她知道他们也被吓到了，拍拍他们说：“别怕，别怕，等陆之道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

　　“快来烧水，怎么都抱在一起。”杨婶出来找人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巫漾刚想说太冷了取暖，小鬼先她一步说了。

　　“婶子，漾漾刚才撞见鬼了。”对方刚被吓到了，情绪还没缓过来，想都不想就说。

　　杨婶听到这个脸色变了，她急忙过来拉过小鬼跟巫漾，对着他们站过的位置“呸呸呸”了几口。

　　“不干不净的都给我滚。”

　　巫漾看她着急的样子说：“婶子，你别担心，我没事。”

　　杨婶也不是太迷信的人，只是自从修路以来村里出现了些怪事，她不得不担心。

　　“什么没事，跟我进去给家神爷烧点纸钱。”她拉起巫漾往里面走。

　　小鬼知道自己说错话，跟在她身边小声道歉。

　　刚刚她真的被吓到了，自己一个小鬼，唯一的技能就是勾起人的负面情绪，要是打起来，她根本就打不过。

　　“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巫漾跟着婶子进去烧纸钱。

　　婶子嘴中念念有词，“家神爷保佑，不干不净的远离我们安安，保佑她平安。”

　　“今天到下个月我一定香火伺候你。”

　　烧完纸钱，她跟着磕了几个头。

　　“去，上香，让家神爷记住你。”杨婶递来三炷香给巫漾。

　　她接过去放在香炉里，做好这些他们才出去。

　　小鬼站在门前等她，见她出来拉住她的胳膊，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你们这个家神爷好像有用，你出来后身体周围有一层光晕，在保护你。”

　　巫漾有法器，再次睁开眼，她也看到自己手上有淡淡的光。

　　看来神仙也是拿钱干活。

　　她问小鬼，“那你怎么还能碰我。”

　　“应该我是个好鬼吧。”小鬼想起刚才在门外，她补充道，“不过婶子刚才的‘呸呸呸’对鬼没用。”

　　她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此刻院子里大家把猪挂起来，拿起刀子割肉了。

　　她眼神示意对方看过去，“走吧，我去烧热水，你在外面帮忙吧。”

　　“好。”

　　人多就是力量大，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一头猪的肉全部分割下来。

　　前后腿，排骨，猪头还有猪蹄放在一起。瘦肉，猪油，五花肉放在一起。晚上收拾的时候也方便。

　　没一会儿猪肠子，猪肉，猪肚，灌猪肠剩下的内脏等都煮好了。

　　巫漾分开切好几大盘，“杨平哥，你快端过去。”

　　她切下一块猪肚子连着的小肠递给小鬼，又给自己割下来一块，“你蘸些盐一起吃。”

　　小鬼见对方吃的香，她舔舔嘴唇，咽咽口水，“不是你给的我吃不出咸淡。”

　　“我看见吃的就忘了。”她拿过小鬼手里的肠子蘸了一些盐递过去，“好了，可以吃了。”

　　锅里煮的时候加了料酒，葱姜蒜，再加上大火猛煮，腥味完全被去除了。

　　小肠本身很柔韧，煮了这么长时间，吃起来不会那么难嚼，带着一些Q弹。

　　蘸上一些盐既保留了肉香，也增添了味道。

　　小鬼一口吃下，弹牙可口，她发出感叹，“这也太好吃了。”

　　巫漾拿起刀给他们切了一盘混合的，里面有肠，有肉，有骨头。

　　两人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她让小鬼先回去，自己帮杨婶他们腌肉。

　　杨婶还记着下午那件事，她催促道：“你回去，这有什么帮的，拿起盐在上面抹就行。”

　　拿盐抹就是为了防止腐烂，做起来很简单，

　　巫漾一天下来也有些累了，她带着小鬼回了家。

　　回到家，小鬼就躺在床上，摸着肚子跟大捷分享今天的事情。

　　她看着春和一群字灵油着个大嘴，接来一盆水，倒入一些洗洁精，拿起洗脸巾浸湿。

　　一群油嘴里面，春的嘴巴最脏，她手指一指，说：“春，你先来。”

　　春乖巧的把嘴巴凑过去。

　　巫漾用奶奶给小孩擦嘴的手法搓着对方的嘴和脸蛋。

　　“你轻点。”春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力度，它的封面要破皮了。

　　“知道了，我很轻的。”她手上的力度没有减轻，依旧在继续。

　　擦完脸，她拿出一盒“小乖鼠”，拧开给对方说：“这个抹一点，皮肤白白嫩嫩。”

　　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封面，它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让自己抹油，它是个书灵，这要往哪里抹？

　　“我不擦，你见过哪个傻子有给书擦油的吗？”它叉着腰飞在镜子前面，问完巫漾，又问小鬼。

　　作者有话说：

　　当小偷知道巫漾一直追自己是为了功德后。

　　小偷:你清高，你会玩，把我的口罩还我。

　　功德APP:欺骗真心，功德-1000000。

　　巫漾：……

　　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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