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什么想法？

　　记得那个时候秦时月有点生气，要直接下山来着。

　　她是不是觉得麻烦？

　　可是她往山上走的样子很酷耶。

　　女人的心思有点难猜。

　　又过了会儿，秦时月带着楚逍出来了。

　　换楚思韵去洗澡，秦时月哄孩子睡觉。

　　楚思韵多磨蹭了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却不见秦时月的身影。

　　？？？

　　能去哪？

　　她们这个房间就一间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卫生间。

　　哪都没有秦时月。

　　楚思韵摸到手机给秦时月打电话。

　　正在通话中。

　　楚思韵在房间叫秦时月的名字。

　　不敢叫太大声，怕吵醒孩子，小声了怕秦时月听不到。

　　两三声后，卧室窗帘被拉开。

　　秦时月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着玻璃门把手。

　　她看着楚思韵，眼神说：我在这。

　　确定楚思韵知道她在，秦时月又去了外面。

　　原来还有个阳台，一直拉着窗帘，楚思韵没看到。

　　秦时月就穿着一层单薄的睡衣。

　　十二月的天气，外面很冷。

　　楚思韵自己披上外套，又拿了件秦时月的外套出去找她。

　　秦时月一个人站在栏杆边。

　　电话已经打完了，她双手撑着栏杆，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楚思韵上前帮她披上衣服。

　　秦时月回头看一眼。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楚思韵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时月。

　　她往前几步到栏杆边站定，转身问：“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后面还没感觉到，到了身边楚思韵才听到秦时月呼吸声很大。

　　充满了，怒气。

　　楚思韵回想一圈，今天也没发生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

　　能气到秦时月，应该是家人？或者工作？

　　可能公司出了问题？

　　楚思韵安慰道：“先进去，外面冷，有什么事慢慢解决。”

　　秦时月双手握着金属栏杆，手背青筋暴起。

　　刚才楚思韵不小心碰到了都觉得冰。

　　秦时月摇摇头，语气尽量平和：“你先去睡吧，我吹会儿风。”

　　楚思韵伸手盖在秦时月是手背上。

　　果然，她手背是冷的。

　　楚思韵：“生病了怎么办？本来都还没好。”

　　秦时月：“我说了你先进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次出口的话语和她这个人一样带着冰碴子。

　　意识到语气不对，秦时月静了几秒。

　　她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半步，手也从楚思韵手掌底下逃脱。

　　楚思韵紧追不舍，继续握住她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时月本身是个冷静的人。

　　当时怀孕那么大的事她都没怎样，安安静静、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

　　秦时月还是那句：“你先进去行不行，我自己待会儿。”

　　楚思韵微微点头：“行，那你先说你大概待多久？”

　　秦时月把头别开，重重呼出一口气。

　　楚思韵说：“一起进去。”

　　秦时月没动静。

　　楚思韵以为她在考虑回房间。

　　秦时月突然转过身，握住楚思韵的手腕把她摁在旁边的墙上。

　　不知为什么，楚思韵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秦时月。

　　当时她们俩有孩子，秦时月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次秦时月喝酒了，不清醒，她也喝酒了，口不择言，一个劲儿说刺激人的话。

　　又赶上发热期，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秦时月的眼神和那次很像。

　　不带感情没有温度。

　　这次秦时月没有喝酒，或许这才是她内里的样子。

　　秦时月使的力气大，身后的墙面粗糙，楚思韵手腕处生疼。

　　手心里的那一截细细的手腕动了动。

　　秦时月理智回笼，轻轻放开，“对不起，你先进去。”

　　楚思韵轻轻活动自己的手腕。

　　秦时月退开一些。

　　她肩上披着的外套掉落在地。

　　秦时月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凉风顺着领口灌进衣服，楚思韵止不住打颤。

　　她缓缓蹲下，捡起衣服，重新绕到秦时月身后帮她披好。

　　秦时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闭了闭眼，还是那句：“外面冷，你先进去。”

　　楚思韵回到秦时月面前，伸手轻轻抱住她：“遇到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

　　“我比你大了几岁，拥有一些你可能没有的资源，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尽全力。

　　“如果我帮不上忙，安慰你还是可以的，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不爽的可以跟我说。“

　　秦时月木木地站着。

　　睡衣都是冷的，隔着睡衣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不如平时温暖。

　　楚思韵轻轻抱着她。

　　不回答也罢，不赶她走已经比刚才好很多。

　　这种天气，放任她在外面吹风，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几分钟后，两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楚思韵后颈。

　　那是眼泪。

　　楚思韵正要拍拍秦时月的背安慰她，突然整个人被一道力气带的后退。

　　她又靠在那面墙上。

　　阳台没有开灯，纯靠月光。

　　楚思韵看不清秦时月的表情。

　　秦时月的脸越靠越近，最后夺走了楚思韵的呼吸。

　　她吻得很凶，甚至用牙齿磨楚思韵的嘴唇。

　　楚思韵被动地承受着。

　　这也算一种发泄方式吧。

　　不管多坏的情绪，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如果她不坚持着在这烦秦时月，估计秦时月又要把那些情绪藏在心底。

　　人就像一个压力罐，坏情绪积累多了会爆炸的。

　　楚思韵不想等到那样一天。

　　秦时月从小到大肯定一个人默默咽下很多坏情绪。

　　楚思韵不想看她被积压已久的东西伤害。

　　如果可以，她想慢慢帮秦时月释放。

　　那样的原生家庭，残酷的现实环境，秦时月心里有块地方早已千疮百孔了吧。

　　不管帮助秦时月摆脱那些需要多久，楚思韵原意。

　　肯表达自己的情绪是第一步，如果能说出来更好，说不出来也不强求，慢慢来。

　　嘴唇有点麻木了。

　　秦时月的舌尖再次探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血腥味。

　　楚思韵后知后觉感受到唇上的疼痛。

　　这是发泄的一种方式，随她吧。

　　几分钟后，秦时月停下。

　　她弯下腰，额头抵在楚思韵肩上，重重地喘息。

　　楚思韵伸手摸了摸秦时月的脑袋。

　　“好，好点了，好点了吗？”

　　气息不稳，吐出的字句都是断的。

　　秦时月不说话。

　　楚思韵想起之前好像也见过秦时月在阳台吹风。

　　打视频的时候看到的。

　　那个时候秦时月还有酒。

　　楚思韵问：“想不想喝酒？”

　　秦时月缓了一会儿，站直身子，看着楚思韵，“明天还要录节目。”

　　语气已经恢复正常，可能那些坏情绪又被她自己消化了。

　　楚思韵洒脱笑道：“怕什么，大不了不录了，多大点事儿。”

　　秦时月定定站着，没有回答。

　　楚思韵问：“想喝，是不是？”

　　秦时月默认。

　　楚思韵手往下滑，握住秦时月的手：“走，先进去，我给导演打电话。”

　　秦时月跟着进了屋。

　　楚思韵拿着手机拨号。

　　对面接的很快。

　　秦时月只能听到楚思韵在说什么。

　　“导演，家里有点事儿，这期录到这行吗？”

　　……

　　“没什么大事，不劳您挂心。”

　　……

　　“还有件事。”

　　……

　　“您方便给我准备一间空房间吗？没有摄像头的那种。再备点酒。”

　　……

　　“好的好的，谢谢导演，改天请您吃饭。”

　　电话挂断，楚思韵得意地冲秦时月扬了扬眉：“搞定。”

　　秦时月努力抬起嘴角，试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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