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乔玺当即黑了脸。

　　枪口直接抵着枫的太阳穴，眼神狠戾：“收回你这句话，否则别怪我过河拆桥。”

　　“那你试试。”枫挑着眉，语气漫不经心，根本不惧怕顾乔慕。

　　相反的，他还故意挑衅顾乔慕。

　　明知道顾乔慕不会放沈秧走，但他偏偏要在这件事上屡次刺激他。

　　“Leaf没跟你说过吗？在KR我们是默契关系最好的搭档。”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毙了你！”顾乔慕握着枪的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枫却偏要继续刺激着顾乔慕。

　　“你好像很在意Leaf？可你们之间好像并不熟悉？或者说，你对Leaf了解到哪一步了？比如，Leaf大腿内侧有颗星星形状的蓝痣，你知道吗？”

　　“混蛋！”

　　顾乔慕再也忍无可忍，手指扣动扳机——

　　砰！

　　子弹射穿了沙发。

　　枫在顾乔慕开枪的瞬间扣住顾乔慕的手腕。

　　子弹擦着枫的脸颊穿透沙发。

　　与此同时，枫也拔枪——

　　砰！

　　砰！

　　砰！

　　顷刻间，房间内陷入枪战。

　　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一边躲着对方射出的子弹，一边抓准时机反击。

　　姜宁站在门口，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都住手！别打了，快住手……”

　　两人充耳未闻。

　　就在这时，姜宁的手机震动。

　　是医生打来的电话，姜宁接通电话，听完那边医生的话，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姜宁朝着冲着两人大喊道：“沈秧醒了！”

　　厮杀的两人同时间停下。

　　顾乔慕的枪口对着枫的脑门；

　　枫的枪口对着顾乔慕的胸口；

　　两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四目相对，火药味在空气中肆意碰撞摩擦。

　　总感觉下一秒两人都会同时开枪。

　　姜宁心跳很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一个拿手术刀的，面对这样枪口交锋的第一现场，不怕是不可能的。

　　“不要打了，沈秧醒了！”

　　她皱着眉，冲着两人喊道：“你们听见我的话没有？”

　　两个男人对峙着，谁也不愿意先收枪。

　　姜宁没办法，只能劝顾乔慕，“二三，这位枫先生不管怎么说现在都算是沈秧的救命恩人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看在他救了沈秧的份上，你退一步好吗？”

　　顾乔慕抿唇，眼里浮现一丝犹豫。

　　姜宁知道他听进去了，又道：“沈秧说要见你。”

　　闻言，顾乔慕握着手枪的手蓦地一松。

　　他这一瞬的反应，距离他最近的枫自然也看在眼里了。

　　那双灰蓝色的瞳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

　　枫短促的笑了声，率先收了枪。

　　“Leaf鬼门关走一趟回来，一睁眼就说要见你，可见，她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

　　顾乔慕蹙了蹙眉，到底没再说什么，上了保险，收起手枪。

　　他看着枫，依旧没有任何好脸色。

　　“既然你知道她那么在意我，那就识趣点，自己滚。”

　　闻言，枫又笑了。

　　他笑得十分轻蔑，甚至还带着一丝挑衅。“传闻中慕爷是个薄情不讲情面的人，但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倒是觉得传闻都是骗人的。”

　　顾乔慕冷呵一声，“你一个当杀手的人，真是挺八卦的。”

　　“那可不？”枫耸耸肩，“Leaf总是缠着你，我关注她，自然也要关注你咯。”

　　“我说了，这里没有什么Leaf！这里只有沈秧！”

　　顾乔慕咬牙切齿，瞪着他：“你既然知道她宁可诈死也要逃离KR，那你就不应该再来打扰她！”

　　“我本来是可以不打扰她的。”枫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但这次任务她和幽灵组的死士交手时就暴露了，现在KR的最高统领已经知道Leaf还活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乔慕猛地上前，一把揪住枫的衣领，眼神发狠，“你是要告诉我，KR还要杀她？”

　　枫没说话。

　　他的沉默是最直接的答案。

　　顾乔慕冷呵一声，“我不管你对沈秧是抱着什么心态，但你现在属于KR，如果KR要你对她动手，你也不能拒绝吧？”

　　枫一怔。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顾乔慕说的是事实。

　　“你救过她一次，但你能救她第二次吗？”

　　顾乔慕盯着枫的眼睛，直接揭穿他，“你不能，所以，这是你最后一次救她了，对吗？”

　　“我不想杀她。”

　　枫那双蓝灰色的眸，压抑着某种情绪，“你没说错，我属于KR，再有下一次见面，就是我带着任务来杀Leaf。但如果Leaf能够重新归顺KR，那我会竭尽所能保住她。”

　　“你比谁都清楚，沈秧不会再回KR。”顾乔慕无比笃定，“哪怕是死，她都不会再回去。”

　　闻言，枫不再说什么，嘴角似是扯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走吧。”

　　顾乔慕松开手，顺手帮他拍了拍皱巴巴的领口。

　　然后，他眯眸，强势道：“从今起，沈秧的命是我的，她的生死，由我说了算。你回去转告你的统领，我顾乔慕从不主动与KR结仇，但如果他执意要动我的人，那就别怪我无视江湖规则。”

　　枫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顾乔慕此刻的样子是认真的，甚至，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眼里的狠绝清楚可见。

　　他会护着沈秧。

　　枫在这一瞬，忽然很确定，顾乔慕完全有这个能力护她周全。

　　他勾唇一笑，“好，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我统领。”

　　顿了顿，他伸出手，递到顾乔慕面前：“你们华人有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希望你是个君子。”

　　“一个国际杀手，还研究华国文化？”

　　枫噎了一瞬，似是有些不服气，“杀手只是我的职业，并不妨碍我有自己的追求！”

　　“亡命之徒。”顾乔慕冷嘲道：“不配谈追求。”

　　闻言，枫的脸色骤然一沉，“顾乔慕，你以为你自己是个正经人？”

　　“我和你不同。”顾乔慕神色坚定，“我从不滥杀无辜，也从不拿钱买命。”

　　枫看着顾乔慕，片刻后，他忽地勾唇，似笑非笑。

　　“慕，劝你一句，是非观不要卡得这么死，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枫说着转身走到房间的窗户前，一手捶爆了玻璃窗，“你记住，要对Leaf好，如果你做不到，我会不惜一切将她带走。”

　　话音落下，枫纵身一跃——

　　游轮外不知何时停着一辆快艇。

　　枫落在快艇上，冲着来到床边的顾乔慕挥了挥手，“但愿，后会无期。”

　　顾乔慕站在窗边，海风灌了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快艇很快消失在前方夜幕。

　　顾乔慕微微眯了下眸。

　　最好是，后会无期。

　　-

　　沈秧醒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顾乔慕。”

　　三个字，很轻很虚弱，但还是能听得清楚。

　　顾乔慕到医疗室的时候，沈秧的呼吸机已经撤掉了。

　　姜宁给她做了检查。

　　身体的情况已经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虽然现在很虚弱，有许多毛病需要调理治疗，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肯花时间配合，也能勉强恢复个七八成。

　　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沈秧的脑子好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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