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虽然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但是我们在民政局的流程没走完，法律上来说，我们其实还是婚姻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签这个婚书。”

　　明洛嫒摊开来。纸上两个小人，Q版可爱的婚纱新娘，一个是明洛嫒，一个是自己。与其说是协议书，倒不如说是卡通版婚姻证书。

　　温芮觉得既新鲜有趣，看得很认真。

　　文字上方，是两个Q版小人手捧鲜花亲吻的图片，然后，是证书正文。

　　“正直勇敢的明洛嫒与温柔善良的温芮在此起誓：”

　　温芮看到这一行字就笑了，很有兴致地接下往下看。

　　“在猫大王的牵线下，我们一见钟情，彼此爱上了对方，决定结为妻妻，从此有钱一起花，有福一起享，一辈子亲亲爱爱没羞没臊永不分开，么么哒。”

　　在证书的下方，左边是明洛嫒那个小人的旁白，明洛嫒已经签了字。

　　右边则是温芮那个卡通形象小人，明洛嫒把笔递给她，“签字。”

　　温芮愣愣地接过笔，她实在没有想到明洛嫒说的惊喜是这个。

　　她攥着笔，笑着问，“要是你违背誓言，该怎么惩罚？”

　　“我这人信用良好，言出必行，你不用担心我违背诺言。”

　　“那要是万一呢？这可是一辈子。”

　　明洛嫒笑，“那就罚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遇上你，被猫大王抓去跟你结婚，给你做牛做马做老婆。”

　　温芮咬着唇，吃吃地笑，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后悔？”

　　“不后悔！”

　　温芮低头签字，明洛嫒忽然问，“要是你违反誓言，又怎么罚？”

　　温芮害羞地笑，心里甜蜜蜜的，“有猫大王作证，我当然不会违背誓言。”

　　“不行，你得加一句，如有违反，次次都被明洛嫒压。”

　　温芮刷地一下脸红了，含羞带嗔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臭不要脸。

　　这个春节只过了两天假，两天假期里，初一去明爸爸明妈妈家吃饭，初二去温爸爸温妈妈家吃饭。

　　从初三开始，明洛嫒就开始工作了，初七后，不断有人返回公司上班。

　　明洛嫒见孙愿过个年回来，愁眉苦脸的，一脸无奈，就多问了她两句。

　　“怎么了？你不是跟关宁你侬我侬，正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时候？过年，是她回你家？还是你回她家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孙愿又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各回各家。”

　　明洛嫒：“？？”

　　“她妈妈一听说她找了个女朋友，气得火冒三丈，说‘天下就没男人了吗？非的找个女的？’关宁只好等她妈妈冷静冷静，晚一些时候再跟她说这个事。”

　　“那你家里知道吗？”

　　“知道。我妈妈倒还好，虽然很震惊，还掉眼泪，但是没有反对。我老头子气的要当场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大年初一还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不过，我表哥表姐倒是支持我。”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是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同，固执地认为这是异类，不是轻慢、侮辱，就是排挤打压。

　　明洛嫒叹了口气，“老一辈人接受起来是没那么容易的，慢慢来，有点耐心。”

　　孙愿艰难地一点头，“我知道，我能坚持，我是怕……”

　　剩下的，她没说，明洛嫒懂。

　　她是怕关宁坚持不下去，先退缩了。

　　如果说这是一场战役，最怕的，不是敌人的炮火如何凶猛，而是你在前方浴血奋战，一回头，发现你唯一的战友，突然害怕撤退了。

　　你失去了要坚守的阵地。

　　那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明洛嫒安慰道：“相信关宁，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孙愿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明洛嫒笑笑，“还是那句话，独自漂泊在外过的人，谁没经历过大风大浪。”

　　晚上，孙愿下班回去的时候，关宁已经在厨房里烧菜了。

　　看着女人在灶前忙碌的背影，纤瘦单薄的身影是岁月静好的烟火气里最迷人的风景，孙愿站在门口看了好久，然后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关宁吃了一惊了，觉察到是她，温柔一笑，“怎么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烧菜？”

　　“我今天回的早，我烧好等你回来吃不正好吗？”

　　孙愿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越发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

　　关宁笑，“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黏人？”

　　孙愿嘴角在笑，可是在关宁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眶里开始发红，“关关，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关宁心里一震，手上炒菜的动作一顿，“说什么傻话？”

　　她关掉火，转过身，低头吻了吻忧伤的恋人，“你会离开我吗？”

　　孙愿很坚定地摇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在怕什么？”关宁轻笑，“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在一起。”

　　孙愿终于轻轻笑了，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感动，“你不许离开我。”

　　关宁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也是，不许乱想，更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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