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湄南河边，周遭一片漆黑。

　　Sean是半夜被一群黑衣人从牢房里蒙着嘴巴拖出来的。双手被捆住，Sean被黑衣人极其粗鲁的带到了湄南河边，摁在了地上。

　　车灯的探照下，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下了车，矮的那个黑色紧身背心带着鸭舌帽，稍微高一点的那个穿个蓝黑细格子衬衣，正是联袂而来的Black和Todd。

　　“Todd，动作快点。”Black吩咐道。

　　“嗯。”Todd点头，看向被手下控制的Sean，眼中尽是冰冷。

　　“砰！”“砰！”“砰！”……

　　Todd拳脚相加，Sean却因嘴巴被胶带黏着，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蜷缩在地上痉挛抽搐。

　　看着湄南河漆黑的水面，Black的眼底聚集一片浓郁的忧郁。Black想起Todd死在自己背上的那个夜晚，那天的夜漆黑，那夜的海水也是这般深厚的像墨汁。靠着车身，Black神色黯然。从裤兜里摸出烟盒，Black叼上一根，点燃，然后把情绪掩藏在翻腾的烟雾之中。

　　一根烟抽完，Black向Todd走了过去。Todd已经撒完气，蹲在了像死鱼一样的Sean的身旁。

　　“臭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要不是Black说要放了你，我会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鱼。”手掌轻轻拍打着Sean糊满血迹的脸蛋，Todd冷声说道，“这一次就算你走运，哼！”

　　倒在地上的Sean像一滩烂泥一般，Black一个眼神都懒得给Sean。Black也没兴趣亲自教训Sean，怕脏了自己的手，只是Black眼中对Sean的厌弃痛恨丝毫没有掩饰，Black不想看到Sean，这个前世弟弟最喜欢却跟着他一起送命的人。

　　“Todd，撒完气了？”面无表情，Black平静的问道，“撒完气就可以走了。”

　　“嗯。”

　　接过手下递上的湿巾，Todd慢条斯理地擦去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再将纸巾甩在了Sean身上，Todd回答道：“White，我好了。走吧。”

　　Black转身，Todd跟了上去。Sean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有着和Black有着同样声线，却叫White的男人，可惜视线一片模糊，只远远听见一点声音。

　　“Todd，现在痛快了？”

　　“嗯，痛快了。”

　　……

　　Black和Todd离开后，将Sean带到河边的黑衣人也陆续撤走，走的时候还好心的帮Sean解开了绑住在Sean双手上的绳索，还把Sean进看守所时，被收绞上去的手机钥匙等零碎物品扔在了Sean身前。

　　Sean在地上躺了很久，等到身体能够动弹的时候，Sean才艰难的爬了起来。几乎是颤抖着扯掉黏在嘴巴上的胶带，吐掉口里残留的没有吞进腹中的血沫，Sean一步一哆嗦，就着河水慢慢洗掉脸上，身上的血迹。脸上青紫一片，身上大片淤青红肿，看着严重，不过这都是皮外伤，非要去做伤残认定也估计就是个轻伤。

　　Todd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伤到Sean的要害。Sean也觉得很幸运，因为这一顿打挨下来，和Black的恩怨也就也一笔勾销了。

　　手机打着手电，沿着河边，Sean一脚深一脚浅的往Gram的家的方向走，因为一身痛，加上疲惫，Sean在湄南河大桥的桥下发现一个流浪汉遗弃的，几块木板搭建的简陋小窝后，Sean停下了脚步，就在那个窝里躺了下去。

　　昏睡了一夜加大半个白天，Sean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一般。河边洗漱，Sean回到Gram的公寓时，已经是黄昏。

　　昏暗的房间，刺鼻的酒味，地上东倒西歪，散着无数酒瓶，Sean皱着眉头看着醉死在床上，下巴冒出青黑胡渣的Gram。Sean不能理解一贯爱收拾爱干净的Gram在短短几天之类，就把自己搞得跟自己一样像个流浪汉，直到Sean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张心形的卡片。

　　虽然字迹模糊了大半，但是Sean窥见到了Gram的心。

　　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Gram，Sean一脸愧疚。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Sean将装好自己东西背包背在背上了，最后在回头看了床上的Gram一眼，Sean轻轻关上了房门。

　　床上，Gram慢慢睁开眼睛。

　　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Gram的眼角有泪水悄然滑落。

　　……

　　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还有面包、水和几杯泡面。生活用品跟泡面放进背包里，Sean就着矿泉水在便利店里啃完了面包填了下肚子，然后像个鬼魂一样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知道Gram爱着Black后，Sean就觉得自己无法再坦然面对Gram，更没脸在Gram的地方继续住下去了。

　　车流穿梭，霓虹交错。不知不觉，不知道去哪好的Sean游荡到了医院附近。

　　已经很晚了，医院门诊大楼都已经熄灯，Sean在急诊室给皮外伤的自己上了一圈药，然后很容易就打听到了White的病房。

　　漆黑的房间里，床上有团微光，因为白天休息的太好，虽然已经熄了灯，但是White并没有睡，而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房间外的楼道里传来奇怪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还死不死的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后，White坐起身来，看向门口，被窝里，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了，White脸上有些警惕。

　　医院是一个传闻经常闹鬼的地方。White一颗心提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然后慢慢挪了进来，门在那黑影身后关闭，汗毛炸裂的White一手电筒照了过去，那是一张青面獠牙般狰狞的脸。

　　“啊！——”“啊！——”White在尖叫，Sean也在尖叫，White被Sean的脸吓到了，Sean则是被突然出现的手电筒的光吓到了。

　　好在门口一般有灯的开关，尖叫声中，房间的灯被Sean打开了。白昼般亮堂的房间里，White停止了尖叫，一脸惊恐的看着Sean，Sean则是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Black，你吓死我了！” 背包扔到房间沙发上，Sean摸了摸胸口，走到沙发边上，就整个人倒进了沙发里。

　　顶着一张差点被打烂的脸，半夜摸进来，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还恶人先告状，White生气的瘪了瘪嘴唇，缩进了被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Sean，不想说话。

　　很明显，来的人是Black又不知道的哪个旮旯窝里的同学，还是经常一起打架那种。从Oabne嘴里，White知道Black在学校没少打架，经常鼻青脸肿，受伤跟家常便饭一样。

　　“Bla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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