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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219

石见竹 2023-04-14

  “是在等待那个妖怪来救你吗?”四魂之玉似乎读到了她的想法,嘲弄地开口了,“你以为,他会真心地爱你这个人类巫女吗?连妖力最为低微的小妖怪都不会相信的人与妖之间的感情,你却深信不疑,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一个死物,却口口声声妄言感情?桔梗连与它开口分辩的欲望都没有,干脆沉默,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反应,四魂之玉也不急,继续道:“即便他是真的爱你,难道会不在乎最为重要的血脉吗?当你为他诞下半妖的后代时,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是像对待奈落和犬夜叉那样,一口一个低劣、下贱吧。”

  桔梗眉心一跳,冷下声音道:“与你无关。”

  桔梗相信,既然选择与自己在一起,杀生丸便不会多心在乎孩子们的血脉。至于他的母亲,凌月仙姬也曾说过,很期待她与杀生丸的后代会是如何。而唯一放不下的,或许是她自己,因为无法使得犬族纯血妖力传承下去,而耿耿于怀。

  “是以为那是以后的事情,所以很少去想吗?”

  “我说了,与你无关。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四魂之玉低笑了几声。

  桔梗蹙眉不语,因为四魂之玉诡异的表现而烦闷不已,心中说不上来的不安焦躁之感让她有些无法保持平静。

  笃定桔梗无法在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之后还保持冷静,四魂之玉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一时耗尽灵力无法提供力量,使得腹中胎儿气息微弱,只能依靠此后长时间的灵力温养来缓慢恢复生长,所以杀生丸和你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呢。”

  桔梗猝然睁大眼睛,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

  胎儿?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四魂之玉的胡言乱语,说出来只是为了扰乱她的心神罢了,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小腹。

  怎么会?假使她真的怀孕了,以杀生丸的感知,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可是,四魂之玉也说了,是因为她当初不顾一切耗尽灵力才导致了孩子气息微弱……

  “以为信口胡言,我就会相信吗?”她收回放在腹上的手,衣袖顺着垂手的动作自然滑落,掩盖住其下紧握的拳头。

  四魂之玉道:“你早就感觉不对了吧。莫名消失的灵力,让你无法使用力量,却又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桔梗咬牙,竭力保持冷静,却到底是乱了分寸。

  孩子?她与杀生丸的孩子?

  那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呢?身为半妖出生,注定被两个种族所排斥,会憎恨自己吗?而犬族的其他族人,会因为没有留下纯血后代而责怪杀生丸吗?

  一直以来不愿细想的问题,在这个危险关头被突然戳破,桔梗只感觉脑中一片纷乱,难以抑制地去担忧、去恐惧。

  是四魂之玉!四魂之玉抓住了她在这瞬间的动摇,侵入了她的心神之中。

  桔梗挣扎着睁开眼睛去看玉的方向,却落入了一片虚无,欲要用力咬唇保持清醒,却霎时丧失了任何感知。

  渐渐地,似乎有迷雾笼罩在眼前,努力想要拨开却是无济于事。

  耳边隐约响起杂乱的斥骂声,夹杂着稚童低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直到可以听见具体的内容。

  是有人在嘲笑着那孩子,明明父亲是妖界有名的大妖,母亲却是弱小的人类,在身为人类的母亲死去之后,便因为半妖的血统被抛弃。

  小的时候,面对这些嘲弄与耻笑,那孩子只会无助的哭泣。再长大一些之后,桔梗听到他(她)在一个人时,对自己的怀疑:半妖,是不是不该存在于世间?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犬族的耻辱?

  “不是的!”她努力地想要呐喊出来,想要告诉那孩子,他(她)的诞生,是因为爱,而并非单纯的延续血脉。

  可是那孩子却听不到来自于她的声音,他依旧这样自我怀疑着,磕磕绊绊地长大了。会有人接纳身为半妖的他(她)吗?他(她)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听说那个大妖在母亲死后很快续娶了妖族的公主,生下了血脉纯正的继承人……

  而他(她),在父亲口中,只是一个下贱的半妖罢了。

  在桔梗陷入幻境之时,四魂之玉则心情颇好地欣赏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只要将桔梗的意志摧毁,那么将她的灵魂卷入四魂之玉之内,就将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就在这个世界中,继续我和你的战斗吧,桔梗。”他语气低柔,俨然变成了奈落的模样。或许四魂之玉从来便没有其本身,它代表的只是无数个妖怪罢了。与翠子战斗的妖怪如是,奈落亦如是。

  可是桔梗却很快有了清醒的迹象,竟是要脱离四魂之玉为她创造出来的幻象了。

  “这怎么可能?!”玉中的意志难以置信地说道,愈发感觉无法再困住桔梗,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己身也进入幻象之中,以便更好地构筑囚笼困住桔梗。

  混沌的薄雾散去后,他看见的是桔梗挽弓,指向冷言侮辱那个半妖孩子的杀生丸的画面。

  巍峨宫殿与围观的众多妖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又逐渐散去,剩下的只有面容冷峻的银发大妖,以及挽弓而立的黑发女子,他们冷冷对视,眼中不再有昔日的柔情。

  四周昏暗,只有此二人周身发出浅淡的光芒,却并不给人以温暖之感,只有无尽的冷意。

  这正是四魂之玉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使得化作奈落模样的他勾起嘴角,笑得得意。

  “以为我会因此绝望吗?”

  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清冷的女声,奈落骤然睁大了眼睛,倏尔转身,看见的却是好端端站着的桔梗!

  “你……”

  “从来没有体会过所谓爱情的你,应该不会懂得这种感觉吧?”桔梗注视着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平缓地说道。

  奈落,或者该说是四魂之玉,沉默地看着桔梗,眉心紧皱,并没有答话。他还在思考着桔梗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脱离自己一手构建的幻境的。

  桔梗也不介意,微笑着解释道:“杀生丸也不像你所想那样,会在做出决定之后出尔反尔。若是在意血脉的问题,在一开始他就不会与我相守。若是连这个都无法相信的话,我也不敢言爱他了。”

  在这段感情中,杀生丸并没有做出很多。最先表明心意的是桔梗,最先想要互相陪伴的也是桔梗。他只是在桔梗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足够的回应,只是在平淡的相处中,给予了桔梗足够的安全感罢了。

  桔梗在心中自嘲,所谓半妖后代的问题,只不过是她庸人自扰罢了,是她忍不住心疼杀生丸,因为与自己在一起,而舍弃了许多本应由他背负的责任。

  “呵,”四魂之玉强自冷笑一声,“你以为不会离开你的人,还不是在多年前将你抛下?”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景色一转,竟是回到了五十年前的那个日子。

  温柔的阳光洒下。

  桔梗看见尚显稚嫩的少女与杀生丸分立御神木两侧,她有些怯懦,但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你要走了是吗?”

  说罢,少女垂下头不敢去看对面之人的反应。可她却无法同时捂住耳朵,于是她听见那个银发妖怪说出很多很多的话,他说,豹猫族计划对他复仇,他不能继续留在村子里,必须离开。

  “这次走了之后,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桔梗听见那个少女这样问道。

  “嗯。”他低声回道。

  ……

  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已经不必继续去看,桔梗至今记得清楚。

  她与四魂之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往事流转,她的表情平静,四魂之玉却愈加得意。

  他瞥向桔梗,不信她真有面上这样的淡然,问道:“如何?既然五十年前他选择追求力量离开你,五十年后,他自然会因为追求血脉将你抛弃。而你,竟相信这最为虚无的感情?”

  “仅是如此吗?”桔梗却笑。

  “什么?”四魂之玉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你准备了什么有趣的惊喜,没想到仅是如此罢了。”桔梗道,“分明趁机窥视了我的内心,知晓了我的许多记忆,却只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是狡辩罢了,别忘了,无论你口中说的多么潇洒,灵魂散发出来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四魂之玉道。

  “我的确悲伤,却并非是在担忧以后,只是因为眼前的离别罢了。杀生丸的确是离开过,但他却回来了。”桔梗说着,上前几步投入那个妖怪的怀中。她自然触碰不到幻境之中的存在,只是做出这般模样罢了。

  若非四魂之玉重现了这一幕,她竟还不知道,在自己走后,杀生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呢。明明只是幻觉,却可以感觉到这怀抱的温暖……

  他并不在此处,她却因为他给予的爱而感到温暖。

  她抬眼对四魂之玉道:“如果只是这样的手段,还是趁早算了吧。”

  “你!”四魂之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形却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幻境之中。

  他如此不按常理的举动,倒叫桔梗有些警惕了。如果他执着于用幻境来消磨自己的意志,桔梗是丝毫不惧的,但只怕他选择强硬的手段,进行攻击。

  此时的桔梗虽然可以不顾及身体强行使用灵力,但在知道灵力消失的原因之后,她又哪里还舍得?

  已经伤害了自己的孩子一次,她怎么可能再次做那样的事情?

  可是,面对这样的桔梗,四魂之玉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桔梗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腹处,警惕地观察周围可能发生的每一处异动。

  随着四魂之玉的身影消散,她身处的幻境也很快破灭了,已经是又回到了先前待着的漆黑空间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桔梗才会猜测四魂之玉放弃了迷惑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剧情会不会很俗套啊_(:з」∠)_

  可是我只能想到这样了,算是桔梗自己解决了心结吧,是四魂之玉的一次助攻。

  人物塑造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真的头秃QAQ

  大家看的有什么不对尽管告诉我,帮助我成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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