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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24

南窗雀 2023-04-15

  房间里没有餐桌,唯有一张沙发与茶几,他们得并肩,同坐同吃。黎醒将菜一一拆开摆好,米饭左右各放一份,一次性的筷子用滚烫茶水浸泡,递给未落座的张深:“深哥,吃饭。”

  张深缓慢落座,接过筷子,整顿饭里一句话未曾讲,沉默吃完,收拾,将一切做得妥帖。

  人是惰性动物,饱饭人暖,自然免不了犯困。张深向来时间错乱,习惯了白日睡觉,夜里工作,瞧见暖阳便心生困顿。

  黎醒扔完垃圾回来,张深已经倚着沙发入觉了,睡的毫无防备,不知深浅,只留下乱人心绪的平稳呼吸声。

  他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转身时动作急躁,沙发上的人被吵醒,慢慢掀起眼皮,满眼惺忪之态,竟有些乖巧。

  张深浅眠一觉,苏醒后脑子转得很慢:“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黎醒接得很快,“深哥困了的话就去床上睡会儿吧,附近也没什么可逛的,入了夜我们再出去。”

  连合理的借口都给出了,张深无须再拿理由开脱,又困意上头,着实不太清醒,半推半就点了头。他习惯冲个澡再躺床上,外出的衣裳无论多干净,总有看不见的灰尘蒙在上面,要换身衣服就得清洗。

  浴室门紧闭,水声隔着玻璃门一阵阵传来。

  黎醒坐立难安,不知拿何种方式应对。他煎熬不已度过十余分钟,水声终停,以为到此为止,直到裹着满身湿气的人出现在视线中,才知何为真正煎熬。

  张深换了身贴身棉料薄衫,暖气房里穿正好,他头发未吹干,水珠顺着额头,脸颊流向脖颈,滑入领口,浸湿衣料。

  黎醒自认能千变万化,将情绪匿于不同的面具里以假乱真,此刻却是乱了章法,躲不掉,藏不了,只能任由心绪爬到脸上,向外界展露真实自我。

  他头一次束手无策,骤然起身,一声不吭往外走。

  张深疑惑偏头:“不是哪儿也不去?”

  “我还是……出去走一走吧。”黎醒嗓子很干,答得艰难。

  张深哦了声,全然没有在意,靠到床边顶着满头湿发就要躺下。

  黎醒半边身子都出门了,余光瞟到这一幕,还是忍无可忍地滚回了屋内,在张深闭眼往下躺的时候,伸手托住了那颗脑袋。

  五指插入发丝中,潮湿之意袭来,不断浸出的冰凉水珠一滴滴落入黎醒的掌心,变成了温热。

  张深压着嘴角,睁眼时带了一身冷气,他将目光落在床边的人的身上,又落在那只抬起的手上,失了睡意,起身盘腿而坐:“你到底出不出去?”

  “睡觉不吹头发对脑袋不好。”黎醒收回沾满水珠的手,扯过床头摆好的干净毛巾,递给张深。

  隔着半掌距离,张深用手背抵着那只手的到来,不咸不淡地拒了这一片关切:“少管我。”

  黎醒垂眸不作答,周身空气跟着冷了几度,竟有些凉人心房。他抿唇调整情绪,眼睛却落在床上人光洁的脚踝上,失了神。

  张深的脚很白,脚后跟和脚掌上却有着突兀的厚茧,像是常年赤足徒步的痕迹,唯有掌心处还算稚嫩,透着淡淡的红痕。

  黎醒觉得视线太过直白,刚要将目光移走,张深动了姿势,整个脚面的全面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下。

  他看清的那刻瞳孔微睁,脚面前后确实有着厚茧,脚心处却并非稚嫩红粉,而是伤口未愈,感染红肿。

  密密麻麻的小孔,数都数不清,看得黎醒心头一抽,怎么伤成这样的,手脚同连心,该有多疼?

  他深吸了口气,坐到床边,即使知道自己的行动不对,知道会遭受如何对峙,知道一切都是越了界,仍然定了决心。

  张深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全身的肌肉都跟着松弛了下来,舒坦极了。他闭着眼睛,伸展开四肢,惬意之余泛起阵阵困顿。

  即使闭上眼睛,仍然能感觉到窗边站立的人,张深困乏混乱,却也清醒自持,知道此刻身处何地,与何人同处一室,当下又是如何场景。他自我催眠,翻身对窗,挪动时脚却被攥入温热的手掌中。

  困意顿时彻底消散,张深如触电一般,找准松懈时机,毫不留情一脚踹去,黎醒趁机紧抓住脚踝。他挣扎两下,迅速迅速用另一只脚踹去,直击那人肩头薄弱之处。

  黎醒疼的闷哼一声,手却还是牢牢抓在脚踝上不肯松手。

  张深生来最讨厌管束与强迫,方法用尽也没能救回脚,当下沉了脸:“松手。”

  黎醒不为所动,扯过他的脚掌,手指轻柔抚上伤口,声音带了丝颤:“疼吗?”

  张深动作停顿,肢体麻痹,思绪如海中船帆,漂洋远游。他野蛮生长了将近三十年,除了年幼母亲在世时被如此关切过,往后便再没有了。

  父亲只会冷眼问错了没,兄长心软,每每都吹着伤口说小深不疼,发小即使心疼,也只会说对自己好些。

  到了这种时候,身边亲近之人无人出口问一句,疼吗,你疼吗?

  怎么不疼,只是疼习惯了,就麻木了,久而久之便忘记疼痛的滋味了。

  翻涌的骇浪停下,水面归于平静,远游船只困于一望无际的海上,孤立无援。张深眼中一片沉寂,波澜不惊:“不疼。”

  黎醒一言不发,丢下张深转身出门,不大会儿拎了个医药箱回来。他未经许可,擅自拉过张深的脚,闷头为脚心那些红肿的伤口上药。

  张深抽动两次不成,索性放弃。他看不清脚下,只能感觉到棉签在摩擦血肉,动作不重,很小心轻柔,弄得有些痒。

  很陌生,是不曾体会过的感觉,就像心里一片贫瘠的土地,被人小心挖开,埋了颗种子进去。

  “玻璃渣。”黎醒涂着药的手停下,托着一寸极小的玻璃碎片举到张深眼前,隐忍又克制的开口,“它扎在你的血肉里,没感觉吗?”

  别人硬,张深就会更硬,当即没了好脸,飞快抽回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回:“差不多得了。”

  按理如此朝夕相处近半个月,到不了挚友,也可以是把酒言欢的好友。可两人现在的关系说不上好,又说不上疏离,处于极其尴尬的位置。

  事不过三,黎醒好歹也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就是再敬着他,被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有所动作了。

  果然,黎醒肩脊松弛下来,缓缓收手,将东西装回医药箱,语气难查情绪:“深哥睡吧,晚些我叫你。”

  张深这人就这样,生来冷情,自由随性惯了,对人际交往的感情很迟钝,说什么做什么全由着本性,今天却破天荒的有了不知好歹的内疚感,那感觉短暂持续一瞬便彻底消失。

  他跌回床中,被子盖过头顶,陷入梦乡。

  再睁眼,夜幕已然降临,窗外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着暖灯,长巷甬道上横挂了串串灯笼,红黄光影交错,看起来温馨舒适。

  一觉醒来,两人之间诡异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成了平时相处的常态。已至午夜,现在出门,到了看流星的地方,时间正好差不多。

  村子外没有路灯,浓黑墨云压顶,行路全靠微弱月光照引,压根看不清脚下田埂朝哪个方向曲折。张深行走如常,脚程不曾慢,步履不曾跌,比白日里还快些。

  黎醒就不行,走的颇为艰难,两步便打个晃,几次险些扎进田地里。张深放慢脚步:“跟着我走。”

  “深哥看得清?”黎醒跟上去,追踩着张深的步子走。

  张深摇头:“能分辨。”

  “还有这种本事?怎么和小猫一样。”黎醒低低笑了两声。

  张深不接受:“有我这样品种的猫吗?”

  “猞猁。”黎醒点评。

  张深无言,谁家管猞猁这种中型猛兽叫小猫,黎醒是中俄混血吗,行事这么战斗风。

  村外三里地以外,有一片空旷平原,视线开阔,抬眸便将整片星空收进眼底,是极佳的流星观赏地点。

  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坐了好几堆人了,还有带着天文望远镜来的,专业设备还不少。好几处较为舒适的地方都有了人,寻了一圈后,选在了最偏的斜坡上,虽不如前列视线好,但也足够。

  两人席地并肩,隔着一拳的距离,观人间星河。郊外的夜空,云薄稀疏,满天星斗,璀璨惹人眼,是繁华城市中见不到的景象。

  “深哥。”黎醒突然侧头。

  张深“嗯?”了声,追问话音还没脱口,一声声惊呼彻底盖住了交谈。他闻声寻去,夜幕下,流星闪着辉光划过,打破夜晚的沉寂。

  紧接着,无数白光掠过,如疾风骤雨,倾斜而下。

  “自然天象,令人着迷。”张深舍不得移开眼,感叹道。

  黎醒点头,却说:“很美,可惜转瞬即逝,如烟火一样。”

  张深怔愣,心脏鼓动,溯回至多年前奋笔疾书的夜晚。夏夜正好,他敞窗而坐,听蝉鸣雨声,书满腔热忱。在那个夏天,他完成了人生的第一部作品《潮声》。

  张深偏头看黎醒,光线忽暗忽明,照在那张完美线条的侧脸上,人心添了几分悸动。他接上刚才没问出的话:“刚才喊我,什么事情?”

  “时间真快,马上开机了,之前你问我主角叫什么。”黎醒沉默两秒说,“叫小五。”

  张深想起这茬,刚开始写时问过主角叫什么,黎醒不答只说等等再定,原来只是时候未到。他念了两遍,问:“家中第五的五?”

  黎醒转回来,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五月出生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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