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原跑回制药四班，和其他大学生扯扯皮打闹，感觉挺快的，就响铃了，响前交了好几个专业课的模拟考测试卷。

　　大学假期结束归来的晚上，惯例是自由安排，大家各做各的事，江清原找习题册出来背，发现桌肚里放着一个礼物盒。

　　哦？

　　江清原挑眉，会送他礼物的人不做他想。

　　他左右瞥了瞥，见没人注意他，他就悄悄看了，盒子上面贴了个便签，写着：墩墩桶的回礼，屠夫留。

　　PS：记得看文件，有惊喜。

　　便签右下角还有一只躺倒的简笔画小猪。

　　江清原没忍住笑，把便签好好地放在一边，然后把外包装拆了，趁人不注意，再飞速地把白色内盒拿到桌上。

　　本来桌上就堆着高高的书，他又打开一本竖着，完美地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江清原心里激动又好奇，褚钰会送什么礼物，他偷摸着拆，还要提防时不时会出没的班主任，可刺激了。

　　然后他拆出一个mini智障机，江清原眨眨眼，智障机质感好，浑身金属光泽，银白相间，灯光下，不同角度还有不同的色彩。

　　哇哦，有点酷。

　　班主任走近了，江清原赶紧把智障机拿到桌子下，低着头，另一只手放倒习题册，嘴里振振有词地背文章。

　　老何还在四处晃悠，江清原的表面是为习题册所迷，心里其实已经想不到其他东西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隔壁的，还有手上的回礼。

　　接触智障机带来点点冰凉，江清原的手指和脑袋都热热的，他边背习题册，边有规律地敲击着智障机背部，声音和脉搏声重合，像在那里敲自己的心。

　　啧啧啧，这存在感。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注定是看书看不下去了，脑子里有东西在跑马拉松。

　　所幸，这一晚都是自由发挥，老师并不会来讲解什么习题和考研需知，江清原一下下地摩挲着金属光滑面，长叹了口气。

　　白石通无心学习，听见声音，半转身过来问：“咋了？咋叹气了呢？”

　　江清原说真话：“不想搞学习，想去野。”

　　和隔壁的。

　　如果不是要搞学习搞考研，他试卷习题都不会写，一天都在外面和人玩。哪像现在，一墙之隔，不得相见。

　　李虎没转身，人是认真搞学习的姿势，嘴巴却搭他们的话：“欸，是我我也叹气啊，咋两天就没了呢？这快乐时光总是短暂。”

　　白石通哭唧唧：“问题是我忘了一门专业课的作业要写，现在还要在这里补，老师已经知道我没写了，我还得补！啊啊啊，苍天啊，鲨了我！”

　　江清原可怜他：“那你不搞了？”

　　白石通手下不停，抄着，道：“不了，我不敢。”

　　虽然不想搞，但是不敢不搞。

　　李虎鼓励他：“别怕，勇敢通通，不怕困难，杀杀杀！”

　　白石通生无可恋：“滚，别烦我。”

　　班里的人大都埋头，声音不大，他们说了会儿也就噤声了，各做各的事。

　　江清原偷偷摸摸转智障机玩，然后等结束铃响，就开机了。

　　上自习课时，他只看外表，不敢开机，怕有声音。现在开了机，他记得褚钰留的便签，去找文件。

　　文件名是一个简单的大写J，他点开，一小段视频播放，上面出现字幕。

　　【我希望我的月亮永远照耀我。】

　　【屠夫会一直牵着小猪。】

　　【小猪会一直喜欢屠夫吗？】

　　然后一朵小红玫瑰出现，瞬间绽放，又消失，化成星光点点绚烂。

　　江清原：……靠。

　　江清原忍着笑，心里软乎乎一片，想再看一遍，发现文件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要不是便签上写着那些字，江清原都要怀疑是自己想象的了。

　　江清原失笑，怎么还不能看第二遍了？都敢搞出这些来了，还不敢让人看第二遍第三遍了？

　　怎么害羞的点都点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和我待一块儿kiki的时候就可一点也不这样，总是把人搞得呼吸不畅。

　　江清原就笑，然后去探索这个智障机的各种功能，打电话，发短信，简单的单机小游戏，拍照，录音，导入文本啥的。

　　然后，然后没啥了，简直是按着江清原的要求来的。简简单单，绝对不会给他沉迷的机会。

　　之后江清原就发现，褚钰每小节自习课结束都会在走廊站着，江清原就不由自主地也出去，和对方面面相觑，然后站在一起看看花看看草。

　　他们看着对方，然后莫名其妙地咧嘴龇牙，然后避开视线。傻子似的。

　　旁边人来人往，江清原摸班里养的植物叶子：“好巧啊，都出来透气。”

　　褚钰小小声：“嗯，好巧。”

　　然后他的手去摸刚刚被人触碰过的叶子。

　　江清原看着褚钰的动作，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反省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离褚钰几步远。

　　之前他们“没送信物”，站得可近，还勾肩搭背的，纯纯粹粹好兄弟，好哥们。现在反而扭扭捏捏，中间能再站一个人。

　　褚钰靠近，江清原就挪一点，然后褚钰就低头不说话了，江清原借着摸叶子的动作，飞速碰了一下某人的手指，安慰对方。

　　他小声解释：“这好多人呢，我们注意一下“音箱”。”

　　褚钰整个人开心起来，看了江清原一眼，乖乖应声：“好。”

　　江清原心软乎乎，想狠狠打人，揉对方的脸，弹弹对方的大脑门儿。

　　但是不能，江清原遗憾地拔盆里的小野草，丢到土上，道：“我帮助它们完成化作春泥更护花的使命。”

　　褚钰跟着他一起拔，然后两人都没说话了，只是他们拔草的动作很慢，几盆植物没几根杂草，却拔了一个课间休息时间。

　　手时不时地会挨到一起，然后你打打我的手背，我打打你的手背，动作小幅度的，悄悄的。打来打去，死不服输。

　　叮铃声响起，江清原说：“我走啦。”

　　然后他拍了褚钰的胳膊一下，飞快回自己班上了。

　　拍的动作毫无意义，他就是想和褚钰有点肢体接触，他觉得自己像个怨鬼。

　　等他坐下，看门口的时候，褚钰已经不见了，估计回他教室了，江清原就失落落。

　　嗐，搞学习好难熬，休息时间又好快，明明他和褚钰也没说多少话呀。

　　生活不易，江清原叹气。

　　等熬过了又一节自习课，江清原跑到三班上课教室门口，把管家明叫了出去。

　　满心欢喜的褚钰见不是叫自己，眉眼遗憾地瞥了江清原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站在走廊拔他们制药三班的野草，动作多少有点哀怨。

　　位置离江清原和管家明也就几步远，江清原也不去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和管家明说话，语气温和。

　　“明明啊，你今天结束全部学习后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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