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赶事赶到秦莳有了慌乱感。

　　她这个婚纱照一拍，爸妈就在问扯证的事情了。

　　是个周末，宋確不加班，也在她家吃饭，说起来没把秦莳呛死，拿着宋確递过来的纸擦嘴按胸口：“是因为正好才提前的！而且还有三分之二没拍呢！怎么就说扯证呢！”

　　宋確老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扯都无所谓。”

　　秦莳选择失明失聪，嗓子疼地扒饭。

　　不过她还是认真思考过的，都和宋確走到这一步了，还是要考虑落在实在的地方。

　　宋老板说自己的心还悬着呢，她坐在电影院的大厅问：“宋確，要不要今天去领个证？”

　　宋確拒绝了，秦莳不理解，被十指紧扣着攥了攥：“秦小莳同学，禁止因为催促欺骗单纯男青年，而且周末，哪个民政局上班？”

　　秦莳：“……”

　　好——吧——

　　她嘿嘿一笑：“那咱俩商量个时间？”

　　宋確揉她脑袋：“不着急，先看电影。”

　　这次的电影是个很温馨的亲情片，宋確选的，一开始还有点惊奇宋老板的口味，问：“不看科幻或者悬疑吗？”

　　宋確摇头：“这里面老演员多。”

　　原来是要看老戏骨，宋確也是叹气：“也不是要看老戏骨，是现在的很多电视剧电影，我都不认识人了，看起来老是入不了戏，万一睡着了多不好。”

　　秦莳皱眉：“还有这种说法，我看电视就不看认不认识演员，演技好我都能看。”

　　宋確的娱乐活动仅限于健身，或者和朋友去打球或者打牌，真的看电视是少数，现在开电视和投影仪都是因为秦莳会来，之前还因为投影坏了放不了新买了个呢。

　　他会跟着秦莳一块看，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是觉得这样有闹气气。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他记得自己爸爸早上起来就会放音乐，那时候他家里算是早买上VCD、DVD的，那声音跟闹钟一样，再后来液晶彩电搬进家，大人起来就放电视。

　　现在年纪大了，资讯通过手机电脑传输，也就回老家会听见电视响，独居的时候上班下班怪冷清的。

　　现在不是了，宋確的小房子的灶热了，屋子会充斥电视的声响了，他很喜欢坐在这些声响里，甚至听秦莳发表剧情的感想，或者询问东西放在何处。

　　电影的情节还是老一套的亲情戏码，宋確说着入戏，却把里面的油盐酱醋想成了和秦莳以后的生活，突然笑了一下。

　　秦莳在黑暗里看了他一眼：“这在讲要打孩子，吵架了，宋老板你还笑。”

　　情侣座没遮没挡，宋確把脸贴在她的肩胛拥住，声音不大，只能秦莳听得清晰：“有错就打，我没意见，我吵不起来的。”

　　秦莳靠着他的肩膀，觉得没有在家里看着窝着舒服，但也有另外的感觉，前面有好几个人脑袋，不会有脑袋往后看，但还是有点发热，直到被宋確亲了一口肩膀。

　　她差点站起来，肩膀抖了一下。

　　宋確问：“以前有一段时间，我会脑子犯轴，看亲情类的电视电影，甚至广告，都会想要是能和你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应该也是谈恋爱到结婚，会一起上班下班，可能也会因为家长里短的小事或者孩子吵架，但快乐的时光是大多数，吵了架蒙着被子睡一觉说开了就好了。”

　　“但一想到你属于别人了，又很执拗的控制自己不想，就会劝自己，已经晚了，想着也没用了。”

　　秦莳扭过身来按着他的脸颊：“不晚，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这些一件事都不会少。”

　　宋確给她理了理被蹭乱的头发：“秦莳，现在我就想，要真的是现在的局面，就该早一点站你面前的。”

　　秦莳手上的力道大了起来，周围虽然黑着，但她的眼神很认真：“说了不晚，咱们真的，找个时间，把证领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那些错失的时间不算什么，以后的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好。”

　　宋確没再说话，抱着秦莳的腰看着幕布，那些明明暗暗的光闪着，他的眼神像是小孩子，抱住了最渴望、最珍贵的东西。

　　*

　　宋確需要应酬或者出差的时候，秦莳就自己一个人吃饭，本来宋老板说到点叫人给她送饭，但她觉得大可不必，还是从家里带。

　　宋老板这次还是去的鼓浪屿，那边的几块地划给他管，要领个团队过去，秦莳到公司的时候他那边飞机刚落地。

　　“啊，那要多久啊？你要一直在那边跟着项目吗？”最近天气好了很多，阳光充足，夜里也不凉，秦莳把瑜伽垫扯出来坐着，打算做一下平板支撑，先给宋確打个电话，“那项目了解完了，是从现在公司选人过去吗？”

　　宋確在屏幕里点头，他刚回民宿，那边天气更热，他只穿了个白背心和花衬衫，这会把衬衫脱了，露出练了小俩月的肌肉。

　　秦莳先过了个眼福，宋老板知道她喜欢比薄肌稍厚的身材，练的时候格外用心，每次穿背心都盯一眼秦莳，看她表面风平浪静的，眼神微微冒光。

　　“回去之后再确认哪些人过来吧，”他扭了瓶矿泉水喝，刻意对着摄像头，仰着脖子的时候喉结滚动得清晰，“我今天又去了一下那个沙滩。”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脚底板又有点疼了。”

　　秦莳睁了睁眼睛，喉结没动了都还在看他脖子：“你打光脚去的啊？”

　　宋確点脑袋：“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扎了的原因，总觉得踩上去刺挠。”

　　秦莳偏了偏身子：“你让我看看你的脚，肿没有？”

　　她看着宋老板站起来，把手机放地上。

　　脚底板没看到，倒看见宋確的两条大长腿，秦莳“诶”了一声：“宋確你要干嘛？”

　　他穿了条短的沙滩裤，裤脚宽大，手机镜头从下往上，隐约能看到深色的内裤脚边，在往上就有点流氓了。

　　秦莳打字：

　　- 举报给管理员，这里有人开颜色直播。

　　宋確的腿横在屏幕上，抻了抻：“我骗你的，穿了鞋去的，但那个海水盖上来，脚还是有点疼。”

　　毕竟那几天把他弄得够呛，现在看了海鲜和海水都有感觉，前两天秦莳做饭，开着电视没管，哪知道记录频道放的讲海洋生物的纪录片，宋確磨着牙换台，走到厨房那段路都觉得没走齐。

　　她隔着屏幕点点他的腿：“那天看你脚心有个红色的小点，估计是毒素，你撒谎就会严重，在说多点怕是又要肿起来。”

　　笑声传出，宋確才把手机又拿起来放桌上：“咋学会编瞎话了？”

　　秦莳撑着腿，直着腰板忒他一眼：“你先骗人的。”

　　在某种程度上，宋確对公司人员的安排都会问一问意愿再安排，实在不行的，才会有所强制，但出省，鼓浪屿这个项目还是常驻，他也会考虑补贴和住行。

　　当然这得他在那边具体规划后才能确定人员和安排——还有一些需要特别招聘。

　　毕竟这算是区别于办手续的新业务，公司现有的人力里还真没这方面的主干人力。

　　宋確问秦莳：“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秦莳认真听：“嗯？如果什么？”

　　“如果我这个公司有符合你的岗位，”宋確抓了抓头发，“我只是说如果，现在估计没有，以后有，你愿意来我这边吗？”

　　秦莳沉默了。

　　她的沉默让这位老板很忐忑，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像是在拽着秦莳走，虽然她没说拒绝，但也没有很明确的接受啊。

　　多少都是带着他或者现在的关系的原因，宋確总觉得是自己在索取了。

　　但他不想放弃，他一边在心里说自己自私，但一边又不退步，疯狂的在生活里找一个平衡点，一个天天见面，以后走得更长远的平衡点。

　　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出差，上次秦莳来找自己，还有带秦莳去重庆的日子像是沾了瘾，他出差的疲惫感是直线下降的，并且想把人一直带身边，一眼不见都想。

　　有时候想狠了，会在心里问她为什么不是小小一个的，那样就可以揣在口袋里带上飞机带上高铁，带到任何一处能去的地方。

　　不能面对面的每一天，对话框里的字句已经完全不能表达思念，最近他觉得视频聊天也没法缓解。

　　宋確都会录屏，然后挂断后反复播放。

　　秦莳把一半的头发绑起来扎成丸子头，蓬松得支出来几根，凌乱的慵懒，但整个五官都没有遮挡，妆容未卸，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此时眉目挑了挑，含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那宋老板给我个什么职位呀？”

　　“我和你这个关系，职位不好选吧？”

　　宋確却很认真的想，有人敲门，应该是又有事情要谈了，他打了个响指：“等我看一下有什么可能适合你。”

　　忙忙叨叨的，宋老板在秦莳问的“真要去看啊”里挂了电话，他一边敲字一边开门：

　　- 我认真的，太想把你带在身边了。

　　- 但又怕你觉得来我这边有压力。

　　- ［好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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