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啊, ”林橙子加快脚步小跑过来，又惊讶又高兴地打量着她，“这也太巧了，你…”

　　她顿了顿，想起姜知雪的专业：“你是设计部的吧？”

　　“嗯。”

　　这次ROSEBUSH的招聘一共开放三个部门的岗位，分别是财务部，营销部和设计部。姜知雪记得林橙子大学李念的是公共关系专业，那她进的应该就是

　　“我进的营销部，”林橙子挽起姜知雪的手，眨了眨眼睛，“公关。”

　　遇见熟人，姜知雪的心情又明媚了几分，语气不由轻快起来：“走吧，一起去办入职手续。”

　　姜知雪和林橙子到人事部，一进门，姜知雪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乔澄。

　　她也入选了？那也和她没啥关系。姜知雪别开视线，不久顺利办完入职手续，她拿着员工卡，到角落里等林橙子。

　　忽然有一道阴影靠回来，姜知雪一抬眼，对上乔澄的视线。

　　“…有事吗？”姜知雪察觉到她眼里流露出的一丝不那么友好的情绪，警惕地皱了皱眉。

　　乔澄瞥一眼她手里的员工卡，脸上挤出笑容：“恭喜你，如愿以偿进入设计部了。”

　　姜知雪半眯起眼睛：“也恭喜你，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乔澄冷笑一声，笑意里有些自嘲的意味：“恭喜我什么，恭喜我又一次落选了？姜知雪，你别假惺惺了。”

　　姜知雪略显困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她没有被选上，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澄转过身，到给办理入职手续的工作人员的工位边，提高音量来了一句：“您好，我有个问题。”

　　林橙子和工作人员一起抬起头，那个女生疑惑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乔澄，”姜知雪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想干什么？”

　　姜知雪想起那天乔澄说过的话“姜小姐对于面试结果应该是十拿九稳”，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至于吗？

　　姜知雪自认为她在大学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除了合作做设计课题，少与人打交道，要打交道也是对谁都礼貌友善的态度。

　　她不能理解乔澄，那种因为嫉妒眼红而甚至显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乔澄并不理会姜知雪，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大声说：“你们ROSEBUSH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和那次设计赛上一样，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脸色各异。

　　人事部那个女生被她这架势吓到，还是礼貌地回答：“您对于面试结果有什么疑问吗？”

　　“有，”乔澄的目光扫过姜知雪，“我想知道，你们选人的标准是不是靠暗箱操作…”

　　“有些有后门可以走的人，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我努力准备了几个月的岗位？！”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在说。办公室里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姜知雪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暗箱操作，什么叫努力准备了几个月的岗位？她难道就没有努力准备吗，凭自身实力拿到的offer，凭什么被说成暗箱操作？

　　她冷下脸：“乔澄，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本事拿出暗箱操作的证据来。”

　　“证据，”乔澄把脸转向她，指了指她的手机，“你敢说你不认识谢屿星？你把手机给我，点开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

　　果然，乔澄是在上次的设计赛见到谢屿星，估计之前面试的时候也看到她和谢屿星在走廊里说话。

　　林橙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姜知雪：“怎么回事…小雪，她怎么会提到谢屿星？”

　　姜知雪直视这乔澄的眼睛，反正是她有理，自然不怕乔澄泼的脏水。

　　“我是认识谢屿星，但他全程没有参与过这次面试，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认识。”姜知雪走近一步，她比乔澄高小半个头，这会儿冷着脸低头看她。

　　“这个offer，是我凭本事拿到的。”

　　乔澄畏缩了一下，表情微变，很快又恢复到底气满满的样子：“你说没人知道就没人知道，你是不是当我傻？”

　　人事部的同事都聚过来，新入职的员工窃窃私语——上班第一天就碰到这种闹剧。

　　一个看起来是主管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推了推眼镜，严肃道：“位小姐，我们的面试流程合理合规，不存在你所说的暗箱操作的问题，请你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乔澄冷哼一声，指着姜知雪的鼻子，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问她认不认识谢屿星，你问啊！”

　　“她说谢屿星，FairyTale的主理人那个吗？”

　　“不会吧，真的假的…”

　　“她表情好吓人，我们赶快出去吧…”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传进姜知雪的耳朵里。

　　乔澄这人还没完没了了！姜知雪压抑着被冤枉而产生的怒火，刚想反驳，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鞋跟敲过地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祝婉皱着眉敲了敲门，示意他们安静，“都不工作的吗？”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安静。

　　“Lila姐。”人事部员工走到祝婉身边，眼神示意乔澄的方向，解释道，“那个女生，对设计部的面试结果有疑议。”

　　祝婉眯起眼睛，视线转过来。

　　祝婉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套装，头发挽成利落的低马尾，耳朵上挂着不规则几何形耳环，浑身散发着干练的气质。

　　她转头：“我参与了那次面试，谁有问题？”

　　姜知雪看一眼乔澄，后者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

　　“…我。”

　　祝婉打量她一遍，似乎是在回忆这个人，她抬手示意：“什么问题，请说。”

　　乔澄用那种冷冰冰的目光瞥了一眼姜知雪，然后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拳：“我想知道贵司招聘员工的标准是什么。”

　　“面试的时候这些都有提到过。”祝婉注意到乔澄在故意引导话题想把主动权拿到自己手。

　　“我是在问你，对面试结果有什么疑问。”

　　一道道目光落在乔澄身上，乔澄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说：“我想知道，她，姜知雪，是靠什么进的公司？”

　　这些目光又转到姜知雪身上。

　　祝婉看过来，她对姜知雪有些印象，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姜知雪也点点头，接着看向乔澄：“我说过了，凭本事。”

　　“凭本事？”乔澄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她坚信她是唯一清醒的那一个，她觉得自己的勇气令人敬佩，因为从大学以来，只有她敢揭穿姜知雪——这张伪善的面目。

　　凭什么，大学里她努力做设计，得到鲜花和掌声的永远是姜知雪。为什么，因为她安静又漂亮吗？

　　没人相信她，明明姜知雪故意搞坏她的设计图，当时就她进了教室，不是她还能有谁…明明是姜知雪剽窃她的创意！

　　就连想撕开姜知雪真面目的设计赛，都有人给她撑腰。

　　乔澄的肩膀不断起伏着，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姜知雪，凭本事，这话你说出来不害臊吗？你不就是靠男人…”

　　“乔澄，你别太过分了！”姜知雪忍无可忍。

　　“笃笃笃”几声慢条斯理的敲门声。

　　姜知雪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谢屿星。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点委屈，她明明那么认真地准备面试，准备作品，到乔澄口中变成轻飘飘一句“走后门”“靠男人”。

　　“靠什么？”

　　谢屿星看着乔澄，显然他还记得上次设计赛的事情，一脸“怎么又是你”的表情。

　　眼看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乔澄似乎害怕起来，声音有些颤抖：“靠，靠男人…”

　　姜知雪无奈。

　　谢屿星了然：“你是觉得姜小姐是走后门拿到的offer？”

　　祝婉刚刚问了乔澄半天，后者一心要跟姜知雪吵架从不正面回答，她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些不满，这下脸色是更冷了。

　　“你姓乔是吧？”祝婉冷淡地看着歇斯底里的乔澄，“乔小姐，我们接受合理质疑，不接受空口白牙随意诬陷。我们的面试每一步流程都可以查证，轻自便。”

　　说完，她转身看了一眼谢屿星，朝姜知雪的方向抬抬下巴：“你们认识？”

　　谢屿星点头：“高中认识。”

　　祝婉没多说什么，所有参与这次招聘的面试官都不知道谢屿星和姜知雪认识，根本不存在所谓“走后门”的情况。

　　谢屿星勾唇笑了笑，虽然是在笑，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悦的情绪：“乔小姐，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进的门？”

　　姜知雪一愣。她差点忘记这个了，他们新入职的员工有临时工卡，可以刷开闸机。

　　那乔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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