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绿潮 [重生]完结+番外免费无删》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0章62
*Wrong answer*
加油站内的员工间不大, 堆满了杂货与食盒,有员工中午喝了冬阴功,熏得满屋子酸腐。
程爱粼右手腕被拷在水管上, 她“吭呲吭呲”老牛般往前拱, 拉扯的身形酷似一个“大”字,左手豁力想扒桌上的笔记板, 那板上散着四五个曲别针。
她脑子千思万虑, 被酸汤一激发,千仓万箱的豆腐块新闻报道密匝匝地罗列在一起。
程爱粼飞速抓取着关键词,剥丝抽茧地做着类比与关联, 她卸去网格,专注线与点。
2003年冬。
一个园艺工人被烧死在自家车内, 脖上扎着把硕大的修枝剪。他太太死在200多公里外,正在行进的火车卫生间里, 用丝袜缢吊在隔门上,他们的女儿因目睹了黑色交易, 没了眼睛和舌头,被水泥浇筑在地基中。2日后, 三人奇迹般的团圆在一起,被摆放在一所中学里还未建成的体育馆内。
2007年春。
地方法院的女法官被斧头一寸寸拦腰劈断,肠子和心窝挖得干干净净。乌玛把女人3个月大的孩子重新填回子宫, 在高墙上用黏稠的黑血写下“virgin”。女人死于伐木场, 婴儿死于教堂墓园,最后抛尸地为废弃监狱的高墙内。
乌玛集团最喜欢各个击破。
最后在具有极端象征意义的地方呈现二次死亡创作,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杀人的惯性模式。
若她没有推错, Jori绝对不会出现在今晚他们约定的地方。
程爱粼摸到了别针,牙齿和指尖用力将它拗成了直线, 开铐是她的拿手绝活。
她再一探一勾一提,锁着的员工间晃悠悠地开了门。
男员工就在门外,喝着橙汁傻愣愣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长铁丝,“诶你别走……”
程爱粼一拳闷他脸上,看着男人窝下身子吐着橙汁哀嚎,撇嘴一乐,“叫什么,为你好,打了,才好交差。”
葛兰接到程爱粼电话时刚到报社,正在上厕所。
一听有大料可爆,激动得哇哇大叫,对不准尿坑,液体“哗啦啦”滋在白瓷上,弹了一皮鞋和一裤脚。
乌玛,乌玛。
乌玛集团他可太熟了!
葛兰跃跃欲试,癫痫地摆晃着身子,两眼探照灯似的放光,脖子夹着手机,忙拉裤|裆的拉链,“熟熟熟!我盯Prophet(先知)好多年了,他儿子炸死的报道,最出火花的那篇,那篇就是我……我写的!你摸他的料?”葛兰嘎嘎笑,“你比我还不怕死!”
“行为方式?Prophet的行为方式?”葛兰嘻嘻呵呵,充满了猥琐且窥探私密的快乐,“我知道!当然知道,小儿麻痹症嘛,两腿左短右长,左边的松糕鞋两寸高,都是爱莲玉皮鞋公司专门定制的;没什么情史,不贴人,身边没莺莺燕燕;23点入睡,4点起来打坐冥想誊抄经文,饮食清淡,酷爱老火靓汤,喜粤菜,素多荤少,像个修行僧。周一周三,周五周六周七去扁担屋看报纸,喝东革阿里;周二去鸭加老人院做义工当厨子,或是做木工;周三去龙塔寺斋拜;永远一件灰白褂衫,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比他儿子无趣多了,他的手段全掩在他的平平无奇里,我挖了那么多年啊,脑袋都差点崩掉,我也没抠出什么秘密。”
素多荤少,口味清淡,却频频光顾扁担饭。
程爱粼当即听出了端倪。
扁担饭在威榔县城比比皆是。
程爱粼走出加油站,探头一瞧,这街上就有好几家。油腻腻的招牌上张贴着色彩浓郁的咖喱酱。这是一种印度回教徒的餐食,米饭搭配着各种浇头,可选鱼啊鸡啊羊啊虾啊,盖在饭上,算半个自助。
“那家扁担屋叫什么”
葛兰绞尽脑汁地回溯,“珍……珍,珍,“他咂嘴,名字就在嘴边,可嘴边就是吐不出那字,他进来的记忆里越来越干瘪,“珍,珍珍珍什么鬼啊珍,”
他疾步回工位,沉着腰十指翻飞地搜寻,“哈!珍菲,珍菲扁担饭!”
程爱粼上车,“老板女的男的?”
葛兰调出了营业信息,“Seraphine(瑟拉芬),女的,”葛兰将全名输入搜索框,弹跳出诸多采访信息,“芬姐,扁担屋的美西施,瑟拉芬的美食执念,这篇有写,53岁……”
程爱粼看着手机上瑟拉芬的照片。
上辈子在听完副局长说布拉特惨烈的死亡方式后,专门搜寻了乌玛集团,先知在2017因病亡故,他的葬礼风光无限,有个女人走在最前方,一手端举相框,一手抬扶灵柩。
两张脸一摸一样。
程爱粼一脚油门地驶离加油站,“他不是去那看报喝茶,他是去约会。”
葛兰眯起眼睛,瞳仁水嗒嗒,兴奋地手舞足蹈,“这馆子两层,一层吃饭,二层住人,这女人住二楼。”
程爱粼和葛兰前后脚到达圣王庙102号。
一层的店面没有营业,玻璃散射着霞光,赤朱丹彤,五彩斑斓,门上贴着歇业两日的告示。
程爱粼兜进后厨的门洞,里里外外扫描了一番。
葛兰在后面晃着手电,大裤衩摇摆得多姿多彩,“现在跑还来得及,乌玛的手腕人尽皆知,都不是人,是鬼,吃人的,我再不济也是你老师,你是学生,老师保护学生天经地义。”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程爱粼回头,正儿八经看着他,阴瘆瘆一笑,“现在跑还来得及,如果接下来你写了什么不该写的,我也吃人,威榔有很多荒山,没人走的,往那里一埋,200年都挖不出来。”
一楼外有个钢架楼梯。
程爱粼率先上楼,葛兰亦步亦趋。敲了几声,门开了,链条锁着,只留了一条缝。
程爱粼轻柔和煦地唤,“瑟拉芬?”
缝隙间,女人头发半白,纹着眼线和眉毛,面容雅致,神色戒备,“我是,你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的弹指间,程爱粼突然躬身蓄满惊人的力道,携着短促的韧劲猛地撞门。
门板霍然弹开,拔山的劲力直接将女人的鼻梁撞断。
她哀嚎地拍在地上,两个鼻孔喷涌着血柱。
瑟拉芬吓坏了,后背蹭地,扭着蠕着往客厅里移,只想远离程爱粼。
程爱粼食指轻飘飘戳开门,似个长手长脚的庞然大物。
最后一抹夕阳隐没了,她身子黑黢黢,暗沉沉,全然笼住了瑟拉芬,一步一步柔缓地逼近她。
瑟拉芬疼得像有人拿长筷搅她脑髓,眼睛片刻清晰,片刻朦胧,还在执拗地向后退。
门后有挂钩,吊着几根细长的腰带,程爱粼扯下一根,弯腰勒上她脖子上一路拖拽进客厅。
瑟拉芬吸不上气,张牙舞爪地哭喊与求助。
葛兰愣被骇得呆若木鸡,惊惧地瞪着程爱粼,全然不敢动弹,他此刻才明白程爱粼对他的警告。
瑟拉芬摔跌在客厅地毯上,疯子一样地蹬腿,踹翻了茶几和书篓,全身疼得散架,却依旧老鱼打|挺。
二层的隔音很好,窗户是防弹的,乌玛为了建造一个平静安宁的私密小窝,做了大量的改造,瑟拉芬的呼号此时此刻被彻底密闭起来,
“我没时间跟你耗,我也知道你跟他的关系,”程爱粼举起手机,上面是Jori的照片,“你知道她,你们店不卖椰浆饭,但后厨的台子上有两份,一份吃完了,一份吃了一半,这个女孩不吃小凤尾鱼,每次都会剩下,我知道是她,听好我的问题,这个女孩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Wrong answer!”
程爱粼狠戾甩了她一巴掌,摁键将照片划到下一张,是拜署长的尸体。
瑟拉芬猝然扭头闭眼,身子死命向后仰,眼泪淌了又淌,“我真的不知道……”
瑟拉芬又挨了程爱粼一耳光,额头撞地,嘴巴嚅嗫着,半晌,吐出颗烂牙。
程爱粼重新捏起她脖颈,“Wrong answer!”
她长臂一横,从电视柜拿来一张合家欢照片,和拜署长的凄厉模样举在一起,“不回答,我就切开你膝盖,拔开你小腿,把你眼皮和眉毛缝在一起,把你的右小腿寄给这个女人,看上去像你姐姐,再把左小腿寄给这个男人,你儿子,我会一个一个找到照片上的人,拿浓硫酸给他们洗澡。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杀人父母,我就杀光他的亲朋与小辈,人有无限潜力,总能不停超越,对吧?”
瑟拉芬捂着耳朵不敢听,觉得脖子一松快,忙喘着息往门口爬。
她血糊糊地手掌抓住葛兰脚踝,“你救……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双腿被程爱粼抓一抬,她又被粗暴地拖了回来,鼻血泄了一地,瑟拉芬终于忍无可忍,呼天抢地,“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葛兰眼珠都快瞪掉了。
程爱粼把她翻了个面,嘻嘻疯笑着,一屁股坐在她大|腿上,匍匐抠着她两腮,“那就更得说明白了,老来有了胎,不容易啊,超高龄产妇,不想死手术台上就得多积德,最后一次讯问,人在哪儿,”程爱粼像个厉鬼,怒目而瞠,目光幽幽移到她的小腹,“说清楚,不然我不介意现在把手伸进去搅一搅,查查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瑟拉芬吓疯了,打着哭嗝,瞧不清表情,脸上鼻涕叠眼泪,眼泪粘黏血,“我说我说说,可能……可能在那儿,我有听到他们说,但不确定的,那个地方本来是闲置的,现在好像有人了,可能是那孩子,”她一手抚肚子,一手捂脖子,撕心裂肺,“我带你去带你去……你不要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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