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师门个个皆冤种完结+番外完整版》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7章50
脸上装出羞惭不堪的样子,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忍见他在那里日思夜想,只好豁出这张老脸,来与姑娘说媒。”
犬妖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以为这家都是好人,当真同意了这桩婚事,留下来与张老大做了对夫妻。
她到底是妖,不比寻常凡人,常常弄得到一些金银,拿回去补贴家用。
一介无亲无故的女子,手中金银不断,又生得如此貌美,不多久,张姓母子就猜到她是个异类,况且她力气又大,上田下地,家里家外都靠她一把抓,哪有女子是这样的?
只是一家都靠这个媳妇养活,所以装聋作哑,故作不知,然而心中嫌恶,怕这妖孽哪日发作,把一家人都吃了。
及至犬妖怀孕,张母心中更是担忧:“这妖孽若生下个小妖孽,可如何是好?”
把这话与儿子说了,张老大也烦恼:“早知她是个妖孽,当日就不该留她。”
张寡妇嗔怪道:“当日不留她,哪有今时的好日子,只是,她怎么就……”
一时间长吁短叹,面露愁容。
她却不想:若自家媳妇不是妖,家里哪有那么多金银花用?又哪有人给她做农活理家事?这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犬妖不知这对母子心中所想,等到生产的日子渐渐近了,她拿了钱,叫丈夫预先请个稳婆。
张老大口头应了,却把钱拿到城里赌博,并未请什么稳婆,他还想着:若没稳婆,难产死了才好。
那日犬妖生产,肚腹疼痛,等稳婆前来接生,然左等右等,总等不来。
问张寡妇时,张寡妇哄道:“快来了,快来了。”
张寡妇转出产房,叫儿子烧了热水,母子俩起歹心,在水里加了耗子药,端去给产床上的媳妇喝,只说那是催产药。
犬妖喝了,不光肚腹,五脏六腑都疼起来,凄惨哀嚎道:“娘,这是什么药,喝得我全身都疼!”
张寡妇一口咬死:“就是催产药,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省着力气,生完就好了。”
实在疼痛难忍,犬妖又连声叫唤丈夫。
张老大在外头一步不动,口里道:“产房血腥,我一个男子家怎么好进,你自己忍耐些罢。”
犬妖嚎了半天,渐渐没了声气。
张寡妇壮着胆子进入产房,见床上有个大白狗,已经断了气,白狗旁边有个孽种,长得像人,却又有狗耳朵,狗尾巴。
母子俩不欲叫妖孽进自家祖坟,怕坏了风水,就一卷草席裹了,在野地里挖个坑草草埋葬。
剩下的那个孽种,也不能留在家中,就走了几十里地,远远扔到了一处山脚。
知晓小娃娃的来历,两个徒弟都极为气愤:“好歹毒的母子,做下这等恶事,怎么不被天收了?”
气了半天,小鹤还是心梗,就说:“天不收,我们就替天行道!”
羊生与她想到了一处。
师兄妹计较一番,都有了打算。
料理了妖孽变的儿媳和她生下的孽种,张寡妇与儿子说道:“儿啊,如今那个妖孽死了,你怕是要再娶一房,好延续张家的香火。”
死了的犬妖是个绝色,张老大吃惯了山珍海味,不想将就清粥小菜,就说:“我这个年纪恐怕娶不到好的。”
张寡妇说:“多给些聘礼,不怕娶不到。”
那妖孽虽是死了,还留下许多银钱,够张老大娶个年轻的媳妇,再买些田地,佃出去给人耕种,一世都不用发愁了。
母子俩打开箱子,去取犬妖留下的银两。
那箱子里头,亮闪闪的几排银元宝,十分惹人心动。
张寡妇喜不自胜,伸手就要去拿。
手还没摸到,那些银元宝忽然化作清水,再也用不得了。
两双眼睛眼睁睁看着,竟阻止不得。
张老大在箱子里乱摸:“银子哩,银子哩,我那么大的银元宝哩?”
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手风。
世上最难过的,不是从来没有,而是有了却骤然失去。
张老大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张寡妇慌了,急忙去推儿子,哪里推得醒。
见儿子气昏,又失了一大笔财产,张母悲从中来,儿天儿地叫个不停。
没了银钱,以张老大的年纪,哪里讨得到媳妇,只好打一辈子光棍。
这还不算完,打这以后,张家境况一日不如一日:
田里的产出大大减少,别人家的田出十分的谷子,张家的田只出五分,张老大干农活又不行,连糊口都艰难得很。
屋子也住得不安生,白日有鸟雀在院中拉屎,夜晚有耗子咬坏粮食布匹,就连野狗经过家门,也要撒泡尿,冲张家家门叫唤两声。
旁人见张家惨状,又看张家怀孕的媳妇无影无踪,私下说张家做了孽,遭了报应,为免麻烦上身,都不与他家来往。
张家母子无人相帮,还比先前贫寒更甚,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如此惨状,终于叫小鹤与羊生解气。
他俩把犬妖的尸身从野地里挖出,埋到了眠春山,“这样日后小师妹想念娘亲了,也可以来坟前拜祭拜祭。”
——那个可怜的妖儿,如今已被一天道人收作了小徒弟。
妖儿不知自己母亡父弃,生来天真烂漫,十分爱笑。
看见小鹤,她“咯咯”欢笑。
看见羊生,她“嘻嘻”甜笑。
看见一天道人,她“嘿嘿”傻笑。
头几回笑时,大家还觉得她娇憨可爱,然而无时无刻不听闻她的笑声,终究有些嘈杂吵人。
且这妖儿有一半妖血,身体十分康健,才刚出生便爬得十分快当,稍不注意,她就爬到看不见的地方。
小鹤发现小师妹消失不见,慌得大叫:“师父,师父,小师妹不见了也。”
一天道人豁然起身,急忙要去寻找,突地察觉到脚上有拉拽力道。
低头看去,正是妖儿。
妖儿见一天道人低头看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才出生就长出的小虎牙,手上猛地用力。
“哗啦!”
一天道人刚觉不好,还未来得及阻止,裤子就被扯脱,露出两条光溜溜的毛腿来。
风一吹,两条腿都凉嗖嗖的。
一天道人狼狈提裤。
妖儿见他慌手慌脚模样,高兴得拍手大笑。
不单一天道人遭殃,羊生也不遑多让。
再一次发现妖儿不见,一天道人连忙拽紧了裤头,然而他的裤子没被扯,羊生的床却被尿了一泡。
旁边就有茅房,妖儿偏偏不去,她也不要翠娘给她把尿,费劲吧啦,拖来板凳,先是爬上板凳,再由板凳爬上羊生的床榻。
不偏不倚,她一泡尿拉在床榻中央。
羊生看到被尿湿的床,崩溃大叫时,妖儿就如做坏事得逞的小狐狸,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家里唯一不大遭殃的,只有小鹤,她不扯小鹤裤子,也不尿小鹤的床,只偶尔趁小鹤不注意,摸一两块小鹤珍藏的零嘴。
若小鹤没发现,她就捂着嘴巴,露出窃喜又得意的笑。
若小鹤发现了,她就眨巴眼睛,露出天真又无辜的笑。
这个小妖儿,可爱又可恶,大家喜爱她,有时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大抵因为她是这样调皮爱笑,给她取名时,一天道人不假思索:“不闹,叫她不闹。”
小鹤:“……”
羊生:“……”
羊生阴阳怪气:“狗蛋,你真会起名呀。”
小鹤冷嘲热讽:“我记得当初有个灾贼给我起名叫什么鹅丫?这个仇,我或许要记一辈子,死了也不忘。”
两个徒弟都不认可,一天道人只好重新思索。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眼睛一亮:“不凡,叫她不凡如何?这个名字立意好。”
小鹤幽幽道:“这个凡字,怕是那个烦字罢?”
羊生呵呵道:“你当外头的人都不长脑子,不晓得不凡是哪个不烦?日后外人耻笑时,我就跟人家说,不要忙着笑,我还有个师父,叫做狗蛋哩。”
一天道人哑口无言。
折腾了半天,小妖儿的名字才定下来,由于一天道人的坚持,小鹤与羊生不好完全不顾他的意见,折中一下,起名叫做悄悄。
悄悄,就是小鹤这一世的师妹了。
小鹤喜欢悄悄。
最开始,羊生也喜欢。
但很快,他就对小师妹有了意见。
当暮色四合,一家子将要入睡,一天道人安排道:“悄悄同小鹤住一屋。”
羊生忍不住问道:“那我哩?”
一天道人看了他一眼,十分没好气:“你没自己的屋子?”
羊生不平道:“凭什么两个师妹睡一屋,而我要一个人睡一屋?”
他还想到幼时偷小鹤被罚的事,心中越发愤慨:“我想同小鹤住一屋,你不干,还要罚我,小师妹刚来,你就安排她们睡一处,师父,你区别对待!你处事不公!”
一天道人惊道:“可你是男娃娃呀!”
羊生狡辩道:“错了,我是女娃娃。”
一天道人冷笑:“我养了你十年,还不知你是男是女?要同师妹睡啊,莫想!”
这话一出,不得了,就如火上浇油,瞬间将羊生点炸。
他气得嘴唇哆嗦,冲进灶房,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发狠道:“好,好,好!你嫌弃我是男娃,处处把我歧视,我今日就要变作女娃,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只见他刀指□□,一声大喝:“我把这玩意儿剁了!”
旁边的小鹤看得两眼痴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剁那玩意儿了。
这可不兴剁啊。
一天道人先是有些心惊。
随后心想:我不信他敢剁。
就说:“不要唬人,有本事你就下手。”
羊生受不得激,一时热血上头,挥刀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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