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闻奇轻飘飘的说题目不难，王岛嗤笑道：“贺闻奇，你觉得题目不难，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根本读不懂题目背后的深意。你能画出什么有思想的东西出来，再说了，你还不一定就能画。我都没见过你绘画，你会画吗？不会是小时候上兴趣班学的吧。”

　　跟王岛一起的另外两名实习生也掩嘴笑起来。

　　王岛得意：“我觉得你倒不如趁陈助理不在的时间，把韩总给哄好了，比你想从设计这条路升职快了不知多少倍，这叫什么，捷径。”

　　凌琛看不过去：“王岛，你一新进公司的还在实习期得意什么？你瞧不起谁啊？”

　　王岛斜视着他：“诶，我可没说这话啊。不过既然你说了，对啊，就是瞧不起你——们。混一年了还是个设计助理，接触过项目吗？参与过设计吗？知道流程线怎么走的吗？”

　　“你……”几句话，把凌琛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我怎么，我王岛只服比我能力强的，其他的，管他是先进公司还是后进公司。”他一挥手，“走了，做完事情今天下班还要去给我偶像捧场呢。”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嚣张吗。”凌琛鼻孔喷火。

　　“别管他，做你自己的就好。”贺闻奇倒是平静。

　　“贺、贺闻奇先生……”一个女人叫住他们。

　　两人猛一转头，是个衣着讲究，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女人。

　　凌琛突然往前一步把贺闻奇挡在身后：“你别乱来了啊，这里是公司。”

　　贺闻奇不明所以，他个高，在凌琛身后轻轻一偏头：“我是贺闻奇，这位太太，你找我？”

　　女人脸上脂粉很厚，像是要遮住不好的脸色，笑起来的褶皱里夹着粉尘，她往前一步站好，端端正正朝着贺闻奇鞠了一躬：“对不起。”

　　贺闻奇满头问号。

　　凌琛侧身，同样一脸疑问。

　　有同事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渐渐围观过来。

　　那女人立身站好，解释到：“我是方振康前妻，离婚还差一道手续，过几天就会办。”

　　贺闻奇醒悟，是跟那晚在小区门口泼水的女人有些相像。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上次在公司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实在很对不起。还有那天晚上泼水的事情，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

　　上次贺闻奇没在公司，没亲身经历。虽说清者自清，但公司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表面事不关己的看热闹，私下里都在八卦。

　　贺闻奇对着方振康前妻：“不好意思，太太，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跟方经理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对方道歉他明白，可没明白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方振康前妻点点头：“是，是我弄错了，误会你了。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方振康的错，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实在不该到公司来吵的。”

　　她愤然：“方振康这个混蛋，他是同性恋，却骗我结婚，连孩子都给他生了。我说有了孩子以后对我这么冷淡，还当是做夫妻久了感情平淡了，哪知道……”

　　好像后面的话很难出口，她咽了咽口水：“哪知道他背后一直跟男人有……有那些事。”

　　“太太，你是怎么误会是我的呢？看起来你当时很确定就是我。”贺闻奇不解。

　　方振康前妻解释：“有个姓韩的先生给我打的电话，暗示我说方振康出轨。我早就警觉，于是就查他手机和电脑，在手机里翻到你的照片了。”

　　其实是方振康在公司偷拍的贺闻奇，只是角度原因，而且都是拍局部，是容易让人误解。

　　“当时还没联想到这里去，接着有人匿名给我寄了一份快递，是个优盘，里面……”她咬了咬唇，“里面都是不堪入目的两人合照，还有视频。不过只有方振康能看清脸，另外一人男人没有拍脸。”

　　“我把他手机里的照片和优盘里的东西联系起来，就误以为另外那人是你。真的很对不起，是方振康自己行为不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误会。”

　　“你说姓韩的先生是叫韩季吗？”贺闻奇问。

　　“不是，是叫韩新，就是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人，他是想逼方振康离婚才做了这么多事。”

　　贺闻奇心中仍有疑惑：“那你怎么又确定不是我，是韩新后来自己说的？”

　　“没有，是韩总——就是你刚刚说的韩季先生帮我查出来的。”

　　真相大白。

　　三楼上原本立着的一个身影转了身。

　　像是有感知，贺闻奇仰头朝上看，已无人影。

　　不是韩季做的，他错怪了韩季。

　　之前他说过什么？说人故意用手段逼人离开，还说他多管闲事。

　　抽个空挡，贺闻奇敲门进了韩季办公室。

　　那人在翻看文件，他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韩总。”贺闻奇叫了一声。

　　“嗯，有事？”仍旧没抬头。

　　“刚刚方振康老婆……前妻来公司跟我道歉了。”为自己误会的事是应该道歉。

　　“误会解释清楚了？”

　　“是，确实是误会。”

　　“那就好。”韩季终于从文件堆里抬头，看他不走，“还有事要说？”

　　贺闻奇心一横，一副引颈自刎的表情：“我也误会你了，不是你做的。”

　　韩季十指交叉挑起眉角，这人是要跟自己道歉么，怎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意料之中，韩季满意的笑了笑：“没关系，我接受道歉。”

　　贺闻奇又说：“方振康前妻跟我说了，那晚是你连夜找她，第二天就帮她查清楚了事情原委。”

　　“我不是帮她。”

　　“我明白，你帮我。”

　　“不嫌我帮你是多余了？”

　　“是我错怪你了，不该跟你吵，多谢你劝说她到公司来给我当面解释。”

　　一笑泯恩仇，何况也没啥深仇。

　　说完了想说的，贺闻奇转身要走，被韩季叫住：“今晚加个班。”

　　“什么事？”

　　“灵尔公司还记得吧，明天他们的人过来，算是签合同前跟我们再碰个会。我让设计部弄了一套方案出来，暂且算是初步交涉。今晚你留下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贺闻奇不可思议，他可从没参与过这种项目的经验，韩季是要听他的意见？

　　“怎么，不行吗？周末不是在家看了那么多的案例么，总会有想法的吧？”

　　果然，韩季让他看那些方案是别有心思。

　　-

　　下班以后，韩季叫了外卖餐，有贺闻奇喜欢的小甜点。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这顿饭吃得慢了不少。饭后休息了一阵儿，贺闻奇又提了不少想法。韩季认真听着，绷着额头却未置可否。

　　想来还是不能采纳，贺闻奇有些挫败。

　　眨眼就到了晚间九点。

　　韩季没有要放人走的意思，把傅智宸改过的三份方案丢给他，加上之前被否决的：“你对比一下，看看前后哪里好哪里不好。”

　　贺闻奇拿着正要出去，韩季又把他叫住：“就在我办公室里看，外面人都走完了，暖气空调都关停了，我办公室暖和些。”

　　贺闻奇拉过椅子，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他看得专注，不过一口气看的资料太多了，时间一长抵不住眼皮打架。

　　韩季说去洗手间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趁这会儿打个盹应该不过分吧。

　　贺闻奇放松了身体，枕着手臂就合了眼。

　　一觉睡得安宁。

　　忽觉有股暖呼呼的气息喷洒到脸上，鼻尖周围还浮有他贪恋的木香味，如梦似幻的。

　　眼皮千斤重，贺闻奇极不情愿的支起一条缝，眼前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团。

　　困得天昏地暗，贺闻奇又耷拉下眼皮。

　　乍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磨蹭他的嘴，贺闻奇半梦半醒，抿了抿唇，伸出舌头舔了舔。

　　一个激灵，心中陡然清亮。他再次虚虚撑开眼缝，心中顿时狂跳不止。

　　他刚刚舔到了块软乎乎的东西，是别人的嘴唇！不仅如此，这个别人不是谁，是韩季！

　　意识里一个非常清晰的声音在说：此刻韩季正在吻他……

　　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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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了吻了，终于写到文案了，给我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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