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暑假结束，程归都没再来画室，暑假最后一节课上，终于有学生举手提问。

　　“裴老师，程老师去哪了呀？”

　　裴轻栎早就想好了说辞，“程老师回老家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大家会再见到他的。”

　　底下几个孩子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程归的事，裴轻栎想再说点什么，胃口处猛地抽痛，喉间涌上一阵反胃的感觉。

　　他捂着嘴跑进卫生间，来不及掀开马桶盖，一低头吐在洗手盆里，他咽炎犯了，刚好蒋颂眠没在，所以中午没怎么吃饭，这会儿只吐出来一点点没消化掉的粥。

　　裴轻栎揉了揉肚子，一弯腰，吐的第二口居然掺着血丝。

　　他吓了一跳，赶紧打开水龙头把秽物冲干净，又拿了消毒水把洗手盆仔仔细细洗了几遍。

　　“叩叩！”卫生间门被敲响，魏奇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裴老师，你没事吧？”

　　裴轻栎打开门，放魏奇然进去。

　　“裴老师，你怎么了？梓琪姐姐说让我来看看你。”

　　他口中的梓琪是画室年纪最大的女孩子，平时对着其他小孩子都很照顾。

　　“我没事，胃疼而已，估计是肠胃炎又犯了。”裴轻栎摸了摸魏奇然的短发，两个人一起出去。

　　送走孩子们，裴轻栎捂着胃口，翻出那瓶急效消炎药吃了一颗，药很管用，刚吃下去不到十分钟，胃就不疼了。

　　他把药放回抽屉，关上抽屉时不小心扯了一下鼠标，电脑突然亮了。

　　盯着弹出的浏览器看了一会儿，裴轻栎鬼使神差般输入一行字，点下回车。

　　【第十三届世界绘画水平赛。】

　　板块消息很多，裴轻栎随便点开一个，鼠标在报名入口处徘徊了很久。

　　比赛是有奖金的，而且……

　　鼠标还在晃，大门突然被推开，裴轻栎手忙脚乱之下直接关了显示屏。

　　“裴先生！下午好！”来人是许久未见的岳助。

　　“下午好。”

　　裴轻栎走出去，才发现岳助后面还跟了个蒋颂眠，蒋颂眠后面还有一群熙熙攘攘的人。

　　“这是……这是干什么？”

　　“是这样的裴先生，画室这边都是老旧暖气片，蒋总的意思是趁暑假班结束，把旧暖气拆了，铺设一层地暖。”

　　蒋颂眠上前来揽住裴轻栎，问道：“中午吃的什么？”

　　明知故问，裴轻栎在他怀里扭动几下，“你不是看监控了，中午喝的粥。”

　　“就喝那么点，那叫吃饭吗？”

　　若是从前，裴轻栎早就板着脸怼回去了，但他刚刚才吐过，心虚得很，一声不吭任由蒋颂眠说。

　　但蒋颂眠没再对他说教，只问了一句：“吃药了吗？还难受吗？”

　　“吃药了，不难受了。”

　　“嗯。”蒋颂眠把他带到称跟前，示意他站上去，“裴溯昨天找我，说他最近有空，想接你过去住一段时间。”

　　裴轻栎站上去，面板上的数字晃动了几下，最终稳定在一个准确的数值。

　　“94.6。”蒋颂眠深深叹了口气，“瘦了一斤。”

　　裴轻栎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试图再往下压一下。

　　蒋颂眠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是在怀疑地球重力吗？明天就发表重力可靠意念改变的论文？”

　　裴轻栎：“……”

　　“我最近吃的还不错，你也知道的，而且我每天都在按时吃药，怎么会瘦了啊？”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想挣个钱会这么难。

　　蒋颂眠伸手捏着他的手腕，那截手腕细的只剩骨头，一丁点多余的肉都不长。

　　裴轻栎从称上下来，动作间带起T恤下摆，露出微微凸起的小腹。

　　蒋颂眠看了一眼，帮他把衣服拽好，裴轻栎也朝下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凑到蒋颂眠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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