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圣女大人。有些事情想要问您，可以占用您一些时间吗？”心宿二之殿外，露莉雅将刚刚走出殿门的艾琳拦下。

　　“我很想知道你是以何种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的？”艾琳对着露莉雅勾唇一笑，目光却是冷的“拉寇尔呢？她又是否知晓我用了你的时间？”

　　通过和拉寇尔一起查看艾琳审阅过的教堂文书，露莉雅对艾琳的性格也有了大致的理解。

　　若论对拉寇尔的忠诚，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亚当斯家的家主也远远不及。

　　亚当斯家近乎偏执的忠诚能够理解，因为忠诚于教皇是他们的家族守则是历代传递的家训以及存在的意义。

　　但艾琳的忠诚，露莉雅搞不清原因，教国缺少有关于艾琳的记载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下子就成为了圣女，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身上充满了谜团。

　　不过拉寇尔信任着她，露莉雅便不会去深究对方背后的秘密。

　　“在龙宫之中我的身份只有一个，拉寇尔猊下无比忠诚的贴身巫女。今天的会谈，您既可以告诉选择告诉拉寇尔猊下，也可以选择把它当做我们两人的秘密，一切的决定权利在您的手上。”

　　“你的变化不小，随我来吧，去一个适合密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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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艾琳的脚步走入屋内坐下后露莉雅开门见山地发问道：“拉寇尔猊下生辰的当天，我见到了遍体鳞伤的拉寇尔，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艾玲闻言皱起了眉头反问道：“拉寇尔当时的状态如何？很严重吗？”

　　“严重，流出的血甚至将起源之泉染红陷入了昏迷。我和您一样在意教皇的情况，在拉寇尔的事情上我和您有着相同的立场。所以请让我们共享情报吧，我可以对您知无不答。”

　　“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一部分根据观察得出的情报，至于真正的原因我和拉寇尔也不清楚。拉寇尔是史上最为强大的龙族，她的年龄虽小实力却远胜历任教皇。但这份强大是需要收取代价的，她越是使用那超出常理的力量，在生辰当天受到的反噬就越多。”

　　听到艾琳的话语，露莉雅又一次想到奈提亚曾说过拉寇尔的力量是被诅咒的。

　　“拉寇尔猊下的强大难道不是来源于经年累月的勤奋练习吗？”

　　“固然有勤奋的原因，但并不是全部，你知道坎贝尔ꞏ雷克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选择和邪神残躯融合吗？因为他错估了拉寇尔的实力，在教国的历史中痴迷武艺勤勉磨炼技艺的那位龙族直到38岁时才刚刚达到五级。”

　　艾琳露出玩味的表情问道：“你认为拉寇尔现在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不吟唱完整咒文就使用法术的力量是不是太过超越常理？”

　　露莉雅不解地询问道：“这份力量不来源于星神，也不来源于龙族那来源于于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不久之后拉寇尔会带你去探寻答案。而我则一如既往负责监国，想要知晓真相的话就努力去探寻吧。结束之后也别忘了向我共享情报哦，毕竟你说过我们是同盟对吧。”

　　“圣女大人真是狡猾，只有这种时刻才说我们是同盟。我这边呢，还有问题想要想圣女大人了解。”

　　艾琳挑了挑眉示意露莉雅说下去。

　　“拉寇尔猊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你知道梦境的大致内容吗？”

　　艾琳沉思几秒后道：“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开始的，具体的时间和大致的内容我有进行记录，下一次见面拿给你吧。”

　　“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可以进入拉寇尔猊下的梦境……”

　　不等露莉雅将话说完，艾琳就有些急切的追问道：“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你能够干涉吗？”

　　露莉雅抓住艾琳话中的重点总结道：“果然，拉寇尔猊下在梦境中受到限制，无法干预。”

　　“我可以在梦境中帮助拉寇尔猊下，但她拒绝了我侍寝的要求，我无法走进她的寝殿，您愿意帮一帮我吗？”

　　艾琳听到侍寝两字不由得皱眉，沉默地打量着露莉雅：“我必须要警告你，不该对拉寇尔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那样做除了会让你感到痛苦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

　　艾琳看着露莉雅的眼睛告诫道：“任何人的爱意都只会让拉寇尔感到困扰，她不需要爱，甚至不希望被情绪所影响，你明白吗？”

　　露莉雅微笑着说道：“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拉寇尔追求绝对的理智和冷静，抛去一切感情。”

　　她明白自己的爱是非分之想，是会给拉寇尔带来困扰的东西，必须被潜藏在心底。

　　她明白，她早就明白了。可有些事情即便明白也无法改变。

　　她深爱着拉寇尔，哪怕那绝无可能。

　　她不渴求得到拉蔻尔的回应，只如今这样单方面爱着拉蔻尔就已经足够。

　　有些东西明明早就明白，可说出来的那一刻，心中依旧在隐隐作痛，有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没有办法像拉寇尔那样将所有的情绪完全剥离，无比理智的去做每一件事情。

　　艾琳任不放心地继续叮嘱道：“不仅要明白，更需要牢牢记住。作为距离拉寇尔最近的人，你必须抵御住拉寇尔全部的吸引。”

　　露莉雅点点头后说道：“要想进入拉寇尔的梦境之中，我必须在拉寇尔入梦前来到离她足够近的地方，最少要进入她的寝殿之中。”

　　“拉寇尔拒绝了你必然有她的考量，我必须尊重她的意志，但我也同样会考虑实际情况。我需要一定时间来考虑是帮助还是拒绝。”

　　“希望圣女大人尽快考虑，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都希望能帮助到拉寇尔减少她的痛苦。”

　　——

　　摇晃的马车上，露莉雅坐姿端正眼睛却已经闭上了十多秒的时间。

　　拉寇尔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闭目的露莉雅想要将她叫醒，红唇轻启又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

　　马车在目的地停下，拉寇尔从车上走下，对驾车的巫女吩咐道：“露莉雅醒了之后替我告诉她，我今天给她放假，让她回去睡觉，这是我的命令。”

　　“是！”

　　不知过去了多久，露莉雅忽然惊醒猛然抬起了脑袋朝着拉寇尔坐的位置看去，座位上没有拉寇尔的身影，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

　　心跳在瞬间加速，冷汗冒了出来。

　　她竟然在拉寇尔的面前睡着了，怎么办？

　　一定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拉蔻尔会怎么去想自己？

　　拉寇尔甚至没有叫醒自己，果然是感到不满了吗？

　　会不会因此失去跟着拉寇尔身边学习的机会。

　　不好的猜想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露莉雅揭开车帘准备向驾车的巫女了解情况。

　　问题还没有脱口，露莉雅就听到了紫衣巫女转述的命令。

　　被命令回去休息……

　　露莉雅攥紧衣角，内心陷入挣扎。

　　是乖乖地回去，还是继续留下向拉寇尔解释。

　　短暂的犹豫后露莉雅选择了留下，如果在车上睡着给拉寇尔留下了懒惰的印象，那就该用加倍的努力来弥补。

　　半小时后拉寇尔结束了练习，返回马车。

　　“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我不累，还不需要休息。”

　　拉寇尔的目光投了过来，对视间望着那血红的双眸悔意涌上了心头。

　　明明打定主意不再对拉寇尔说谎的，怎么又……悔恨与自责的情绪在对视的瞬间涌现，交织在一起折磨着露莉雅。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说吧，不必非得等我来问你，只绷住表情是不够的当你的内心生出渴望时，情绪就会从眼睛里浮现，要注意这一点，否则太容易就被其他人看穿了。被其他人知晓了你的想法，你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

　　“我很抱歉在马车上睡着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请您不要赶我走我会更加努力的。”

　　“不向我解释原因？”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犯错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如果我想听你解释呢？”

　　“我最近晚上的时间都拿去练习法术和枪技了，有一点累……就睡着了……”

　　自从生辰以后，露莉雅就将所有能挤出的时间都花在了练习上，她渴望拥有足以保护拉寇尔的力量，而不是看着拉寇尔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认为在教国，哪些贵族在暗中和伊达政宗有来往？你的理由来自什么地方？”

　　拉寇尔一连提问了露莉雅数十个问题，几乎涵盖了教国的方方面面。

　　听完露莉雅的回答拉寇尔微微点头道；“作为我的贴身巫女而言，你已经对教国的现状有了一定的正确认识。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和我一起查看奏疏了，用这多出的时间来练习吧，与之相对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疲惫的样子，好好休息。”

　　——

　　温度渐凉，时光流转。

　　很快就到了既定的日子。

　　拉寇尔换下了朱红的冕服，穿上了银白的铠甲，行止间尽显杀伐之气。

　　“接下来你将触及到教国的真相，关于永暗无光之日的真相，与教廷解释截然不同的真相。”

　　在未来神谕中看到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揭起反抗大旗站在对立面的露莉雅，将剑指向自己的露莉雅。

　　“你会背叛我吗？”拉寇尔又一次发问。

　　“不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背叛您。”露莉雅又一次坚定地给出了回答。

　　“握着教国现今最强的枪，你能保护我吗？”

　　“我会用我的一切去保护您。”

　　“永暗无光之日前，教国存活着三十九个龙族，所有的龙族都在那一天死去，他们的墓地就在我的的寝殿——狮心宫之下，这就是我无法走出皇城的原因，我必须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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