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弟子不想成为你的阻碍，可喂了几百年心头血的你有资格讨厌我？！”

　　裴淮洲你扪心自问，我楚寒栖对你如何？

　　楚寒栖神情癫狂，他的惶恐不安，偏过头吐出最后一口血。

　　被师尊的目光刺得体无完肤，苍白的嘴唇颤抖：“你有资格？”

　　裴淮洲没算到楚寒栖会这么伤心，他平息自己害怕遭受报复的恐惧。

　　裴淮洲目光松动，他底气不足道：“寒栖我没资格，你怨我恨我应该的。”

　　楚寒栖握紧那把寒刀，他双眸血红，苦涩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师尊也知道你没资格疏远我？你彻头彻尾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明白阁主和我对你的爱，我原以为你不一样，到头来你和他们一样都算计我，你和他人一样瞧不起我，认为我是活在战神之下的废物，配不上你裴淮洲，更配不上水云阁仙尊唯一之徒。”

　　饶是楚寒栖再爱师尊，他内心此刻痛得发慌，连睫毛上面都是水珠。

　　周围的疾风吹乱裴淮洲发丝。楚寒栖忍住不去心疼师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放肆。

　　在场的众人或猜疑，或横眉冷对。

　　楚寒栖语气中满满嘲讽，他不甘心道：“我以为你惩罚我是在为我好，直到有人告诉我是你的情劫，我每次昏迷，你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心疼是因为你默默为我付出，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在你心间刻下的痕迹不如你飞升登上阁主之位！”

　　水云阁，冷酷无情的地狱。

　　楚寒栖呆在这里的记忆宛如噩梦一场，他知道师尊想要什么，不同意他赶尽杀绝的做法。

　　他甘愿成为对方棋子，被师尊所用。

　　棋子碎了，棋盘上的人痛心疾首。

　　楚寒栖喉咙不停滚动，他疯狂地咳嗽，咳嗽得血液喷出，这场面和无一那天惩罚他一样，他的血液喷在了师尊的靴子上，但这次，他没伸手去擦师尊的靴子，因为师尊从未设身处地为他想过，他对裴淮洲处处维护，处处退让，都是他一个人独角戏。

　　“断魂赤潮，赤魔大战，三十道魂鞭。”

　　男人的音色悲伤，心里的苦涩和委屈直冲云空。

　　“神兽沧海，魔物出世，三百二十道雷击，我和你一路除魔，为你所向披靡，为了你我通通能做到，我通通能忍，可是我的好师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些不该做的你是否又当成了理所应当？”

　　“你可知无一用刑法逼迫我，我挨过一道道雷击，我心中所想？”

　　裴淮洲不想知道，他要被好大徒给弄哭了，太他妈感动了。

　　为什么不公然示爱。裴淮洲眼睫毛微低，主角攻是后期爱而不得他。

　　“这些你没感动过？”楚寒栖疯狂大笑，心里酸痛，眼泪而落。

　　“哪怕一次，哪怕一次也没有？”

　　楚寒栖说哪怕师尊为他感动过一次，他不再反抗，听天由命。

　　事在人为。楚寒栖蒙住双眼，他腰间到处都是伤口。

　　一双手怎么捂住十几道出血口？

　　我的师尊，我的脚筋断了。

　　可师尊静静地望着他，道：“没有。”深情男配有也不说。

　　“没有？”楚寒栖狞笑。

　　裴淮洲淡定：“没有。”

　　血液，无边无际的血液，漫天而下的血液。

　　楚寒栖鼻翼间的眼泪滚动，他彻底质疑自己的信念，他脸色铁青，蒙住自己的双眼。

　　楚寒栖目呲欲裂，道：“很好。”

　　“我楚寒栖自作多情，我咎由自取，我活该被你始乱终弃！”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楚寒栖活该！”

　　“哈哈哈哈，我楚寒栖就是五界最大的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对方拒绝他，拒之门外。

　　对方不爱他，亲手废掉他的修为。

　　对方从未放下身段跟他相处，从未忘记自己会耽误对方的飞升。

　　楚寒栖笑着笑着又哭了，他捶打着心脏，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是在利用他达到飞升的目的。

　　就像他说的话，没令师尊表情半点色变。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和别人给我扣上勾结魔尊的罪名？”楚寒栖抽涕，他宛如缺爱小孩子小心翼翼讨好别人一般：“我只是想师尊你活得好……我只想帮你扫除心之所向的障碍，我只想你活得光芒万丈……我没关系，我穷凶极恶，我不可理喻，这也是我自己，和师尊你没瓜葛。”

　　“我是我啊。”

　　可我真的是我吗？楚寒栖身不由己，酸疼涨满整个胸腔。

　　“我是楚寒栖啊，师尊我是你的徒弟啊，你怎可视而不见？”

　　裴淮洲双手被楚寒栖拉着，那人颤抖呼吸，当着众人，抱住他的双腿。

　　“你可知他们对我做过得事，又怎缺公平两个字？”

　　楚寒栖呼吸喷在裴淮洲的腿间，他眼眶发涩，歇斯底里道：“你可知他们在无一门下拿我练剑，一刀一刀捅我心脏，你要我怎么原谅他们？……仅此而已，一举两得，我怎么错了呢！……我只想你在我死之前对我笑一笑，不那么冷漠，我就是魂飞魄散我也开心，我就不会这般生不如死。”他手指摩擦地面，胸膛急剧地起伏两下，他不断呕吐血液，双唇已经发乌：“我想要你抱抱我，我想要你如从前那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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