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有人打开了灯，猛地亮灯让付晓烟的眼睛难以适应，但他还是死死抱着那人不松手。

　　那个人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另一只手抓着程宛的胳膊，程宛在那人胳膊上一模，就不动了，两个人都低头看着付晓烟。

　　那个人说话了：“ 抱够了就给我松开。”

　　“嗯？”付晓烟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大燕子，啊不是，浩哥。”

　　安顿好程宛这个小睡包，林浩坐在客厅里看着付晓烟在西厨中岛台上手法熟练的泡茶。林浩当过兵，眼睛大而有神，一身正气，好像能够看穿一切道貌岸然的伪装。

　　程宛家的茶都是极品，茶汤清亮，香气四溢。

　　付晓烟不打算跟林浩待在一起，闲聊就更加不必，他心里有鬼，言多必失。他将茶杯放到林浩面前：“浩哥，您也累一天了，喝完茶早点回去歇着吧。”

　　“今晚我留下，你回去吧。”林浩语气平静而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客气。

　　“那行，辛苦浩哥了。” 林浩应该是不放心程宛，付晓烟没有拒绝林浩的提议，拿起了自己的包。

　　“我送送你。” 本来以为林浩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林浩跟着付晓烟下了楼。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整个小区都陷入了安静，开灯的人家屈指可数。

　　林浩点了一支烟，他比付晓烟高一些，烟雾缭绕中，视线自上而下睥睨着付晓烟，沉声问道：“昨天晚上，你带程宛去哪了？”

　　“宁海。”付晓烟心里明白，林浩能问出这句话来，就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管从什么渠道知道的，自己要是嘴硬那就是死路一条。

　　林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还过来吗？”

　　“不放心程宛。”付晓烟说。

　　“刚才我给程宛打过电话，他没接，你知道对于程宛来说，他没接电话，或者我没有接到程宛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吗？”

　　“危险。”付晓烟神色平静，有问必答。

　　“程宛的手机有来电语音提示，他为什么没听到？当时你又在做什么，能解释一下吗？”

　　付晓烟没办法对林浩说谎，他毕竟才21岁，面对林浩这样三十来岁，精明与锐利都写在眼睛里的人，风霜雨雪都刻在骨子里的人，付晓烟是对付不了的。

　　林浩重重吸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将火星碾灭，紧盯着付晓烟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我会亲自打电话跟丛源解释。”

　　说完，林浩转身走进了楼门，电子锁应声落锁，将付晓烟关在了门外。

　　这一天比想象中来的快，但也在情理之中。付晓烟感觉总会有这么一天，因为自打他有记忆起，好运从来跟他无缘。他的生命力只有被殴打，被抛弃和生活的拮据。

　　一个月一万五，做什么美梦呢，这就是他的命，人不能不认命。

　　付晓烟愣了一会，随即用力的甩了甩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小区外走去。

　　温柔又阴郁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将地上的影子拉的幽深变形。

　　没关系的，他边走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付晓烟从十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罪没遭过，大不了回丛源那，大不了不念书了，大不了就是逃到外地打工，总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静谧的深夜里，付晓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顶楼的一间卧室的阳台窗子才不动声色的关了起来。

　　程宛摸索着回到屋内一路走到浴室里，他将衣服脱掉，右腿外侧大面积的撞伤露在白炽灯下，已经显现出不同程度的青紫。

　　程宛站在花洒下，打开了冷水。

　　第11章 林浩去拽程宛的裤子

　　猎人酒吧晚上六点才营业。周六，付晓烟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丛源的车开进了巷子里，付晓烟快步迎了上去：“源哥……。”

　　“卧槽……。”丛源猛地一顿好像看到鬼了似的，他抬手看看表，下午四点半：“你晚上不是去程宛那吗？还来得及？”

　　“本来说的试用期一个月，我没通过，林浩昨天把我辞了，我想回来上班。”付晓烟怕丛源跟林浩商量好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直接把话挑明。

　　“这个林浩，我介绍过去的人他也敢辞退。”外面太热了，丛源被晒得龇牙咧嘴，赶紧往店里走，付晓烟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店。

　　还没开始营业，服务生门干活的干活，换衣服的换衣服，见到丛源都热情的打招呼，然后又都满脸狐疑的觑着付晓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不是不干了么？”

　　“听说源哥给他介绍了个新地方……。”

　　有人神秘兮兮的笑着说：“做那个……。”

　　“卧槽，这么刺激的吗，有富婆源哥怎么也不给我介绍……。”

　　“你快攒钱买个镜子吧，人家可是临江大学校草……，做鸭子也得有资本。”

　　丛源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那帮服务生，冷不丁的吼了句：“都他妈干活去，不干就走。”

　　碎嘴子的服务生们瞬间作鸟兽散，丛源拉着付晓烟进了自己在二楼的办公室，甩着花臂拿起电话：“你等着我给林浩那畜生打个电话，我问问他什么意思？干什么为难咱们孩子。”

　　付晓烟心里打了个结：林浩昨晚那么郑重其事的把他辞了，怎么着？睡一觉，忘了？林浩不像这么潦草敷衍的人啊。

　　丛源手举着电话，双脚交叠着搭在办公桌上，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丢给付晓烟，付晓烟抽出一根递给丛源，点烟，自己没动。

　　电话很快接通了，丛源上来就骂：“林浩，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不跟我作对你会死是不是？谁让你把我们晓烟辞退的，啊？。”

　　丛源是个秀气斯文的长相，不过他行事作风，说话习惯与他的长相判若两人。

　　“滚，没空理你。”林浩言简意赅，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畜生，大眼灯……。”丛源被挂了电话，气的一脚将办公桌踹的歪在一边。然后他恶从胆边生，拉着付晓烟往楼下走：“敢挂我电话？走，哥带你评理去。”

　　林浩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看着眼前被他的凶神气势吓到的年轻医生，林浩带着歉意说了句：“电话诈骗的，该死。”

　　“哦，我、我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这您放心。”那年轻小医生一边收起听诊器一边嘿嘿的赔笑了两句。

　　“大夫，他怎么样？”林浩看着躺在床上高烧四十度的程宛，没心思跟小医生客套。

　　“咳咳……咳咳咳……。”高烧四十度，程宛咳的气都喘不上来，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眼睛因为高烧而微微发红。

　　他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昨晚等他坚持不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冷水里冲了两个小时了。

　　小医生拿出针管，抽取药液：“着凉了，程先生热度有点高，先给他打个退烧针，你帮我把他裤子退下来一些。”

　　林浩面上微微一红，他犹豫了一下，坐在床边轻声对程宛说：“程宛，让医生帮你打个针。”说着就要去掀程宛的被子。

　　程宛好像有所感觉，抓着被子不让林浩碰自己，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不，不要……我不打针。”

　　林浩高级保镖出身，面对枪林弹雨也没皱过眉毛，程宛一句不要，他就彻底没辙不敢动了，林浩僵在那，回头看了看医生：“要不，先吃点药？”

　　“怎么着？你想由着他？”医生举着针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浩，然后将电子体温计塞到林浩手里：“你自己决定吧。”

　　电子屏幕上，40度的数字灼烧着林浩的眼睛，这件事确实不能宠着程宛由着他胡来。

　　林浩临上战场般的深吸了口气，回身一把攥住程宛抓着被子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将程宛的手指掰开，然后将他的手腕压在枕头上，林浩另一只手去拽程宛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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