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夏淮枝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点……

　　傅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小声说：“刚才我看见那个失控的Alpha在那边鬼鬼祟祟的，自己失控了也毫不慌张，像是故意来搞破坏的”

　　“我知道。”

　　傅凛面色如常，看起来并不意外。

　　“那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等他醒过来，我朋友会把他送到警局，让他蹲大牢去！”

　　傅凛称赞道：“你们很厉害。”

　　听到他的夸奖，夏淮枝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因为不想表现得过于得意忘形，她收敛好表情，问：“是那些同行派人来捣乱吗？”

　　“可能。”

　　这时，一个智能机器人从展区入口处驶来，引起了夏淮枝的注意。

　　它的“手里”握着一瓶喷剂，对着四周的空气不断喷洒，制造出一片片水雾。

　　夏淮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灭活剂，也是我们今天要推出的新产品。”

　　傅凛难得耐心解释，“它能让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迅速失去活性，很适合用来收拾残局。”

　　“例如现在。”

　　“原来如此。”

　　夏淮枝看着即将要见底的喷剂，猜测道，“它刚刚已经去别的展区喷过了吧。”

　　“嗯。”

　　傅凛淡淡道：“很快，这里就会恢复正常了。”

　　夏淮枝感到高兴，“那这样的话，大家就都知道你们的新产品有多好用啦！”

　　话音刚落，夏淮枝便发现傅凛又看向了她，眼神有些复杂。

　　随后，对方冷淡的话音响起，“你觉得这场事故是我特意安排的？”

　　夏淮枝连忙否认，“没有啊。”

　　“没事，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

　　“可我不是一般人！”

　　我是喜欢你、相信你的人啊……

　　这样想着，夏淮枝突然有些委屈，而且还有些生气。

　　这段小插曲过后，两人都没有再主动开口，四周静悄悄的。

　　机器人兢兢业业地喷完了灭活剂，然后又开始整理展柜，是整个A1展区为数不多的活跃因子。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四周开始有了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应该是之前紧急撤离的观众又回来了。

　　Therasis的工作人员也回来了好几个，负责直播的导播也回来了，于是——

　　展会继续开始了运转。

　　夏淮枝退居人后，远远地用口型对傅凛说了声加油。

　　虽然的确有一点点生气，但眼下并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傅凛还得努力撑场子。只是她暂时没有好好听的心情，于是游荡到了A2展区附近。

　　没过多久，傅凛的声音就从她耳边消失了。紧接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她打开一看，居然是傅凛给她发了条“抱歉”。

　　根据时间推算，他应该是下台第一时间就来跟她道歉了。

　　她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选择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展中心一片安稳，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晚上，夏淮枝和黎青回到宿舍，两个人皆是身心俱疲。

　　关于那个失控的Alpha，现在网上已经有了相关报道——

　　“该男子承认，自己曾在案发半小时前服用了违禁药物，因此引发了信息素失控。”

　　“至于药物来源，该男子言辞闪烁，拒不招供……警方推测，此次案件是一次有预谋、有针对性的恶性商业竞争案件，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

　　黎青手里泡着牛奶，好奇地问：“到底是谁在针对你的那个谁？”

　　“我也不知道。”

　　夏淮枝摊手，“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真是同行的话，那这个同行得气死了。”

　　夏淮枝问：“为什么？”

　　“这么一闹，现在大家都知道灭活剂的好处了，网上关于这个产品的讨论度很高。正因为这点，现在也开始有人质疑这是Therasis的一场大型炒作，为了卖货自导自演的。”

　　夏淮枝一惊，“那你相信这个说法吗？”

　　黎青笑道：“但凡还有一丝良心在，就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炒作，太丧心病狂了吧。”

　　“是啊……”

　　所以“一般人都会这么想”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她给傅凛发了一串消息。

　　[一只兔枝]：你之前说的是错的，只有一小部分人会往那方面想，大部分人都不会的。

　　[一只兔枝]：至少我、还有我朋友，我们都不这么想。

　　[一只兔枝]：至于那些恶意揣测的人，他们都脑子有病，别管他们。

　　她平时很少用这种话骂人，但一想到那些人的发言，她便觉得这样还算是便宜了他们。

　　这种人就该骂，该狠狠地骂！

　　消息发出去许久，傅凛给她回了条简短的“谢谢”。

　　等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傅凛]：还有……对不起。

　　她在被窝里偷笑。

　　[一只兔枝]：哎呀我都忘了那件事了。

　　[一只兔枝]：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啦。

　　对方没再回复了，她把手机屏幕摁灭，重新塞回了枕头底下。

　　今天他们闹了相识以来的第一个小矛盾，但好就好在——

　　现在已经顺利解决了，以一种极其顺利的方式。

　　*

　　晚上十点，傅凛独自一人站在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

　　从六十八楼的落地窗往外看，这座城市的灯光像是一颗颗发光的尘埃，一切都看起来都那么渺小。

　　他看向自己落在玻璃上的倒影，突然感觉这一切无趣至极。

　　现在他得到的一切，包括脚下的这家公司，真的是他内心所渴求的吗？

　　正在他对自己进行拷问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傅凛，你那边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觉得会是哪位同行干的？”

　　“同行？我并不觉得是同行。”傅凛转过身，朝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那……”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会儿，“你觉得是谁？”

　　“这个人是谁，难道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傅凛嘴边露出一抹冷笑，“您其实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父亲。”

　　“这件事并非出自我的授意。”

　　“我知道。”

　　傅凛在办公椅上坐下，“但也请您转告他——这点雕虫小技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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